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當然沒什麼不同,隻是,京城呢,它就像是一個方向標,京城流行的東西在其他地方更容易推廣。”
謝酒兒拉著周氏的胳膊開始軟磨硬泡,周氏見她撒潑耍賴,在她頭上拍了一下:“你什麼時候聽過我的,我不讓你去你就不去了?”
謝酒兒搖搖頭:“即便你不讓去那我也是要去的。”
周氏直接給氣笑了:“所以,你隻是在通知娘,你要飛到京城去了,而不是在跟娘商量,起開,真討厭。”
周氏說完,直接將謝酒兒從屋裡轟了出來,謝酒兒也不惱,反正過幾天,明天娘就想通了。
她心裡想的是將米線推廣到各處,以後,有了足夠的啟動資金,還要開火鍋店,而京城,就是最好的出發點,到了那裡,她的商海之路才算啟航。
過了幾日,無恙總算是等到了書院休沐,喜滋滋的帶著自己的好哥們回家,周氏乍一看到兒子回來,樂的合不攏嘴,給他們做著吃完飯,想起什麼,臉上的笑意突然就沒了。
“本來是想讓你到前廳乾活的,但你姐說要你學著記賬,去吧,彆讓她等急了。”
無恙一時沒搞清楚,娘怎麼突然不高興了,明明對著鄭清和張生的時候笑的那麼溫柔,怎麼轉身到他這裡就變了臉色,同窗都說他娘溫柔,結果回家這才吃了頓飯的功夫,她就給自己甩臉子,哎,搞得他好沒麵子。
無恙一路上嘀嘀咕咕抱怨著來到謝酒兒的屋子裡,看見自家姐姐正伏在案上,奮筆疾書,無恙驚得眼睛瞪得圓圓的:“我的娘哎,你……你在寫字?”
謝酒兒手底下動作沒停:“是啊,咱家的米線生意現在不記賬不行了,我過段時間要離開一段日子,你每次休沐回來,都要抽空記賬,不然月底結賬的時候,容易出亂子。”
謝酒兒絮絮叨叨一直在給無恙說她走之後的事,無恙嘴張的大大的,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喂,想什麼呢,我跟你說話呢,你到底聽沒聽?‘
謝酒兒見他這樣,有些不滿的喊道。
“所以,你什麼時候學會寫字的?寫的竟然比我還好?”無恙三分酸楚,七分驚愕,沒讀過書的姐姐竟然會寫字,那他的寒窗苦讀算什麼?
謝酒兒再一次尷尬的搓搓手,這娘倆真是的,關注點總不在該關注的地方:“我自己買書學的啊!”
無恙踉蹌的後退了幾步:“你自己隨便學了一下就認識字了,我每天在書院認真學,我都還沒認全呢,姐,我是不是很笨。”
謝酒兒急得直擺手,想給他加油打氣,結果無恙下一刻就給自己開脫了:“不對,很不對勁兒,說著,還盯著謝酒兒看了一圈。”
她被無恙看的心裡毛毛的:“怎麼個不對勁啊?”
無恙驕傲的抬起頭:“我不笨,我一點都不笨,我在我們書院,算學得好的,夫子還表揚過我好幾次呢。”
這回換謝酒兒迷糊了:“所以呢,所以哪裡不對勁?”
無恙眯著眼:“我這麼聰明,字還沒認全,你是怎麼識字的?如實招來,你怎麼能比我還聰明?”
謝酒兒揪起來的心在聽到最後一句時由穩穩當當的落下了,這死孩子,嚇死人了。
她故作嚴肅的揪著無恙坐在凳子上:“知道你沒我聰明,還不抓緊努力,看著這些紙條子,一五一十的往上記,你要儘快學會記賬,過幾天我走了,這邊的賬就徹底交給你了。”
無恙苦哈哈:“哎吆,外麵太危險了,你還是彆去了。”
謝酒兒一臉無所謂:“怕什麼,我花錢讓人護著我去,不會有事的,你要好好學習,好好幫家裡記賬,知道不?”
無恙認命的應承:“好吧,哦,娘今日是怎麼了,突然對我好冷漠,一副我是白眼狼的樣子,在我同窗麵前搞得我好沒麵子。”
謝酒兒眼珠子轉了轉,一臉無辜:“我不知道啊,可能心情不好吧,你認真學習,她應該會高興一些,或著你可以告訴娘你們夫子怎麼表揚你之類的,讓她心安。”
“心安?你的意思是娘會因為我的學習心不安?”無恙一下子就捕捉到關鍵點。
謝酒兒心虛的點點頭:“我也是猜的,哎呀,你先記賬,我出去置辦點東西,你下次回來時我已經走了,想要什麼你說,我給你買。”
無恙搖搖頭:“我什麼都不要。”
謝酒兒拿著一匣子銀子兌換了銀票,路上方便攜帶,出遠門,路上不方便,總要多備幾身換洗的衣服才行,然後又去製衣鋪沒了幾件薄厚不一的衣服,如見天氣逐漸涼爽,有備無患,另外,她出門是要做生意去的,也不能讓人看清了,又給自己置辦了幾樣首飾鐲子之類的留著用。
無恙休沐隻有一天的時間,晚上就得回去,稍微溜達了一圈,謝酒兒就趕緊回家了,趕明兒早上她再去找鏢局的人,有了鏢局的護送,她才趕出遠門,不然這一路上,鬼知道會遇到什麼事情。
當天晚上吃飯時,本該是熱熱鬨鬨的場麵,結果,周氏看著一雙兒女,愣是沒個好臉色,一個兩個的,都不省心。
在書院讀書的還沒在在家裡乾活的認得字多,一想到這個,周氏就生氣,又對著無恙掏了兩記眼窩子,再看看謝酒兒沒心沒肺的在那裡吃的正香,就更生氣了,死妮子,乾嘛非要去京城,關鍵是她還拿這倆熊孩子一點辦法都沒有。
謝酒兒完全無視她的不滿,無恙期期艾艾,一副十分乖巧又難過的樣子,搞得她還有點不好發作。
本來想問問他為什麼不好好學習,萬一問到最後,發現他好好學了,就是比較笨就尷尬了,思忖再三,周氏想了想,還是算了,橫豎他以後識字就行了,她原本也沒指望無恙有什麼一鳴驚人的出息。
周氏心裡的小九九翻江倒海,無恙迷茫的吃著飯菜,如同嚼蠟,娘今天到底怎麼了啊!要不要問問他,對鄭清和張生笑得那麼和氣,對著他時,就耷拉個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多忤逆不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