湖泊中的人身體僵住。
楚鶴川一臉被打攪的不耐,眉宇冷冷,毫無風度的吩咐。
“……彆讓我說第二遍。”
他後退,踩著台階上岸。
西褲隨著動作向上撩起,芸司遙視線落到了他腳踝上。
暗紅色的疤痕一閃而過。
——是燒傷的暗疤。
楚鶴川上了岸,視線向四周搜尋。
那裡早已沒了芸司遙的身影。
楚鶴川進了彆墅區,吩咐保鏢,“把月亮湖裡的水換一遍,還有水裡那個……”
他厭煩的皺了下眉。
“讓她退學,彆出現在我麵前。”
上了二樓,樓逸星敏銳的察覺到他臉色不對。
視線一掃他微濕的褲腳。
“去月亮湖了?”
“嗯。”
樓逸星道:“又有人去月亮湖“偶遇”你?”
楚鶴川更加厭煩。
樓逸星:“早跟你說了不要固定時間去月亮湖,你看吧,這次怎麼碰見人的?”
楚鶴川聲音懶怠的冷。
“……躲在湖裡,等我下階梯的時候才浮上來。”
“臟死了。”
芸司遙刷了ic卡進入彆墅私人區域。
門口等著的管家朝她躬身,彬彬有禮道:“……小姐,請隨我來。”
他帶著人進電梯,順便發了個信息過去。
季敘言收到管家發的信息,緊皺的眉微微鬆開,手指按動幾下。
【讓她卸妝換好衣服,上樓。】
【是。】
……
顧昀拿著手機到走廊上打電話。
是公司打來的,不得不接,競標b區某塊地皮出了點狀況,急需他處理。
電話那頭的負責人正在彙報情況,一時半會結束不了。
顧昀轉了個身靠在牆上,正打算從兜裡掏出根煙抽,不經意抬眸,瞳孔微縮。
樓下正有人提著禮裙上樓。
她眼瞼低垂,在白皙的臉頰上投下淡淡陰影。
恰似從水墨丹青中款款走出,眉如遠黛,靡豔卻又有疏離的冷漠。
顧昀心跳陡然失了節奏。
一襲正紅色露肩禮服,裙擺層層疊疊,似翻湧的火焰。
燈光映照下,美得甚至有點不真實。
電話那頭的負責人遲遲沒有聽到自家少爺的聲音,遲疑著問了一句。
“……這樣安排可以嗎?顧少?”
顧昀的心跳快得像急促的鼓點。
掌心微微沁出薄汗。
“……顧少?”
負責人疑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顧昀醒過神,發覺手指不自覺用力捏緊了手機,此時泛起酸麻炙熱。
胸膛心跳快得像在犯病。
路過他時,她甚至都沒正眼瞧他一下。
生人勿近,冷漠到骨子裡。
顧昀匆匆交代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隨手拉了個侍者,問:“……那是誰,以前怎麼沒見過?”
“我……我也不清楚,是季少帶過來的人……”
芸司遙手機嗡嗡開始震。
【沈焯:你到了嗎,我怎麼沒看到你?】
【沈焯:要我去接你嗎,正好有空。】
芸司遙將手機熄屏,沒打算回。
今天是季敘言的生日。
不僅學院內的人來參加,聯盟理事會的高層也來了不少。
沈焯看著手機上完全不回信息的人,眉頭慢慢擰起。
“想什麼呢?怎麼老看手機?”
沈焯看著身邊一群狐朋狗友,不耐煩道:“沒事。”
他不斷切出切回聊天頻道。
芸司遙一直沒回信息。
……她是因為看到他欺負其他特招生才不理他?
林婉清摔在地上的時候,她肯定看到了。
所以才對他這麼冷漠。
肯定是這樣……
沈焯手機拿起來又放下。
仰頭喝了杯酒,還是沒忍住,打開和芸司遙的聊天頁麵。
【沈焯:她是自己摔倒的,不是我推的,我就嚇了一下她。】
【沈焯:你彆誤會】
發完後,他等了五分鐘,對麵還是沒回。
怎麼能這麼欲蓋彌彰。
沈焯後悔了。
他想撤回,發現消息早已過了撤回的時效。
操了……
他將空了的酒杯重重擲在桌上,臉色陰沉難看。
季敘言坐在角落沙發裡。
好不容易應付完理事會的叔叔伯伯,他臉色淡漠,連偽裝溫和的心情都沒了。
無聊透頂。
他拿出手機,耐心徹底告罄。
正打算打個電話讓那個磨磨蹭蹭的特招生滾蛋時,鼻尖先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月鱗香。
季敘言抬起眼,麵前不知何時站了個人。
是那個特招生……
他拿酒杯的手微縮,心裡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這人有沒有被調包?
直到熟悉的嗓音響起,季敘言才後知後覺回過味來。
“交易完成了,學長。”
芸司遙晃了晃他給的ic卡,笑得溫順無害,不帶一絲攻擊性。
季敘言喉結壓抑的滾動。
芸司遙那雙眼漆黑分明,眼皮薄薄的,眼尾下耷,很容易顯出柔弱的錯覺。
他活在名利場。
從小到大見識過無數人,對情緒的感知超乎尋常的敏銳。
她雖是笑著,但眼底儘是不耐。
難言的興奮感讓季敘言呼吸頻率變快,他克製著骨子裡的劣性,衝芸司遙露出一個笑。
“喝麼?葡萄酒。”
他修長的手拿著玻璃杯,宛如瑩白剔透的玉。
暗色的液體在杯中滑出一道弧線。
芸司遙看了看酒,又看了看他,眉梢微動。
哦,加了料的葡萄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