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璃一曲琴畢,現場掌聲雷動,眾人對她的才學與技藝讚歎不已。她微微福身,優雅落座,眼神有意無意地掃過秦朗和林詩音,隻見二人臉色鐵青,如坐針氈。林若璃心中冷笑,這不過是她複仇路上小小懲戒,他們帶給她前世的痛苦,她定要千倍萬倍討回。
太子君無痕此時對林若璃興趣更濃,表麵上仍與重臣談笑風生,眼角餘光卻不時投向林若璃。他心中不禁泛起疑惑,此前探子來報,說將軍府嫡女不通琴棋書畫,可眼前所見,林若璃不僅琴藝精湛,剛剛詩詞應對亦是信手拈來,這與情報相差甚遠。好奇心起,他決定找機會探個究竟。
秦朗強壓下心中的震驚與憤怒,悄悄將一名被收買的秀才喚到跟前。這秀才膽小怕事,起初還不敢答應,但在秦朗許下重金後,終究還是動搖了。秦朗塞給秀才一小包瀉藥,叮囑他隻需服用一點點,裝作腹痛誣陷將軍府飯菜有問題即可。這名秀才本不該出現在將軍府,是收了秦朗的銀錢,借口跟著夫子來隨禮,才得以入席。
此前秦朗和那幾位酸腐文人一番謀劃,讓林若璃接連展示了詩詞和琴藝,均未達到讓她出醜的目的。此時,這秀才得了秦朗指令,見林若璃畫畢,正是眾人注意力集中之時,便佯裝捂著肚子,微微皺眉,裝作痛苦地站起身來。
秀才指著桌上的菜肴,有氣無力地叫嚷道:“這菜是怎麼回事?我才吃了幾口,便腹痛難耐,難道將軍府就是這般招待賓客的,用的都是些不乾淨的食材?”
此言一出,現場頓時一片嘩然。賓客們麵麵相覷,原本歡樂祥和的宴會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林若璃正在思索如何應對,坐在主位上的林母,眼神犀利地察覺到了異常。她雖端坐不動,但心中已然明白這其中必有蹊蹺。隻見她不著痕跡地向身旁的心腹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心領神會,悄然退下,往後堂趕去。
在後堂,林母早已安排了一些事宜,此刻正與管事嬤嬤商議著宴會後續的一些瑣事。丫鬟匆匆趕來,在林母耳邊低語幾句。林母臉色一沉,立刻停下手中事務,整理了一下衣裝,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向大廳。
林母身著華服,神色端莊威嚴,儘顯當家主母的風範。她目光冷冷地看向那秀才,說道:“這位公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今日宴請的食材,皆是我親自過問挑選,府中下人也是嚴格按照規矩烹飪,怎會不乾淨?況且,其他賓客皆無事,為何唯獨你身體不適?”
秀才咬了咬牙,捂著肚子微微彎腰,裝出難受的樣子說道:“我本一介書生,豈會拿自己身體開玩笑?今日若不給我個說法,我定不罷休!我跟著夫子前來,本是想沾沾將軍府的喜氣,沒想到卻遭此罪!”
林將軍也從內堂走出,麵色嚴肅,說道:“這位公子,我將軍府向來做事磊落,宴請賓客更是不敢有絲毫懈怠。若真是我府中食材問題,我林某人絕不推諉責任。但在查明真相之前,還望你不要隨意汙蔑。”
太子君無痕也出麵說道:“此事關乎將軍府聲譽,切不可草率定論。不如先請大夫來為這位公子診治,看看究竟是何緣由。”
林母心中已有計較,她不動聲色地吩咐家丁去請自己用慣的大夫。很快,大夫趕來,為秀才仔細診治一番後,眉頭緊皺,說道:“這位公子這並非食物中毒之症,而是腸胃舊疾發作。想必是近日飲食不節,又貪了些涼,才引發此症。與將軍府的飯菜並無關係。”
秀才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秦朗和林詩音在一旁也是暗暗著急。
林母看著那秀才,神色緩和了些,說道:“原來是舊疾發作,想必這位公子方才痛苦萬分。來人呐,送這位公子去客房休息,再熬些養胃的粥來。今日是小女及笄之喜,本不願將事情鬨大,還望公子好好調養身體。”
賓客們見林母如此大度,紛紛稱讚。那秀才沒想到林母竟如此處理,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在家丁的攙扶下,灰溜溜地往客房走去。
因著這及笄宴會本就意在讓各家適齡兒女相互結識,飯後,眾人並未拘著家中孩兒,紛紛讓他們去花園玩耍。太子君無痕也在飯後,裝作隨意閒逛的樣子,慢慢靠近林若璃所在之處。他心中對林若璃充滿好奇,此前探子來報,說將軍府嫡女不通琴棋書畫,可今日所見,林若璃不僅琴藝精湛,詩詞應對亦是信手拈來,與情報大相徑庭。
禮部侍郎家的二公子李逸風,自林若璃在宴會上展示才藝後,便對她心生傾慕。此刻,他也在花園中,遠遠瞧見林若璃,心跳不禁加快幾分。猶豫片刻後,他鼓起勇氣,朝著林若璃走去。
“林小姐,今日之宴,小姐才情出眾,令逸風大開眼界。”李逸風走到林若璃麵前,微微拱手,神色略顯緊張。
林若璃微笑著福身回禮:“李公子謬讚了,不過是些雕蟲小技,讓公子見笑了。”
李逸風連忙擺手:“林小姐太過謙虛。實不相瞞,逸風多年前曾與小姐有過一麵之緣,那時便覺小姐天真可愛。今日再見,小姐不僅出落得愈發美麗,才情更是令人讚歎。”
林若璃心中一動,想起多年前似乎確有此事,但記憶已有些模糊。她輕聲說道:“沒想到李公子還記得,時光匆匆,一晃多年過去,大家都已改變許多。”
李逸風看著林若璃,目光誠摯:“林小姐這些年在邊關,想必經曆不凡。逸風聽聞邊關生活艱苦,小姐卻能有如此才學,實在令人欽佩。”
林若璃微微點頭:“邊關生活雖艱苦,但也讓我學會了許多。回來後,我也一直在努力適應京城的生活。”
二人正交談間,太子君無痕裝作不經意間與他們相遇。
“喲,看來本太子來得不巧,打擾二位了。”太子君無痕麵帶微笑,眼神卻在二人身上打量。
林若璃和李逸風趕忙行禮。林若璃說道:“太子殿下折煞小女了,隻是與李公子偶然相遇,閒聊幾句。”
太子君無痕笑著點點頭,說道:“林小姐,今日琴藝、詩詞皆令人驚豔,將軍府家教有方,令人欽佩。不知林小姐對未來有何打算?”
林若璃微微福身,恭敬地說道:“太子殿下謬讚,小女隻願能為將軍府分憂,為父親母親儘孝。至於其他,尚未過多思慮。”
太子君無痕輕輕搖頭,說道:“林小姐如此才貌雙全,不應局限於此。如今朝堂局勢複雜,各方勢力都在尋求盟友,林將軍手握重兵,在朝中舉足輕重。林小姐或許可以在其中發揮重要作用。”
林若璃心中一凜,明白太子話中有話。她不動聲色地說道:“太子殿下所言極是,但小女深知自己才疏學淺,還需多多曆練。一切但憑父親母親做主。”
太子君無痕見林若璃應對謹慎,心中對她又多了幾分欣賞。他笑著說道:“林小姐謙虛了。今日與林小姐交談,受益匪淺。日後若有機會,還望能與林小姐再作探討。”
林若璃福身行禮,說道:“太子殿下客氣了,小女隨時恭候。”
太子君無痕告辭離開。李逸風看著太子遠去的背影,微微皺眉,心中隱隱有些擔憂。他轉頭看向林若璃,說道:“林小姐,太子殿下向來心思深沉,您需多加小心。”
林若璃感激地看了李逸風一眼:“多謝李公子提醒,若璃明白。今日之事,還望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李逸風連忙說道:“林小姐放心,逸風明白。隻盼林小姐日後若有難處,能告知逸風,逸風定當儘力相助。”
林若璃心中感動,輕輕點頭:“多謝李公子,若璃記住了。”
及笄宴結束後,林母回到房內,之前那位大夫已在等候。見林母進來,大夫趕忙上前,低聲說道:“夫人,那秀才並非舊疾發作,而是服下了極少量的瀉藥,所以看著症狀並不嚴重。”
林母眼神一冷,心中已然明白是有人蓄意搗亂。她沉吟片刻,說道:“此事我已知曉,多謝先生相助。今日之事不可外傳,還望先生守好這個秘密。”大夫連忙點頭稱是,領了賞錢後告辭離開。
林若璃得知此事後,來到母親房中。林母看著女兒,說道:“若璃,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背後之人定是想讓我們將軍府出醜。隻是此時不宜聲張,秦朗背後的秦家勢力不小,我們需從長計議。”
林若璃眼中閃過一絲堅毅,說道:“母親,我明白。他們既然出招,我們便接著,總有一日,我會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林母輕輕握住林若璃的手,說道:“我兒長大了,有這份決心甚好。但切不可衝動,凡事要謹慎行事。為娘會與你一同應對。”
林若璃點頭,心中對未來的複仇之路更加堅定。她回到自己房中,翠兒忍不住說道:“小姐,今日真是好險,幸虧夫人機智。”
林若璃輕輕一笑,說道:“翠兒,這隻是開始。以後的路還長,我們要更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