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納蘭夜有些無語。
這種情況，向於風竟還有心思開玩笑？
可不等江焚的要求得到響應，這時又有另一波人來了。
“納蘭？”
聽到熟悉的聲音，納蘭夜的表情一僵。
鹿甄注意到，納蘭夜在看向來人時，那張從來都是露出笑臉的表情，哪怕麵對江焚也沒有改變的情緒，在此時沉了麵色。
嗯？
有貓膩？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聽到納蘭夜冷聲問出的話，鹿甄就明白他的情緒確實受到影響，並不是她的錯覺。
“納蘭，真的是你？所以解決掉這次穢影的人，也是你吧？”留有一頭及肩短發的女子臉上的微笑勉強，明明是對著納蘭夜說話，可視線卻一直躲閃，似是不敢與納蘭夜直視。
“他們是？”
鹿甄光看這人員組合，一個女孩和兩個男子，大抵猜出他們身份，不過那也要看納蘭夜自己願不願意說。
“我們是……”
霍熏剛要說話，納蘭夜搶先打斷：“是我之前的隊友。”
“之前”二字，納蘭夜咬字特彆慢特彆清晰特彆重，深怕鹿甄沒聽見那二字。
先來的江焚挑了挑眉，雙手抱臂，一點也沒有被人打擾的不快，甚至還給挪了位置，也很好奇後續發展。
還真熱鬨。
向於風則是雙眼睜大，精神都來了。
“哦──納蘭夜之前的隊友啊？”
向於風不嫌事大地又補了句，火上加油的人是他，興奮等吃瓜的人也是他。
納蘭夜的重音放在“之前”上，那麼向於風就像故意跟他唱反調似的，重音落在了“隊友”上。
“……”納蘭夜聽出他存心找事，眼神複雜地望了他一眼。
還真會挑撥離間。
“沒想到你傷得那麼重，還能破了漩渦。”
霍熏身後，其中一個男隊員見到納蘭夜毫發無傷，在漩渦裡受到的傷勢也痊愈了，更篤定他就是解決這次穢影的那人。
“你早說你有辦法啊，這樣的話，我們也不必……”
後麵的話他沒有繼續往下說。
不必什麼？
用不著點出，他們也都能猜出後半句想說的話。
──不必拋下他。
說實話，他們都沒料到會是這麼個發展。
早知納蘭夜還能戰鬥，還能破除穢影，那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和他解除隊員關係。
他們這一隊人裡，從來沒有一個人實際除掉穢影過。
或者說，放眼望去，這滿世界的人能與穢影一戰的人，數量也寥寥無幾，隊伍中有一人能敵，那都是隊伍莫大的福氣。
但是現在，他們將福氣硬生生往外推。
“所以，你們現在是想要把納蘭夜要回去？”鹿甄猜測他們來意。
一聽鹿甄說得這麼直白，最緊張的人是納蘭夜自己。
他怕鹿甄真將他拱手相讓。
“當初我們拋下他也是不得已的，大家在漩渦裡都很累了，不可能再帶著一個重傷的人四處躲避，防著穢影襲擊。”
其中一個男性隊友說著。
這在這裡是很常見的事，再者那當下，他們幾人，包括納蘭夜自己，都不覺得納蘭夜能活下來。
霍熏作為他們隊上唯一的女性，也跟著開口說：“我聽說納蘭的新隊伍處境比較艱難，還要拿武器換吃得才能果腹，才尋過來的……”
但霍熏的話在看見烤好的兩隻雞後，越說越小聲，眼神也越發迷茫。
食物有的，苗刀也是有的。
武器和食物都不缺，看起來比在他們隊伍時還要滋潤。
鹿甄聞言，眼神閃了閃。
“我不會回去。”納蘭夜的態度十分堅決。
當初都做出的選擇，現在才想收回，那也太遲了點。
何況……
納蘭夜牽起鹿甄的手，對霍熏幾人說道：“我承諾過，從今往後我會保護她，現在不變，未來也不會因為任何事改變。”
吃瓜吃得正開心的向於風猝不及防又被塞了一口狗糧，表情扭曲。
千防萬防，納蘭夜還真是慣會猝不及防給他噎這一下！
就是鹿甄自己也沒想到納蘭夜會這麼做。
她印象中，納蘭夜是說過類似的話，但是那隻限定待在上個漩渦的時候。
怎麼到了納蘭夜嘴裡，單次保護就成了從今往後了？
雖然不解，但鹿甄也沒有在這個時候點破，反而對霍熏說：“你們也聽見了，納蘭夜是自己自願留下的，沒有被逼更沒有受迫，或許對你們而言是累贅才不要的他，但你們不要，我要。”
“也是……”
霍熏本來都打算退縮了，要來見納蘭夜，她其實也沒那個臉。
但她的隊友就不是那麼想的了。
鹿甄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那人便看著她，冷哼：“你就是鹿甄吧？我是聽過你的，就不要納蘭夜哪天真受了重傷後，你哭哭啼啼跑了，丟下他一人。”
“就是，大話誰都會說，實際情況真碰上了，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選擇！”另個隊友也在挽尊。
“你們是不是傻的？”在旁邊高高掛起的向於風都聽不下去了：“你以為我們是在什麼情況下遇到的納蘭？要不是因為鹿甄給了他核心，你們還真以為他一個傷到都站不起來的人能打敗穢影修複傷勢？我勸你們還是醒醒吧！夢裡什麼都有！”
“你！”
“你說謊也得打打草稿！”
“都彆吵了！”霍熏拉住自己的兩個隊員，眼神不斷朝江焚的方向示意。
眼看雙方就要吵起來，霍熏認出站在邊邊的那人是江焚，整個人就是一驚。
江焚也不知是有意無意，沒將視線落在他們身上，卻垂首在活動自己手指，看著就像在準備等會兒怎麼點火，能點得更流暢。
至於那火要朝著誰點……
霍熏內心有不好的預感。
被拉住的兩名隊友本來還不服氣想要再爭上幾句，認出江焚後，兩人瞬間啞火。
“他、他怎麼在這裡？”其中一個男隊友震驚得險些咬到自己舌頭。
江焚一聽他們討論的對象是自己，懶散地抬眼，慢悠悠說道：“我？我是他們的準隊友。”
鹿甄：“？”
不是……
我同意了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