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玄幻魔法 > 鎖春腰 > 第5章 二人同宿

第5章 二人同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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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承聿滿意地勾起嘴角:“很好。”

月光灑在山間石路上,他剛邁進容府,小廝便迎上來:“大公子,李秀才等了您……兩個時辰。”

前廳茶已涼透。

見容承聿姍姍來遲,李秀才拍案而起:“到底何時讓我回書院?!”

“不必回了。”容承聿慢悠悠撇著茶沫,“我找到更好的狗了。”

“你!”李秀才脖子漲得通紅,“我好歹是個秀才!你不過商賈出身,安敢如此辱我!”

容承聿眼皮都沒抬:“來人,拖出去。”

護院一把拎起瘦弱的李秀才,像提小雞崽似的把人拖走。李秀才的怒罵聲漸漸變成嗚咽,消失在夜色中。

“還是野狗會看眼色啊。”

容承聿把玩著新得的羊脂玉扳指,眸中精光一閃。

夜風拂過,他望著書院方向,笑意漸深。

而此時齋舍裡,兩人各懷心思。

蕭廷洲吹滅燭火時,隔壁還亮著。

杜明琬指尖輕撫《中庸》扉頁上筋骨淩厲的字跡,眼睛雖盯著書,心思卻早飛到了隔壁。

托著腮,明亮的眸子閃著光,一想到日後能常常見到他,心裡就像揣了隻歡快的小鳥。

晨光灑落回廊。

“公子,昨夜休息得好嗎?”杜明琬特意換上嶄新的竹青色長衫,發間玉冠還沾著晨露。

蕭廷洲抬眼,目光在她身上短暫停留:“還行。”

“今日夫子講《孟子》,我們同行可好?”

“隨你。”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落花沾上衣襟。

杜明琬突然轉身,桃香撲麵:“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蕭廷洲。”

三字脫口而出,他自己先愣住了。這個名字,已經許久未對人提起。如今竟輕易說出口,好似被她蠱惑一般。

“在下杜明琬。”她笑意盈盈,懷中緊抱著本《中庸》。

蕭廷洲目光落在書冊上:“這是?”

“蕭公子也喜歡《中庸》?”她小心捧起書冊,“你想看看嗎?”

“嗯。”

她湊近時,發間桃香縈繞。

蕭廷洲沒看書,卻看了人。

“這是承聿哥哥特意請人謄寫的。”她指尖輕撫字跡,“你看這筆字,風骨峭峻又不失溫潤。”

蕭廷洲接過書冊,指節若有似無擦過她的指尖:

“你想見寫字的人?”

她睫毛輕顫:“能寫出這般風骨峭峻字跡的,定是君子。自然想拜會。”

蕭廷洲黑眸安靜落在明琬臉上:“或許,很快就能見到了。”

晨鐘未鳴,秋水齋已喧鬨如市。

蕭廷洲獨自坐在前排,粗布麻衣在一眾綾羅綢緞中格外醒目。

“瞧他那窮酸樣。”

“書院的門檻什麼時候這麼低了?”

“就是!好好的學堂都被這種粗鄙之人攪渾了!”

後排傳來陣陣譏笑。

杜明琬攥緊書卷,五指紮進掌心。

“蕭公子……”她忍不住傾身。

“無妨。”蕭廷洲頭也不抬,埋頭看書,指節叩在《孟子》扉頁上,“習慣了。”

齋外腳步聲漸近。

“夫子到——”

杜明琬懸著的手慢慢收回,在桌下攥緊。

講學結束,夫子開始點評詩賦:“評級分五等:圈、尖、點、直、叉。‘圈’為最優,‘叉’為最差。”

他環視眾人,“請各位學子務必謹記:三個月內累計十個‘叉’者,則直接逐出書院。”

“督長會下發評級。”夫子起身,“稍後繼續講學。”

學子們立刻成群,議論紛紛。

蕭廷洲盯著詩賦紙上三個鮮紅的“叉”,愣了又愣。

“居然得了三個叉?!”身後傳來竊笑,“這種水平,怕是撐不過十天就得滾蛋。”

蕭廷洲揉了揉後頸,懶懶歎氣。

下午講學結束,夫子宣布結社。

眾人皆知:與才子結社可精進學問,與權貴結社則前途無量。

“現在登記結社名單。”夫子話音未落,學子們已蜂擁湧向杜明琬。

蕭廷洲抬眼看了看人群中央的杜明琬,又默默移開視線。

相較之下,他形單影隻。

“蕭公子。”

杜明琬突然撥開人群,獨自走到他案前:“你……可願與我結社?”

滿堂嘩然。

四月的後山,荼蘼開得正盛。

此期間,蕭廷洲的詩賦又添了兩個“叉”。

摘翠閣內,杜明琬皺眉:“你當真沒讀過四書五經?一次都沒有?”

沉默蔓延。

而後,蕭廷洲懶懶一笑:“小少爺錦衣玉食,自然專心讀書。而我呢——”他逼近一步,“一直在為生計奔波,哪來那麼多時間?”

杜明琬啞然,臉頰發燙。

“那啟蒙讀物呢?《小學》這些可曾涉獵?”

蕭廷洲耳根紅了。

她瞬間了然:“莫非連《三字……”

“我讀過!”他猛地直起身子,“《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我都倒背如流!”

杜明琬忍俊不禁,眼裡沒有半分嘲笑,隻覺得他率真可愛。

她遞過《詩經》:“那今日便從練字開始。”

寫字?

蕭廷洲嘴角微揚。

荼蘼花香中,他提筆蘸墨。杜明琬目光隨著筆鋒遊走,突然僵住——

“這筆跡……”她猛地抬頭,“難道你就是……”

他擱筆托腮,笑得意味深長:“沒錯,你盛讚的那位筆者,正是在下。”

“胡說!簡直荒謬!”她罕見地失態。

蕭廷洲眼神瞬間冰冷。

“杜明琬!”他猛地拍案而起,“你和那些瞧不起我的人有什麼區彆?就因我才學不好,便認定我寫不出這樣的字?”

向來冷靜的他此刻像個賭氣的孩子,一腳踹翻矮桌:“不寫了!不學了!結社的事也算了!”

他咬牙切齒,怒氣衝衝地甩袖而去。

回到齋舍,他一把扯下汗濕的外衫,赤著上身倒在榻上,冷笑道:“這幫世家子弟,不論男女,果然都一路貨色!虧我之前還覺得她單純善良。”

怒火中燒時,突然想起與容承聿的約定——監視杜明琬。

若就此鬨翻……

正思索間,敲門聲響起。

“蕭廷洲,你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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