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閣外麵響起腳步聲。
江雁鳴臉色一沉,鬆開洛嬰寧。
他翻身下床,慢慢走到窗前往外張望,幾個仆役將食盒放在院子中的石桌上,轉身出去了。
江雁鳴回到床榻前:“他們把食盒放在院子裡了,你去拿。”
洛嬰寧點點頭,紅著臉穿衣服,根本不敢把眼神落在江雁鳴赤裸的身子上。
江雁鳴輕笑,拍了拍她的臉頰,轉身去側間沐浴。
洛嬰寧心中還是狂跳不止,雖說之前和江雁鳴有過肌膚之親,可是剛剛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她搖搖頭,不想深陷其中。
喜歡有什麼用,公主對我下黑手,他也護不住我。
她收拾好,推開雕花木門,去取食盒。
剛走了幾步,身後忽然被人攔腰箍住,另一個仆役上前用手捂住她的嘴,兩人迅速將她劫持出院子。
洛嬰寧半點聲音發不出,眼睜睜被人夾著出了寢閣。
公主正寢殿的院子裡,她被仆役按著跪在地上,宇陽公主從貴妃椅上站起身,緩緩走過來,站在她身前,垂目睥睨。
“你挑唆駙馬和本公主不合,想怎麼死,你自己說吧。”
“奴婢沒有!”
宇陽公主冷聲哼笑:“還敢嘴硬,你昨天躲在江雁鳴後麵,跟個鵪鶉一樣裝可憐,本公主最討厭你這種貨色。”
“公主,奴婢是您買來服侍駙馬的,絕無僭越的想法,如果您不想讓奴婢服侍,奴婢可以立刻離開公主府!”
洛嬰寧抬頭看著宇陽公主的麵目神情,眸子大睜極力申辯。
宇陽公主回憶昨日江雁鳴不顧一切的樣子,自己是天朝公主,他居然為了這個婢女對她拔刀相向!
奇恥大辱,動不了江雁鳴,這個婢子就是替罪羊!
“不必挑選了,本公主替你挑好了。”她咬著牙,從齒縫中逼出瘮人的話:“把木驢推出來,給她準備上。”
洛嬰寧沒聽過這個東西,她茫然不知所措,等仆役將那個羞恥的刑具推出來,洛嬰寧身子猛然一震。
江雁鳴從浴室出來,換好衣服,洇濕的烏發披在身上,扶著牆慢慢走到桌前坐下,忽然覺得不對勁,他轉頭看向院子,空無一人。
“洛嬰寧!”
食盒紋絲未動,大門緊閉。
上當了!
自己枉為戰神,居然被這種雕蟲小技騙過。
他轉身握起長劍,忍著傷,一瘸一拐來到大門口,一推,上了鎖。
“混賬!”
江雁鳴看了看四周,從一處屋簷攀上高牆,往下看,有兩人多高,這在平時根本不值一提,但是現在腿傷未愈,恐怕跳下去骨頭又會錯位。
他焦急張望,沒有彆的辦法,反正是跛了,多一點少一點而已。
他咬咬牙,找了一處平坦的地方,一躍而下。
腿上的劇痛像雷電貫穿全身,江雁鳴眉頭擰成一團,喉中溢出一聲低吼,額上洇出一層豆大的汗珠。
鮮血很快沁出褲子,他顧不得多想,扶著牆站起來,緊緊握著長劍,向宇陽公主的正寢殿一步一步捱去。
他知道這個宇陽公主生性殘忍,小時候經常肢解活的兔子、貓,看到畜生慘死前的抽搐,她就開心地大笑。
再大一點更恐怖,喜歡折磨身邊的婢女,脫光她們的衣服鞭打,讓她們像狗一樣爬著逃命。
自己怎麼可能喜歡這種怪物,就算她是公主又如何。
若不是看在太子的麵子上,自己根本連麵都不想見她。
她會怎麼對洛嬰寧,那麼單薄的身子,細滑的皮膚,素白小臉,清亮的眼神……
沒有牆可扶了,每一步都像踏在鋼針上,江雁鳴瞪著血紅的眸子,咬著牙,手中緊握長劍,一步一步走過去,身後一串血腳印。
洛嬰寧被幾個仆役粗暴撕開衣服,她看著旁邊木驢背上的木棍,渾身的血液幾乎凍結。
她大聲喊著:“公主!奴婢有話要說,有關駙馬爺!”
“等等。”
宇陽公主眯著眸子擺擺手,仆役鬆開手,洛嬰寧連忙跪爬到她腳下,仰著頭急切地說:
“公主!您這樣弄死我,雖然泄憤,可是卻把駙馬越推越遠啊,他會再找彆的女人做妾,這不是您的目的,奴婢有辦法讓駙馬回心轉意!”
宇陽公主柳眉一蹙,低頭看著她,饒有興味地問:
“說來聽聽。”
洛嬰寧眼眸快速閃動,她咽了咽喉嚨說:“公主,駙馬是個將軍,他吃軟不吃硬,您就表現得柔弱些,他就會喜歡!”
宇陽公主冷哼:“本公主用不著為了他費這麼多心思,男人有的是,排著隊為本公主效勞。”
“可是……”洛嬰寧胸口起伏,她臉色煞白鬢角有汗珠淌下。
“可是他們不是駙馬呀,您和駙馬本來是天生一對,不要因為我這個卑賤的奴婢失和,要不然……您把我配給一個小廝,駙馬就死心了!”
宇陽公主眼眸一轉:“這倒是個辦法,你懷上彆的男人的孩子,日日在他眼前晃,氣死他。”
洛嬰寧喘息著低下頭,冷汗直接砸在地磚上,保命要緊。
寢殿門口一片嘈雜,宇陽公主問身邊的嬤嬤:“怎麼回事?該不會是江雁鳴吧?寢閣不是上了鎖嗎?”
幾個仆役被打飛出去,還有中劍倒地翻滾的,江雁鳴一瘸一拐走進院子。
他臉色煞白,劍眉倒豎,桃花眼猩紅,手中緊握長劍,白色錦袍血跡斑斑,一條腿已經被血染紅,身後拖著一條駭人血痕。
“江雁鳴!真的是他,他怎麼這副樣子……”宇陽公主嚇呆了。
跪在她身前的洛嬰寧更是震驚。
江雁鳴一眼看到院子裡的木驢,又看到跪在地上衣不遮體的洛嬰寧,殺戮之心猛然湧上心頭。
他一劍刺穿了身前的仆役,拔劍揮下,仆役頭顱落地,直接滾到宇陽公主的腳下,宇陽公主嚇得大叫。
“江雁鳴!你竟敢在公主府行凶,你瘋了嗎?!”
“你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府裡居然還有這種東西,本將軍今天刨出你的心看看,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
江雁鳴一步步走近宇陽公主,滴血的劍尖直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