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和無恙聽了謝酒兒的話,心下一陣輕鬆,雖說日子緊緊巴巴能過得去,但之前總是提著一口氣,不敢有絲毫鬆懈。
彆說周氏賣完鞋子賣包子了,就連無恙,一天也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每日都要跑到郊外的山上,找燒火柴和菌菇、野菜之類的。
如今,酒兒換了差事,這樣一來,有半年的時間,她們不僅日子越過越輕鬆,而且還會攢下積蓄,以備不時之需。
晚上睡下後,周氏想起最近幾天二丫的事情,怎麼也睡不著,謝酒兒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周氏的歎息聲:“娘,怎麼了,累了一天了,還不睡,是身體不舒服嗎?”
周氏轉身,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向一旁的閨女:“沒有不舒服,就是想起二丫,有點煩。”
謝酒兒將胳膊枕在腦袋下:“二丫姐怎麼了,你又碰見她了?”
周氏:“可不嘛!頭一次看見她被折磨的可憐,就給了一個包子,之後三天,那個男的一到飯點就讓她到我這裡討吃的,第四天我再沒給,他倆就一唱一和的在那裡抹黑我,到是真有點像兩口子了。”
“人本來就是自私的,加上現在糧食緊俏,以後估計還有的麻煩了,不過娘你不給她包子就對了,咱們日子也過得緊巴,沒必要打腫臉充胖子,當這個活菩薩。
二丫姐這個事倒是提醒我了,我們隻是搬到了城裡,戶籍沒分出去,要想戶籍分開,還得先去村裡找村長,改天有時間了咱們去一趟村裡,將戶籍分開吧!這樣以後大房那堆破事就真跟咱們沒半點關係呢。”
謝酒兒攏了攏被子,思忖道。
“嗯,我和無恙哪天都有時間,主要是你看你這邊,什麼時候能告個假就最好了,夜長夢多,我心裡總是不放心那一家子混不吝的。”
周氏想起謝老大那副嘴臉,沒好氣的說道。
一轉眼,元宵節馬上就到了,謝酒兒在酒樓忙的熱火朝天,大順建立後,為從根本上阻止人吃人,相互蠶食的惡相,朝廷總共從戰爭影響少的南方向北方調度糧食十餘次,這一次,謝酒兒所在的西林縣終於迎來了一批糧食,富人爭相購買。
朝廷新建,百廢待興,窮人隻要出勞力服徭役半年,就可以免費獲取糧食一鬥,一鬥糧食不多,但對於多年沒見過糧食的窮苦百姓來說,已經是天大的驚喜了。
富人不願服勞役,就要出十兩銀子的免徭役費用,兩兩相抵,不僅能解決從南方北調糧食的費用,朝廷還有了一部分餘款,用於各州各地衙門州府的建設和改造。
因為衙門和各地軍營的建設,人口一下子就調動起來了,縣裡也多了些外地來的新麵孔,謝酒兒每天早上都會做一個新花樣的糕點出來,等糕點做的差不多也就快午時了。
早飯簡單,午飯就要花些心思了,謝酒兒用酒樓有的食材,向上報的菜名越來越多,很多食材,成本不高,客人反響很不錯,酒樓老板定價都很高。
人怕出名豬怕壯,自從謝酒兒這個新廚子得老板倚重後,之前的大廚張三旺就看謝酒兒特彆不順眼,尤其是被身邊的幫廚一通拍馬屁後就更找不著北了。
“我看她真是走了狗屎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短,讓老板那麼看重她,縣裡總共就咱們一家酒樓,生意一直很好,最近人多也是外地來的,又不是她招攬來的,你聽老板說話那口氣,好像酒樓如今的生意都指望著她一樣,她沒來時,你不照樣處理的很好嘛!”
“哼,人家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家,水靈著呢,我一個糙漢子哪能比得過人家,有些事情,不是有能力就行的 ,還得投其所好,哄主子開心不是?”
張三旺陰陽怪氣的說了這麼一句就出去了。
廚房裡瞬間就炸了,幾個幫廚和洗盤子的湊到一塊兒:“你們說張大廚剛那句話是啥意思?菜做的好不好跟人長的水靈有什麼關係?”
“還能是啥意思,就那意思唄。”
張三旺的幫廚喬大成一臉壞笑,做出一個非常惡心的表情,眾人見狀有的了然,有的疑惑。
“你們可彆瞎說,人家謝大廚做的菜是真的好吃,而且花樣也多,張大廚做的菜自然也是不錯的,可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個菜品,客人吃膩了也是有的。”
“你這麼上趕著幫她說話,怎麼,你倆也有首尾,你看你這副窮酸相,人家能看上你嗎?”喬大成戲謔的說了一嘴,惹得廚房裡幾個人哄堂大笑。
被說的是拌涼菜的李廚,看到喬大成什麼胡話都敢亂說,來氣了,直接一把菜刀狠狠的紮在喬大成備菜的案板上,喬大成被嚇得一哆嗦,眾人見狀,不由的偷笑,被下了麵子的喬大成氣不打一處來,三兩下上前,一把拽住李廚的衣領,二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了。
前麵客人多,酒樓老板來後廚時,謝酒兒一個大廚在自己切菜,張大廚連個人影都不見,其他人鬨哄哄的站在那裡,看著喬大成和李廚打架。
“反了反了,前麵客人都催菜著呢,你們不抓緊做菜,鬨哄哄的乾什麼,想打架,回家打去,張三旺人呢,我進來這麼長時間了,就看到謝廚出了三個菜,他死哪兒去了?”
“老板你來評評理,客人點的人家謝廚子的菜多,張廚的菜少,他們不服氣,就給人家謝廚造謠,說人家謝廚子出賣色相,我聽著過分,就說了句公道話,喬大成又汙蔑我和謝廚不清不楚,什麼狗屁話都敢往出來說。”
李廚說完,又對著喬大成的臉就是一巴掌。
喬大成一手捂著臉,一手指著李廚:“我沒說,你他娘的放屁,你就是看我不順眼,覺得你一個拌涼菜的比我這個幫廚高一等,就可勁兒的欺負我。”
喬大成話還沒說完,眾人就一臉鄙夷的望著他,敢做不敢當,話剛說出去就不認賬了。
老板一看這架勢,哪還有不明白的,就在這時,謝酒兒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幾人身後:“是張大廚每天讓喬大成偷著帶廚房餘出來的剩菜回家,然後讓喬大成在背地裡抹黑我靠出賣色相當上大廚的。”
酒樓老板一聽,肺都氣炸了,他自己家一家老小都沒有一點浪費,結果廚房裡的菜被這麼個東西給順走了:“你他娘的敢偷拿食材回家,你一個月工錢才多少,那些食材又要多少銀兩,你還的清楚嗎?”
喬大成剛要反駁,李廚恍然大悟,率先發聲:“怪不得,我明明記得昨天的蓮藕還剩好幾個,今天死活找不到,又從倉庫領了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