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曹巡走下場,就該輪到淩川出場了。
“小子,你行不行啊?”楊鐵匠拉著他問道。
今日一早他便趕了過來,就為了親眼目睹,到底是一張多強的弓,才能在兩百五十步之外一箭射殺穆爾紮。
淩川一臉輕鬆,笑道:“你看著吧,很快就有結果了!”
隻見淩川緩步來到場中指定位置,他手中的複合弓立馬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誒?你們看,淩川那把弓,怎麼怪模怪樣的?”
饒是那幾名見多識廣的標長,也都滿臉疑惑,因為他們也沒見過這種樣式的弓。
“楊師傅,這種弓你見過沒?”李長隆來到楊鐵匠身邊問道。
楊鐵匠搖了搖頭,說道:“我是鐵匠,怎會認得這種木弓?”
曹巡本以為淩川昨天拿出這把弓,隻是一個幌子,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拿著這把弓來比試。
“看那弓弦鬆鬆垮垮的,還加裝了兩個花裡胡哨的輪子,怎麼看都像是個小孩的玩具!”黃琛也點評道。
“淩川,你準備好了嗎?”陳暻垚問道。
“回校尉大人,我準備好了!”淩川目光堅定地回答道。
陳暻垚點了點頭,說道:“開始吧!”
淩川快速取出一支鐵箭,搭箭上弦,迅速拉開。
“咻……”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那支鐵箭已經脫弦飛出,直奔正前方那個靶子。
“砰……”
緊接著,一道碎裂聲傳來,隻見那個靶子直接碎開,準確說,是固定靶子的木樁直接碎開。
“我滴天,這怎麼可能?”
現場所有人張大嘴巴,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個碎開的木樁。
要知道,這可是兩百五十步開外啊,能命中靶子就已經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了,還能連同固定靶子的木樁給杆碎,這簡直不敢相信。
最讓他們難以置信的是,整個過程,淩川都表現得毫不費力。
“這不可能,就算是五石弓,也沒有如此強大的殺傷力,估計也隻有傳說中的鐵胎弓能與之相比了!”楊鐵匠瞪大雙眼呢喃自語。
曹巡父子二人同樣瞪大雙眼,他們簡直不敢相信,淩川手中那把造型古怪、弓弦鬆鬆垮垮的木弓,竟有如此驚世駭俗的威力。
“看來,是我們搞錯了,是曹巡想要搶奪他的軍功才對!”有人小聲說道。
“曹巡拚儘全力,可射出的兩箭都未能抵達靶子的位置,淩川一箭中靶不說,連木樁都乾碎了,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射殺穆爾紮,和射落敵軍將旗的正主是誰了!”
儘管搶奪軍功的事情,在邊關早已是家常便飯,可依舊還是有許多兵卒對曹巡的行為感到不齒。
曹巡也察覺到了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異樣目光,讓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場中的淩川看向陳暻垚,問道:“校尉大人,還要比下去嗎?”
陳暻垚對他招了招手,說道:“過來吧!你這弓叫什麼名字?”
淩川看了看手中的複合弓,說道:“就叫它破甲吧!”
陳暻垚點了點頭,“破甲,好名字!”
隨即,他直接帶著淩川來到曹巡跟前,“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曹巡麵如死灰,他知道,在鐵證麵前,說什麼都是蒼白的。
原本以為,他淩二狗一個毫無背景的窩囊廢,就算自己吃了他的軍功,他又能怎樣?
可誰曾想這淩二狗竟如此不識好歹,陳暻垚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非要徹查到底,現在,自己非但軍功沒撈著,還得接受處置,看著跟隨陳暻垚朝自己走來的淩川,曹巡內心湧現出一股濃烈殺意。
“曹巡,回話!”陳暻垚聲音陡然拔高。
曹巡低著頭,事到如今,他還能說什麼?
“逆子,你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一旁的曹正見勢不妙,連忙站出來,狠狠一耳光甩在曹巡的臉上。
“啪……”
緊接著,曹正對著他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陳暻垚全程沒有阻止,淩川也當做是在看戲。
曹正看似下死手,實際上,打的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地方,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在演戲給陳暻垚看。
見陳暻垚遲遲沒有叫停的意思,曹正不由得加大了力道,曹巡頓時慘叫連連。
“曹標長,可以了!”陳暻垚實在看不下去了,出聲叫停。
“校尉大人,這逆子竟然做出這種無恥的事情,今日定要好好罰他!”曹正滿臉憤怒,實則確實在用這種方式以進為退。
陳暻垚點頭說道:“軍法如山,犯了錯當然要罰,從現在開始,免去曹巡什長職位,貶為普通軍卒!”
“啊……”
曹正宛如吃了蒼蠅一樣難受,感情自己這出大義滅親的戲碼,對方壓根不買賬。
躺在地上的曹巡更是心如死灰,今日對於他來說無疑是奇恥大辱,不僅在眾目睽睽之下顏麵儘失,還遭受一頓毒打,就連什長職位都被免去了。
丟下這句話之後,陳暻垚便徑直離開了。
不多時,淩川以及戊標的幾名什長都被叫到了校尉營之中。
“老馬死了,接下來誰來擔任戊標標長,你們給個人選!”陳暻垚直奔主題。
幾名什長麵麵相覷,要說心裡沒點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但他們都清楚,自己無論是戰功還是能力,都未必能服眾。
陳暻垚目光掃視一圈,見大家都不說話,再度開口道:“既然你們都沒有人選,那我推薦一個你們看看!”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精神起來,心裡也都在猜測陳暻垚會推薦誰。
“我覺得淩川就不錯,雖然年紀小了點,但有勇有謀!”
其實,不少人已經察覺到了這個信號,要不然,陳暻垚不會將淩川這個普通軍卒叫過來。
“校尉大人,卑職覺得不妥!”就在此時,一名什長起身抱拳說道。
此人名為梁盛,年紀在四十歲左右,戊標的幾名什長中按照資曆和戰功,他是最合適當這個標長的。
“有何不妥?”陳暻垚問道。
“卑職覺得,淩川從無帶兵經驗,打仗可不是兒戲,僅靠個人勇猛是不夠的,得為手下兄弟們的性命負責,將戊標交給他,卑職不放心!”
這番話,避重就輕,不談淩川的戰功,而是著重強調淩川沒有帶兵經驗。
陳暻垚哪怕有心提拔淩川,但這種時候,還得淩川自己站出來用實力讓對方閉嘴,才有足夠的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