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曜回到公司發現大家在大掃除。
“何總，有領導要來參觀？”王曜敲開何明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煙霧繚繞，有些嗆人。
“阿曜這麼快就回來了？”何明有些驚訝。
“不好意思何總，對方說還要考慮考慮。”王曜麵露愧色。
“沒事，昨天就看出那個老娘們沒有簽約意向了，錯過就錯過吧，不差這一個好苗子。”何明擺擺手表示不用在意。
“不過阿姨也沒有明確拒絕，可能還有轉機。”王曜又說道。
“行，那你有時間就跟進一下，等下美攝那邊來人商討關於瞿受合同的問題，我先去接人，你去會議室等著。”何明把合同遞過來。
“好。”王曜點點頭，拿著合同去了會議室。
不一會兒，何明帶著三個人一起寒暄著走進會議室。
“吳總，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公司的副經理王曜。”何明指著王曜介紹道。
“吳總您好。”王曜主動打招呼。
這個吳總四十歲左右年紀，寸頭山羊胡，身上有股明顯的模特氣質，應該也是個老男模了。
這個吳總他沒有印象，前世應該沒有交集。
“年輕有為啊小夥子，我在總部都聽說過你，實習期三個月業績乾到分公司第一，要不是老何先把你要走了，我就把你調到京城了，都是自家人，我叫吳天，大家都叫我天哥。”吳天聲音爽朗豪邁，有些江湖氣。
但是王曜覺得這人有些麵紅心黑。
“老何，你這辦公室太小了，徐總不是給你投了五百多萬嘛？怎麼還搞得這麼寒酸。”吳天大大咧咧坐下打趣道。
“我這是初創公司，比不上你們總部財大氣粗，我這兒都是踏實乾活的。”何明陰陽怪氣的回了一句“說說吧，瞿受合同的問題，還有另外兩個。”
“看你這麼多年還是娘們唧唧的樣子，幾張豔照而已，把你嚇得。”吳天輕嗤一聲“唐焉的事情我們都能壓下來，這算什麼事兒？”
“能不能壓下來是我的問題，但是你們不提前告知，這是什麼意思？”何明神色陰沉。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小題大做啊，要是這種小問題都事無巨細我們總部成千上萬的模特不得累死啊？”吳天冷哼一聲。
“瞿受可不是小模特，你們去年花了那麼大成本從新思路把她簽過來，為什麼不自己運營？”何明冷聲道。
吳天聞言皺起眉，瞥了眼何明身邊正襟危坐的王曜，沉聲道“還不是你老何能力出眾，好馬需要伯樂才能挖掘出潛力，你這是在質疑誰啊？”
何明聞言嘴角抽搐了一下。
“吳總，何總也是因為想要把事情做的儘善儘美，畢竟輿論這東西就像是水，亦能載舟亦能覆舟，任何一個細微的關聯，就有可能牽扯出不可控的連鎖反應，何總隻是想掌握更多的細節，把工作做到位而已。”王曜突兀開口。
按道理，王曜是沒資格開口解圍的。
雖然他名為副總，但是在座都是明白人，誰都知道他就是個名義上的吉祥物，畢竟誰也不會真的讓一個大學生擔任什麼重要職位。
何明也沒想到王曜會突然開口。
吳天有些詫異的看向王曜，這個小男孩的話說的有些過於圓滑了，隨即笑道
“阿曜這話說的我就明白了，老何啊，你這人最大的問題，就是不會說話，你要是需要了解詳細情況，直說就行了。”
何明冷笑一聲“我不說你們就不給了嘛？”
“吳總方便把瞿受等人其他合約以及個人情況詳細給我們一份嘛？”王曜接著問道。
吳天帶著笑意的目光在王曜臉上打了個轉，笑道“當然，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話音落，吳天帶來的兩個手下從身後背包裡拿出兩摞足有人頭高的文件。
“這是美攝調出來關於瞿受三人所有的合同附件，還有一些信息，你們要是有時間就好好篩一下。”吳天笑道。
“靠，這麼多。”何明吐槽了一句，擺擺手“阿曜把這些合同搬到我辦公室。”
王曜眯起眼，會意何明是要支開他，沒有說什麼，搬著合同離開了會議室。
“這就是你選的法人？看著挺機靈的啊。”吳天目送王曜離開後輕笑道。
“阿曜是個很上進的孩子。”何明臉上的陰沉一掃而過“你也知道，這種有點兒小機靈鬼的大學生，最願意做事情了。”
“瞿受這件事情是徐總親自扔過來的，你彆辦岔劈了。”吳天壓低聲音。
“你實話跟我說，這裡麵到底有什麼彎彎繞繞。”何明沉聲道。
“說來也是倒黴，本來瞿受發展的挺好，今年已經簽了3個電影的助演和十幾個展的合約，公司想把她好好培養成唐焉第二的，
你也知道，咱們接受了哈菲姆集團五百萬美刀的投資，簽的是對賭，光靠美攝的營收不足以完成，所以今年才挑選了幾個好苗子往圈裡送，
京城投了鄭小龍的一部大製作電視劇，好像叫什麼《甄嬛傳》，塞了唐伊昕、張梵、瞿受三個人，但是瞿受的男友到公司找徐總鬨，兩人不歡而散，
隨後瞿受跟她那個男朋友分手，結果刺激到了那小子，瞿受就被雪藏了，但是合同已經簽了，隻能碰碰運氣了。”
“艸，真把我當成怨種整啊，那萬一暴雷了咋辦。”何明瞬間理了來龍去脈。
他知道美攝投資他是為了什麼，但是沒想到第一個就是這麼大的雷。
“放心吧，爆不了，瞿受那個男朋友是個京城小凱，有點兒能量，但是有限，隻要瞿受能穩住對方就行。”吳天聳了聳肩。
“那萬一穩不住呢？那些照片都是她男朋友爆出來的吧。”何明沉聲道。
“穩不住也沒啥影響，反正又不是你經手的。”吳天眯起眼，咧嘴笑的意味深長。
“老吳，我是真的想把天火乾起來。”何明沉聲道。
“老何，我是支持你的，公司也是支持你的，要不然不會把馬若和馮嬌也給你，這倆可都是上了《非誠勿擾》的，稍微運作一下也是奇貨可居。”吳天正色道。
“這倆人沒問題吧？”何明眉頭緊皺。
“這倆人都是你帶出來的，你問我？”吳天翻了個白眼。
“我不要瞿受行不行？”何明咬咬牙，想要爭取一下。
“老何啊，徐總信任栽培我們，可不能辜負啊，遇事兒就躲？成不了事的，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啊，
再說高風險，才有高回報，這個世界是公平的，你要是乾不了，公司會派其他人。”吳天臉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何明沉默。
“對了，你還記得你之前很看好的那個小趙嗎？聽說跟華藝鬨掰了，你要是有興趣可以聯係聯係。”吳天開始閒聊。
“阿曜，你還在啊。”
何明送走吳天等人，回到辦公室見到正在翻合同的王曜後愣了一下。
以前沒覺得這孩子對工作這麼上心啊。
“嗯，我把這些合同都分了下類彆，按照風險級彆。”王曜起身笑道。
“先彆忙了，我跟你說點事兒。”何明坐回老板椅，點燃香煙。
王曜靜靜的等他開口。
“這個瞿受項目確實有點兒問題，是被美攝雪藏扔過來的。”何明開口。
王曜皺起眉。
“你發現的那些照片是她前男友拍的，聽說是為了不想讓她繼續發展，怕控製不住，得不到就毀掉，男人真惡心啊。”何明語氣憤慨。
“確實有些下作了。”王曜點點頭。
“可惜了這麼好的苗子，所以阿曜啊，無論男女，最重要的就是搞事業，什麼情情愛愛都是人生的絆腳石。”何明語重心長的說道。
“所以何總，瞿受的合同還簽嗎？”王曜拉回話題。
“吳天既然親自來給我解釋，那就推不掉了，人家投資咱們，就是要咱們幫著解決問題的，你說對吧。”何明掐滅煙頭。
“這是自然。”王曜點點頭。
“咱們也不用在瞿受身上浪費精力了，你招個經紀人，不需要有經驗，聽話就行，把這個瞿受項目丟給他。”何明說道。
王曜沒想到何明竟然沒有讓自己接鍋，而是再招一個倒黴蛋。
看來這貨有點兒良心，但是應該不多。
看似把鍋甩給了實習生，但實際上如果真的暴雷了，最終還是會落在他這個法人頭上。
“何總，既然是總公司親自交代的項目，交給彆人萬一處理不好，會影響您，要不我親自處理吧。”王曜順水推舟。
“你？”何明有些驚訝。
自己已經告知王曜這個項目有問題，這小子竟然還願意親自抗雷？
而且是為了幫自己？
“我也想熟悉一下項目流程幫您分憂。”王曜靦腆的撓了撓頭。
“阿曜”何明大為感動，一時有些不知道說些什麼。
理智和感性天人交戰了片刻，最後理智占領上風。
算了，交給王曜確實比交給其他人放心，再說，瞿受這個項目也不一定會暴雷嘛。
還是要給年輕人機會。
“行，那就暫時你來負責，有什麼不懂的記得隨時跟我商量，正常藝人經濟項目分成是10，我給你20，雖然這是個雪藏項目，但是每個月也能有個幾千塊。”何明點點頭。
“馬若和馮嬌的項目你也參與進來吧，我主導你協助，這兩個人是我當時親自帶出來的，以後可以成為你的履曆。”
轉念一想覺得不夠，又給了些補償。
“謝謝何總。”王曜佯裝感動。
“好好乾，哥不會虧待你的，今年給你提輛寶馬。”何明鄭重其事道。
婉拒了何明一起吃晚飯的邀請，帶著合同去酒店拜訪張三。
王曜包了他一星期。
讓他幫忙篩選一下風險和規避方案。
“風險很大啊，這種情感糾紛導致的後果都是不可預料的，按照我的經驗，瞿受目前爆出的照片絕對不是全部，如果她的男朋友是為了阻止控製她，那麼一定有足夠毀掉她的東西。”張三聽完王曜轉述的信息點以後搖搖頭。
情況不容樂觀啊。
“但是東西越極端，事情就越大，對吧。”王曜麵無表情。
“沒錯，但是事情越大，這些合約的違約金也會越高。”張三歎息道。
“其實，隻要事情足夠大，違約金，也可以變成現金。”王曜眯起眼。
“要遵紀守法啊小夥子。”張三皺起眉。
王曜勾起嘴角，笑容玩味。
“放心，沒有人比我更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