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鄉試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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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防止鄉試舞弊,大梁的官員在任命後,不得歸家,不得與他人接觸,司禮監會派人前往各家拿官員們的行李,當天就要離京奔赴各地。

從京城到各地,都有個大致時間,不能耽誤過長時間。

到了當地,不得與當地官員及鄉紳們見麵,不得因吃飯等耽誤,必要立刻入貢院,即入簾。

考官入簾,也就意味著此次鄉試正式開始,士子們必要去認認自己的考官們,陳硯也不能免俗。

趁著不少士子去城門口迎考官時,陳硯一行人直接坐上牛車,由陳老虎拉著一路往貢院趕。

趕到貢院時,好位子已經被聞風趕來的士子們占領了。

陳老虎當即擼起袖子,背起陳硯,借著渾身的腱子肉如石滾衝了進去,將那些士子擠得東倒西歪。

士子們大怒,站穩就要噴人,卻發現根本連陳老虎的背影都瞧不見。

他們隻能氣憤地念叨兩句“有辱斯文”也就罷了。

誰成想才剛歇口氣,那渾身使不完牛勁的男人又衝了回來,險些將他們擠成肉泥。

士子們七嘴八舌地罵起來,旋即罵聲在一聲聲驚呼中戛然而止,旋即是更激烈的罵聲。

就在這般吵吵嚷嚷中,陳硯等人就這般被陳老虎背到了最前麵,占據了絕佳的觀賞位置。

麵對後麵士子們的怒火,陳硯等人隻能縮著脖子,就連最厚臉皮的魯策都恨不得有個地洞鑽進去。

而背著他們過來的陳老虎,此時卻興致勃勃道:“這兒好,一眼就能瞧見那些入簾的官員。”

眼見四周的眼神越發犀利,陳硯趕忙對陳老虎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李景明卻點點頭:“這兒實在不錯。”

眾士子目光越發凶悍,陳老虎和李景明卻毫無所覺……

隨著呼喊聲響起,兵卒先行開路,隨後便是一個又一個轎子順勢而來。

“來了!”

士子們精神一震,紛紛探頭看過去。

這時候就體現了陳老虎的遠見,陳硯們隻需一扭頭,就能清晰地看到整個隊伍。

兵卒直接列了兩隊進入貢院,麵對麵站好後,轎子裡的官員們陸陸續續出來,順著兵卒們中間進入貢院。

走在最前麵的,就是此次的主考。

陳硯不認識。

緊接著就是副考官、房考官、內監試、內提調等內簾官。

鄉試分為內簾和外簾,通俗些講,內簾官便是出題審卷的官員;外簾官則是負責一切考試事宜。

內外簾官不可交談,不可接觸。

入簾主要就是內簾官進入貢院,在放榜之前,內簾官們不能離開貢院。

眼看那些身穿官袍的官員排隊入簾,士子們激動得麵紅耳赤。

幾千名士子的命運就掌握在這些人的手裡,內簾官們在士子眼中自是十分風光。

待官員們全部進去,貢院門緩緩關上,那些兵卒轉身正對士子們,姿態威嚴。

到入簾結束,士子們依舊心情激蕩,不願離去。

陳硯心中也頗為激動,隻覺必要與內簾官們一般方才不負多年苦讀。

不過陳硯並未久留,他還想回去多寫兩篇文章。

翌日一早,魯策就帶來了消息,此次主考是翰林院的王澤王侍講,副考官乃是翰林院編修龐誠。

這兩人恰恰都在陳硯那剩餘的五人名單裡。

魯策和徐彰簡直欣喜若狂,就連李景明都帶了幾分喜氣。

他們早已將王澤和龐誠的文章背誦下來,對二人的喜好頗為了解,比如今才去買二人程文集的眾士子已是遙遙領先。

鄉試第一場定在八月初三,接下來的日子,魯策和徐彰二人所做文章儘往主副考官喜好上靠。

就連李景明也受了些影響。

陳硯依舊保持自己的風格,不過此時他要養腦力,不宜太過勞累,每日隻寫五篇文章也就罷了。

八月初九這日,依舊是三更天,陳硯等人便起床,提上早檢查多遍的考籃,隨著浩浩蕩蕩的士子隊伍往貢院走去。

與小三科相比,鄉試的士子年紀要大上不少,竟還有不少白發蒼蒼的老者。

陳硯身旁的老秀才手上拿著拐杖,胳膊被家人架著往前走。

陳硯與其對視一眼,俱從對方眼中看到驚詫,旋即便各自移開視線,裝作若無其事。

幾千名士子等在貢院門口,場麵可謂十分壯觀。

搜身的兵卒們渾身的氣勢已帶了淩冽,搜身時更仔細。

不過眾考生都是如此,陳硯經曆了好幾次,也就習慣了,輪到他時非常自覺地將衣服脫光,披散頭發,抹了把眉毛。

檢查他的兵卒神情並未有一絲變化,依舊按照流程將其一一檢查,伸手將陳硯考籃裡的東西逐一察看,確認沒東西才起身。

陳硯把東西都收拾好,起身要走,又被搜身兵卒攔住。

那兵卒從懷裡掏出一把篦子,在陳硯的兩邊眉毛上分彆梳了下,這才放行。

陳硯想不通眉毛究竟要怎麼夾帶。

入了貢院,陳硯領到考卷後找到自己的號舍。

一進號舍,陳硯先深深吸氣,不臭,不是廁號。

再抬頭看屋頂,瓦片周而全,就連號舍裡的兩塊板子都是板板正正。

這讓陳硯頗不適應,用布將號舍裡裡外外都擦乾淨,還未發覺有一絲異常,陳硯終於接受了一個現實——毫無乾擾。

這待遇太好,竟讓他頗不適應。

時辰一到,隨著雲主板被敲響,鄉試正式開始。

鄉試分為三場,第一場主要考“四書”義三道和“五經”義四道,每篇需三百字左右。

黃昏交卷,若考生未完成,可領燭三根,待燭火燃儘,考生必要離場。

這第一場就需在一日內做七篇文章,於考生而言,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是莫大的考驗。

好在陳硯不怕,他每日都要做七篇文章,哪怕是疲乏至極時,文章也依舊有保障。

陳硯看向第一道題:事君,敬其事而後其食。

出自《論語·衛靈公》,意思為:孔子說,侍奉君主,要儘職儘責,而後才是領取俸之事。

陳硯一看到此題,心中就想到前世當銷售時老板的話:不要老想著公司能給你什麼,要多想想你能為公司做什麼。

當時陳硯對其嗤之以鼻。

他工作不是為了錢,難道是來做慈善嗎?

此乃鄉試,他若敢這般寫,必是個不中,更有甚者,或會被革除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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