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內隻有弟子一人,何來什麼其他的聲音,師尊難道還想借此給我定罪嗎?”
看著她眼中即將爆發的怒意與委屈,雲璟劍尊隻能作罷。
“本尊並非懷疑你,許是本尊聽錯了。”
隨後轉身離開了她的洞府,最近魔族蠢蠢欲動,雲璟劍尊有許多事務要處理。
他相信薑寧汐,她怎會在洞府中藏人,藏的還是個男人呢?
然而,在雲璟劍尊走後,薑寧汐朝著洞府內的某個房間投去了一個警告的眼神。
洞府內再次安靜下來。
她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臉上的神情愈發嘲諷。
說什麼不會讓她再受任何一點傷,此刻還不是轉頭便讓她放血,借給蘇苒氣運。
心中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將她的期許捧高,此刻跌落下來,隻會摔得更痛。
她知道,他們所有的承諾不過是基於沒有蘇苒的情況下。
一旦事涉蘇苒,她便必須讓步。
寒光閃過,手腕傳來一道刺痛,她卻不知疼痛般,任由鮮血湧出,滴入瓷瓶中。
隻有這樣的疼痛,才能讓她的心中稍稍清醒。
從前他們待她很好,雲璟劍尊會耐心教她劍術,江寒舟陪著她練劍,容西辭溫柔關心她的一切。
如今他們待她自然也是好的,有時候幾乎和從前沒有區彆。
隻是一旦遇上蘇苒,他們隻會站在蘇苒那邊,讓她讓步。
她被蘇苒取代了,在他們心中不再是最重要的那個人。
若她不走,可能雲璟劍尊他們也會持續這種狀態下去。
隻要她不與蘇苒糾纏,她還能騙自己,她與他們的關係還與從前一樣。
如此也能一直待在他們身邊,待在她師尊身邊,不必強迫自己舍棄那些情感。
但她知道,她做不到,她不甘心。
她時常問自己,她是不是太貪心了,明明維持現狀她也能得到他們許多的關切。
若是其他人,或許覺得這也夠了。
可這對一個心中生出愛慕之情的人來說,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足以讓她陣腳大亂。
雲璟劍尊他們對蘇苒心思不單純,她何嘗不是?
這樣的好不僅不夠,甚至有些殘忍。
給了她一點希望吊著她,讓她連離開的決心都沒有。
如同鈍刀子割肉,每一刀都生疼,直到最後讓她遍體鱗傷。
血珠一滴滴落入瓷瓶中,很快便將瓷瓶裝滿。
薑寧汐終於做出最後的決定。
追雲峰她一定會離開。
但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雲璟劍尊體內的魔族餘毒與江寒舟的心疾。
且這兩件事她已有了頭目,想來不久之後便能將他們治愈。
等他們痊愈後,不論如何她都會狠下心離開追雲峰。
從此他們說什麼做什麼再不關她的事,她與他們再無瓜葛。
江寒舟是她養兄又如何,他早已把自己的姓氏改成了與薑同音的江,也不願記在她爹娘名下。
他早便不將她當妹妹,她亦隻將他當做師兄。
至於容西辭,薑寧汐有些猶豫,他不是追雲峰的人,若想斬斷與他的關係,恐怕隻有離開無極劍宗。
她爹娘都是無極劍宗人,這裡更像是她的家,她不會離開無極劍宗。
隻能暫時將容西辭冷處理,但醫治容西辭的雙腿也該提上日程了。
那樣溫柔的一個人,不該被困在輪椅上一生。
隻要她了卻了這些事,她必定會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段時間,便讓她再緩衝一下吧,讓她對離彆有些心理準備。
薑寧汐這樣想著,放任自己暫時沉溺於那些情感中。
她將瓷瓶送去了蘇苒的洞府。
蘇苒笑盈盈地將瓷瓶收下,“多謝大師姐啦。”
目光瞥見她手上隨意包紮的傷口,眼眸彎成了月牙,“我會為大師姐送些補血益氣的藥過去的。”
“若大師姐之前便乖乖讓我拿走氣運,又怎會被師尊打傷,最後還要放血呢,大師姐不待見我,可我是當真心疼大師姐。”
“我都說了是師尊讓我來的,師尊那般心疼我,大師姐為何不信我呢,此刻應該信了吧。”
蘇苒臉上的笑容天真燦爛,那抹炫耀被她隱藏的很好。
這一局,她贏了,而且贏得徹底,薑寧汐一敗塗地。
薑寧汐不想搭理蘇苒,轉身便走。
蘇苒也沒想再生事,隻柔柔道:“我知道大師姐很討厭我,但半月後的拜師儀式大師姐一定要來,莫要拂了師尊的麵子才好。”
一晃半月過去,期間風平浪靜。
薑寧汐身上的傷很快便痊愈了,隻是蘇苒好似又出了什麼事,雲璟劍尊三人緊張不已,得了空便去守著蘇苒。
她這邊冷冷清清,倒能讓她安心練習劍法。
終究是來到了拜師儀式這一日。
薑寧汐將碧海劍收入劍鞘中,壓下心中的情緒,深吸一口氣邁出了洞府。
不知雲璟劍尊他們在何處,想來他們都要陪著蘇苒,她便直接動身前往典禮現場。
她已許多日未離開過追雲峰,自然不知道這場儀式準備得有多盛大。
逃避了這麼多日,這一切還是落入了她的眼中,刺痛著她的眼眸。
“蘇師妹的拜師儀式當真是氣派啊,恨不得將整個無極劍宗都仔細布置一番,如此手筆,也就隻有雲璟劍尊舍得了。”
“可不止,連容峰主與江師兄都出了不少力,還邀請了各大門派,連隔壁白鹿書院的人都會來,這次拜師儀式啊,是空前的盛大。”
“那是,蘇師妹可是雲璟劍尊違背宗規也要收為真傳弟子的人,拜師儀式自然不能草率。”
弟子們議論的聲音不斷傳入薑寧汐的耳中。
“蘇師妹命真好啊,雲璟劍尊從前帶來那麼多人回追雲峰,如今隻有她留下來了,也不知她身上有何特殊之處。”
“要什麼特殊之處,合雲璟劍尊眼緣,雲璟劍尊喜歡便好,明眼人誰都能看出來雲璟劍尊他們都喜歡蘇師妹得緊呢。”
不然憑蘇苒三靈根的天賦,彆說雲璟劍尊的真傳弟子,連普通的內門弟子都做不了。
聽到“喜歡”二字,薑寧汐身形一頓。
她早便知道的事,為何此刻聽著還是這般紮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