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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殘輪現世 沉重之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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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石地硌著脊背,林軒卻毫無睡意。窗外,後半夜的風聲如同冤魂的嗚咽,撕扯著黑石村本就稀薄的安寧。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睜得極大,瞳孔深處殘留著昨夜古祭墟那令人窒息的恐懼——王屠夫周身翻滾的、如同活物的黑氣,那隻吞噬光線的漆黑之眼,還有那縷瞬間將野貓化為飛灰的黑氣之劍!

那不是人!那是盤踞在黑暗中的妖魔!

“王屠夫…” 林軒無聲地咀嚼著這個名字,每一次回想都帶來一陣刺骨的寒意。那個平日裡嗓門洪亮、偶爾會扔給他們一塊帶筋碎肉的屠夫形象轟然崩塌,取而代之的是祭墟陰影中那張青黑扭曲、半人半魔的恐怖麵孔。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隱藏在這荒僻的死村?那詭異的黑氣到底是什麼邪法?他會不會已經發現了自己?無數個問題如同毒蛇,啃噬著他的神經。

懷中的枯玉緊貼著皮膚,傳來一種溫涼交織的奇異觸感。昨夜正是它那股溫和而堅定的力量,驅散了足以讓他崩潰的恐懼,甚至屏蔽了他的氣息,才讓他僥幸在去而複返的王屠夫眼皮底下撿回一條命。這來自祭壇廢墟的灰撲撲石頭,是唯一的慰藉,也是更深的謎團。它和那個會發熱的石頭枕頭,還有父親留下的斷劍“永寂”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難以言喻的聯係。

他下意識地摩挲著膝旁“永寂”冰冷粗糙的劍柄,仿佛能從這父親唯一的遺物中汲取一絲力量。照顧好晚晴…爺爺的臨終囑托如同烙印刻在心頭。他側過頭,看向石床上蜷縮成一團的女孩。即使在睡夢中,蘇晚晴的眉頭也微微蹙著,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小臉上投下脆弱的陰影,裸露在薄被外的手指,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裡,竟隱隱透著一層幾乎肉眼可見的微弱白霜,寒氣仿佛凝成了實質。

離開這裡!必須儘快離開黑石村!

這個念頭從未如此刻般清晰、如此刻般迫切。王屠夫的存在,如同懸在頭頂、隨時可能落下的鍘刀。這裡不再是貧瘠的庇護所,而是步步殺機的魔窟!

就在這沉重的決心剛剛定下的瞬間——

“哢嚓——!!!”

一道慘白到刺眼的巨大閃電,毫無征兆地撕裂了濃墨般的夜空!瞬間將整個黑石村,連同它周圍嶙峋的山石、龜裂的大地,映照得如同森羅鬼域!石屋的破窗、門縫,瞬間被這狂暴的白光填滿,亮得讓人睜不開眼。

緊接著,一聲震耳欲聾、仿佛要將整個天地都炸裂開來的恐怖雷鳴,如同上古巨神的怒吼,從九天之上狠狠砸落!轟隆隆——!!!聲音沉悶、巨大、連綿不絕,帶著毀滅性的力量,震得身下的石地都在劇烈顫抖,屋頂的灰塵簌簌落下,撲了林軒滿頭滿臉。蘇晚晴被這驚雷嚇得猛地一顫,發出一聲模糊的夢囈,小手無意識地抓緊了破舊的被角。

醞釀了一夜的暴雨,終於以傾盆之勢轟然砸下!

嘩啦啦——!!!

豆大的的雨點密集得如同瀑布,瘋狂地抽打在石屋頂上、窗欞上、地麵上,發出震耳欲聾的狂暴聲響。風助雨勢,雨借風威,整個世界仿佛都被這狂暴的水幕吞噬,隻剩下無休止的轟鳴。雨水順著石屋牆壁的無數縫隙湧入,迅速在冰冷的地麵上彙成渾濁的小溪。

林軒猛地坐起身,衝到門邊,透過最大的那條縫隙向外望去。天地間一片混沌的灰白,

雨幕連接著天地,視線被壓縮到極限。村道瞬間變成了渾濁的泥河,洶湧流淌。遠處的山巒在暴雨中隻剩下模糊猙獰的輪廓。

這場雨來得太急太猛!林軒的心猛地一沉,有種一股不祥的預感。

忽然一聲沉悶得如同大地歎息的巨響,混雜在暴雨的喧囂中,隱隱從村子的西北方向傳來!

轟……隆隆……

聲音並不算驚天動地,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山體內部結構崩塌的沉悶感。

山體滑坡!

林軒的心徹底沉了下去。雖然規模聽起來不大,但在這片被詛咒的土地上,任何一點自然的異動,都可能帶來雪上加霜的災難。

暴雨肆虐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色微明時才漸漸轉為淅淅瀝瀝的小雨。林軒幾乎一夜未眠,時刻警惕著,也擔憂著那聲沉悶的塌方意味著什麼。蘇晚晴也被雨聲和雷聲攪得沒睡好,小臉顯得更加蒼白憔悴。

天剛蒙蒙亮,一層慘淡的灰白勉強透過厚重的雲層。村道上積滿了渾濁的泥漿和碎石。就在林軒準備去查看昨夜塌方的地方時,一陣沉重、毫不掩飾的腳步聲停在了石屋外。

咚!咚!咚!

粗暴的拍門聲響起,木板門被拍得簌簌發抖,隨時可能散架。

“林小子!開門!” 一個粗啞、帶著不容置疑命令口吻的聲音穿透門板,如同冰錐刺入林軒的耳膜。

是王屠夫!

林軒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昨夜祭墟中那恐怖的一幕再次無比清晰地浮現在眼前——翻滾的黑氣、漆黑的魔眼、化為飛灰的野貓!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巨浪,瞬間將他淹沒,四肢僵硬,連呼吸都停滯了。

不能慌!絕對不能讓他看出破綻!

枯玉緊貼著胸口,那股溫涼的氣息似乎微微波動了一下,帶來一絲細微卻堅定的撫慰。他強迫自己的麵部肌肉放鬆,努力擠出一個在貧困生活中早已習慣的、帶著些許畏懼和順從的表情,深吸一口氣,拉開了吱呀作響的破門。

門外,王屠夫那鐵塔般魁梧的身影堵住了大半光線。他依舊穿著那件沾滿油膩和暗褐色汙跡的破皮圍裙,身上散發著一股濃重的、混合著生肉腥氣和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鐵鏽和腐土混合的陰冷氣息。雨水打濕了他虯結的短發和胡茬,水珠順著那張被風霜和油膩浸染得黝黑發亮的臉頰滾落。

他的目光如同兩把冰冷的刮刀,上下掃視著林軒,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那隻正常的眼睛布滿了熬夜或彆的原因造成的血絲,而昨夜那隻純粹漆黑的魔眼……此刻竟然恢複了正常!隻是瞳孔的顏色似乎比常人更深、更沉,如同不見底的寒潭,偶爾會閃過一絲極其隱晦的、令人心悸的幽光。

林軒的心跳如擂鼓,幾乎要衝破胸膛。他垂下眼瞼,不敢與王屠夫對視,身體微微瑟縮著,刻意流露出少年人麵對村中壯年勞力時慣有的畏懼和局促,聲音也帶著一絲刻意的顫抖:“王…王叔?您…您找我?”

“哼。”王屠夫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昨晚上那場鬼雨,把村西頭通往後山坳子的小路給埋了半截!那破路本來就窄,現在徹底堵死了。村裡能動彈的爺們兒都得出把力氣,去把那塌下來的土石給清了!你小子也算半個勞力,彆想躲懶!帶上家夥,麻溜的跟我走!”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說完,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又在林軒臉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想捕捉任何一絲異樣。

林軒的頭垂得更低了,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疼痛壓製著身體的顫抖和幾乎脫口而出的尖叫。“是…是,王叔。我…我這就拿家夥。”他聲音細弱蚊蠅,轉身回到屋內,拿起倚在牆角的斷劍“永寂”,又看了一眼床上被驚醒、滿眼擔憂的蘇晚晴,用眼神示意她安心。他不敢多做停留,生怕被王屠夫看出端倪,幾乎是逃也似的重新回到門口。

王屠夫的目光掃過他手中的“永寂”,粗黑的眉毛似乎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但沒說什麼,隻是粗聲粗氣地道:“磨蹭什麼!跟上!”說完,轉身大步流星地朝著村西頭走去,沉重的腳步踩在泥濘裡,濺起渾濁的水花。

林軒連忙跟上,刻意落後王屠夫幾步,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泥漿裡,刺骨的寒意從腳底蔓延上來,卻遠不及心頭那股麵對未知惡魔的恐懼冰冷。他死死盯著王屠夫寬闊的後背,那皮圍裙下虯結的肌肉輪廓,仿佛能看到昨夜那翻滾的黑氣在其下蟄伏湧動。每一次王屠夫腳步落地,都像踩在他的心臟上。他強迫自己移開目光,盯著腳下渾濁的泥漿,努力調整呼吸,讓枯玉帶來的那絲微弱的寧靜感撫平驚濤駭浪的心緒。

必須離開!越快越好!等清完這條路…就帶著晚晴走!走得遠遠的!離開這個鬼地方!

被掩埋的小路位於村西靠近山腳的一處陡坡。昨夜那場不大的滑坡,主要是靠近山體一側的陡坡表層發生了坍塌。大量的泥土、碎石、混雜著被連根拔起的稀疏灌木和枯樹根,如同肮臟的瀑布,傾瀉下來,將原本就狹窄崎嶇的小路徹底掩埋了十幾丈長,形成一道泥石混雜的、一人多高的障礙牆。

已經有幾個村裡的漢子到了,正愁眉苦臉地看著這堆爛攤子。王屠夫一到,他那魁梧的身形和不容置疑的氣勢立刻成了主心骨。

“都愣著乾什麼?動手!”王屠夫吼了一嗓子,聲如洪鐘,震得人耳膜嗡嗡響。他自己率先走到最前麵,彎腰抓住一塊足有磨盤大小、沾滿泥漿的巨石邊緣,手臂上肌肉如同虯龍般暴起,伴隨著一聲低沉的悶哼,那塊沉重的巨石竟被他生生搬起,轟隆一聲扔到了旁邊稍平緩的空地上,濺起大片泥漿。

這非人的巨力看得眾人咋舌不已,也更加不敢怠慢,紛紛拿起帶來的簡陋工具——破舊的鐵鍬、磨損的鎬頭、甚至粗壯的樹乾,開始清理。

林軒默默找了個離王屠夫最遠的位置,將“永寂”插在旁邊的泥地裡,開始奮力搬動那些稍小一些的石頭。冰冷的雨水混雜著泥漿,很快就浸透了他單薄的衣衫,寒氣刺骨。每一次彎腰、搬動,都異常吃力。但他咬緊牙關,一聲不吭,隻想儘快完成這該死的活計,遠離那個恐怖的身影。

王屠夫乾活的效率高得驚人,如同不知疲倦的蠻牛,沉重的石頭在他手中如同玩具。他偶爾會停下來,目光如同鷹隼般掃過整個勞作的人群,尤其是在林軒身上停留的時間格外長。那目光冰冷、銳利,帶著審視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意味,仿佛要穿透林軒的皮肉,看到他靈魂深處隱藏的秘密。每當這時,林軒就感覺後背如同被冰冷的針尖刺中,隻能把頭埋得更低,動作更加賣力,用儘全身力氣去對抗那股無形的、幾乎要將他壓垮的壓力。

時間在沉重的喘息和石塊碰撞聲中緩慢流逝。泥濘的障礙牆一點點被削平。

就在林軒費力地搬開一塊半嵌入泥漿裡的、約莫臉盆大小的青黑色石塊時,他腳下被雨水泡軟的泥土猛地一滑!

“啊!”他驚呼一聲,身體失去平衡,朝著泥漿裡摔去!慌亂中,他本能地伸手想抓住什麼穩住身體,手掌重重地按在了旁邊一塊剛剛露出一點弧形邊緣的、被泥漿完全包裹的硬物上!

噗嗤!

手掌邊緣傳來一陣銳利的刺痛!似乎是那硬物邊緣的某個豁口割破了他的皮膚。

林軒狼狽地摔倒在冰冷的泥漿裡,濺了一身泥水。他顧不上疼痛,趕緊爬起來,生怕引起王屠夫的注意。然而,就在他準備去查看那割傷他手掌的硬物時,目光卻被那東西牢牢吸引住了。

剛才他摔倒時,手掌的力量加上身體的重量,似乎將那東西從泥漿裡又帶出來了一截。此刻,它的大半截已經暴露在渾濁的泥水之上。

那是一個圓環。

一個碗口大小、邊緣殘缺不全的金屬圓環。約一指厚,中心是空的。它通體覆蓋著厚厚的、深綠色的銅鏽和乾涸的黑色泥垢,幾乎看不出本來的材質。邊緣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豁口和卷刃,顯得破敗不堪,像是從某個巨大機械上崩斷下來的殘骸,又在泥漿裡埋藏了無數歲月。

吸引林軒目光的,是圓環中心區域。那裡似乎被厚厚的鏽垢覆蓋著,但在一些鏽層剝落或被雨水衝刷乾淨的地方,隱約能看到極其模糊、難以辨認的蝕刻花紋。那花紋的線條古老而奇異,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滄桑感。

林軒心中一動。經曆了枯玉和石頭枕頭,他對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古物產生了一種本能的直覺。這東西,絕不尋常!他下意識地伸手,想將這鏽蝕的圓環從泥漿裡摳出來。

手指剛剛觸碰到那冰冷、滑膩的鏽蝕表麵——

“嘶!”

林軒猛地倒抽一口冷氣!手臂肌肉瞬間繃緊!

好沉!

這隻有碗口大小的金屬圓環,其重量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簡直不像金屬,倒像是用一整塊實心的星辰之核鍛造而成!那是一種違背常理的、令人窒息的沉重感!他感覺自己抓住的不是一個圓環,而是一座微型山嶽!他使出吃奶的力氣,手臂青筋暴起,臉色漲紅,那圓環卻隻是微微晃動了一下,在泥漿裡陷得更深了!

這詭異的重量讓林軒更加確信此物不凡。他鬆開手,喘了幾口粗氣,目光掃過旁邊插在泥地裡的斷劍“永寂”。他拔起“永寂”,用那粗壯的斷柄當作撬棍,小心翼翼地插入圓環底部與泥漿的縫隙中。

“喝!”林軒低吼一聲,全身力量壓上斷劍,奮力撬動!

嘎吱…嘎吱…

沉重的圓環在泥漿中發出不堪重負的,終於被撬動了一絲縫隙。更多的泥漿湧出。林軒再次扔掉“永寂”,雙手死死抓住圓環冰冷滑膩的邊緣豁口,用儘全身力氣向上猛提!

“起——!”

這一次,那沉重到不可思議的圓環終於被他從泥漿的禁錮中生生拔了出來!強大的反作用力讓林軒猛地向後踉蹌了兩步,差點再次摔倒。而那圓環也脫手飛出,哐當一聲砸落在旁邊稍硬的泥地上,竟然將地麵砸出了一個小淺坑!

林軒喘著粗氣,看向自己的手掌。剛才情急之下,他正好抓在了圓環邊緣一處鋒利的豁口上。掌心被割開了一道不算深但頗長的口子,鮮血正汩汩地湧出,順著手腕流下,有幾滴殷紅的血珠,恰好滴落在剛剛出土、還沾滿泥漿的金屬圓環表麵。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幾滴滾燙的鮮血,在接觸到圓環表麵深綠色銅鏽和黑色泥垢的瞬間,如同水滴遇到了燒紅的烙鐵!

嗤——!

一聲極其輕微、幾乎被雨聲掩蓋的聲響。血珠沒有停留,沒有滑落,更沒有滲入鏽蝕的表麵,而是……瞬間消失了!

如同被那冰冷的金屬貪婪地吸收、吞噬了一般!隻在原本的位置留下一個極其微小的、顏色似乎變淡了一點的鏽蝕痕跡!

緊接著,更讓林軒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

那剛剛還沉重得如同山嶽、需要他用儘全力才能撬動的金屬圓環,在吸收了那幾滴鮮血之後,重量……竟然在急劇減輕!

仿佛那些血液是某種神秘的鑰匙,瞬間解開了禁錮在它身上的萬鈞枷鎖!

林軒下意識地再次彎腰,試探著伸手去拿那圓環。

入手依舊冰涼,帶著金屬的質感,表麵粗糙的鏽蝕感也清晰可辨。但那份令人窒息的、違背常理的沉重感,消失了!

此刻握在手中的重量,如同枯玉一樣,經曆了昨夜的生死危機,任何能增加生存幾率的工具都彌足珍貴。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迅速用滿是泥漿的破袖子在圓環上胡亂擦了幾下,試圖擦掉那些礙事的泥汙和血跡殘留的痕跡(雖然血跡已經消失),然後飛快地將這奇異的金屬圓環塞進了自己懷裡,緊貼著枯玉。

就在那冰冷的金屬圓環緊貼胸口放好的瞬間——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清晰無比的震顫感,如同沉睡的弓弦被輕輕撥動,瞬間從懷中傳來!那不是單一物體的震動,而是……枯玉還有這剛剛得到的金屬圓環,二者之間似乎產生了某種微妙的共鳴!一股難以言喻的、如同電流般的感覺瞬間流遍全身,讓林軒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與此同時,插在泥地裡的斷劍“永寂”,劍身也極其輕微地、幾不可察地震顫了一下,發出低不可聞的嗡鳴!

這突如其來的共鳴讓林軒心神劇震!他猛地抬頭,警惕地掃視四周。還好,其他人都在埋頭清理泥石,離他最近的人也有好幾步遠,泥漿和雨聲掩蓋了一切細微的聲響。隻有……

林軒的目光猛地撞上了一雙眼睛!

是王屠夫!

他不知何時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正站在不遠處的泥濘中,那雙深不見底、偶爾閃過一絲幽光的眼睛,如同鎖定獵物的毒蛇,正死死地盯著他!目光的落點,赫然是他剛剛塞進懷裡的位置!那眼神銳利如刀,充滿了審視、疑惑,以及一絲……難以察覺的貪婪和驚疑!

林軒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如墜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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