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價格已經很便宜了,據說是朝廷特批的,就擔心有些寒門學子吃不起飯,果不其然,在窩窩頭和粗糧粥麵前,已經有人在排隊呢。
但總的來說,書院裡吃得起米飯和麵條的大有人在,但點肉菜的並不是很多。
但像剛剛那個胖子一樣,又是紅燒肉又是魚肉的還是少見的,謝酒兒給無恙葷素菜都點了,她不是特彆喜歡吃油膩的食物,給自己要了素菜,就著米飯,吃的正香。
旁邊傳來一陣不和諧的聲音:“哎呀,還拿銅匣子裝錢,我還以為富得流油呢,原來是打腫臉充胖子,連個肉都舍不得吃啊!”
謝酒兒一眼掃過去,就看到無恙的胖子室友和他娘正坐在他們斜對麵,見他娘這麼說話,胖子得瑟的夾起一塊紅燒肉,故意朝著無恙和謝酒兒的方向晃了晃,然後伸出舌頭一下子卷進去。
看的無恙一陣反胃:“他是怎麼做到乾啥都讓人討厭的?”
謝酒兒嘴角一側:“乾什麼都讓人討厭,也是人家的本事嘛!應該是娘胎裡帶來的,你可彆學他,以後離他遠一點。”
無恙瞥了眼對麵那對娘倆,故意大聲喊道:“姐,你放心吧,我是不會和那種人攪和到一塊兒去的,免得他把我帶壞了。”
姐弟倆已經吃的差不多了,說完,便起身準備離開,去外麵在買些給無恙換洗的衣服,結果剛起身,對麵的女人就發作了:“我家衝兒是哪種人,有本事當麵說,在背地裡蛐蛐誰呢?”
謝酒兒冷笑一聲:“你兒子是哪種人你不清楚嗎?還來問彆人?你既然知道背地裡蛐蛐彆人不對,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為難彆人?”
“嗬!為難你們?有嗎?能和我家衝兒住在一間宿舍,本就是你們這些泥腿子高攀了,說你倆句就不高興了?”
華服女人雙手抱胸,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朝著謝酒兒姐弟倆走過來,擋住了姐弟倆的去路,食堂其他人紛紛向謝酒兒投來同情的眼神。
“好狗不擋道。”謝酒兒不退反進,兩人堵在過道裡,誰也不讓誰。
華服女人見謝酒兒如此不知好歹,心裡愈發生氣:“一個泥腿子,敢對本夫人這般無禮?你可知我家衝兒的父親是誰?”
謝酒兒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給人當外室你還當出優越感來了?”
此言一出,周遭人紛紛看向華服女人,女人麵上閃過一抹慌亂,隨後拔高聲量,大聲嗬斥:“滿嘴謊言,你竟敢汙蔑我。”
謝酒兒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是你逼著我說的,怪我咯!據我所知,烏鼎縣縣令已年逾五十,且縣令夫人母族強大,所以,府中沒有一房妾室,你兒子說他爹是烏鼎縣縣令,那你不是外室又是什麼呢?”
華服女人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你……胡說。”
這時旁邊一位年紀大一點的學子發聲:“我就是烏鼎縣的,剛這位姑娘說的不錯,我們縣令年紀確實不小了,家中有三位公子,都已成家立業,沒聽過有這麼小的,除非……”
眾人立馬心領神會:“除非是偷偷藏起來的外室子。”
胖子見眾人對他們娘倆指指點點,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娘,什麼是外室子,你為什麼不讓我告訴彆人我爹是誰?我爹就是烏鼎縣縣令啊,有什麼不能說的。”
謝酒兒看著低聲議論的眾人:“書院本是修身言行,讀書育人的地方,何必非要攀比家世,接人老底,如果不是這位夫人一再辱罵我們姐弟,我也懶得說破。”
說完,就帶著無恙先行離開了,按照書院的要求,謝酒兒帶著無恙買了筆墨紙硯和換洗的衣物等一應物品,末了,又買了一個大木櫃,將私人物品鎖在裡麵。
“無恙,姐姐走了之後,你少跟人起衝突,免得人家背地裡給你穿小鞋,有事要出門時就和你們寢室另外兩人一道出去,彆一個人出門,不安全。”
東西買齊全了,天也逐漸黑了下來:“你們後天就開始正式學習了,你好好適應,姐去客棧住了,明日再過來看你。”
無恙此刻才真實的感受到離彆:“姐,那你明天一定要來接我,可彆偷偷的走了。”
謝酒兒拍了拍他單薄的肩膀,平時無恙跟在她和娘後麵忙前忙後,沒覺得有多小,此刻看著麵前終於露出恐慌的無恙,謝酒兒才覺得他還是個才九歲的小孩子:“放心,給姐姐三個月的時間,我們就搬來州上,好不好?”
無恙聽到搬家,麵上才好看些:“好,姐,我等你和娘一起來書院看我。”
無恙依依不舍的站在書院門口,惹得謝酒兒一步三回頭,來到客棧,定了一間上等房住下。
銀子是賺來的不是省出來的,她一個姑娘家,還是住的安全一點比較好,上等房在樓層最上麵,與鬨哄哄的一二樓比起來舒服多了。
定好客棧,休息了一陣,看到街市上燈火闌珊,正是熱鬨的時候,忍不住又出去溜達了一圈。
寧州氣候乾燥,但畢竟是東西要道,該有的熱鬨是一點都沒少,街市上的小吃攤,還有各種小糖人,麵具,香包等小物件兒的攤位一個接著一個。
大酒樓也多的是,不像西林縣,橫豎隻有一間酒樓,也就談不上好還是不好了。
城東住的官員和有些家底的人家,或者富商,城南主要是老百姓居住,城北是牲口還有煤炭、磚瓦、家具擺件等大物件的交易地點。
城西是寧州最繁華的集市,各種商鋪、飯莊都紮堆在城西,謝酒兒大概打聽了一下,像他們在西林縣那樣的麵積的鋪麵,在這裡,至少月租要百兩銀子。
這成本不是一般的高,再說城南的普通宅子,五六間屋子的宅子,再加上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月租也是要十五兩銀子左右的。
家裡不到七百兩銀子,這次打發無恙去書院就花費了一百五十兩上下,在租鋪麵和宅子,搬到州上了還要采買一應物品,總共折騰下來,大半年攢下來的家底也就去了一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