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查不到?”
“我們將檢索範圍擴大到半個布裡斯托爾,隻發現三個可疑的幻影移形痕跡,但那三個痕跡經過追溯後,都不是斯內普。”
“他絕對不隻是一個人犯案!還有最近這兩天才出現在他身邊的那個孩子呢?有沒有追查到身份?”
“沒有,沒到霍格沃茨入學年紀的巫師家庭孩子,很難進行統計,我們並不確定那個被叫做達力·德斯禮的孩子出自誰家。”
“斯拉格霍恩那邊呢,他有沒有說些什麼?”
“不管是麵對傲羅還是采訪的記者,他都一口咬死,說自己對所謂的魔藥和斯內普想要乾什麼一點不知情,他隻是替斯內普采購了一批活地獄湯劑的材料,並幫他尋找銷售渠道,沒有參與到任何製藥過程。”
“他說沒參與就沒參與?這三天他足足和斯內普見了兩麵!還都是在他家!”
“這我們沒辦法,斯拉格霍恩有很深的人脈,我們甚至沒辦法羈押他。隻是將他帶到魔法部,就已經有十多位知名巫師寫信給我們了,其中不乏一些部內高官。”
“所以說,線索到這就斷了?”
傲羅在布裡斯托爾設立的臨時調查辦公室中,羅巴茲臉色冷硬。
從魔法部發布了最高通緝令以後,他和金斯萊就帶領手下駐紮在這,全麵負責針對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追查緝拿工作。
可現在天都已經黑了,他們不僅對布裡斯托爾進行了全方位的幻影移形溯源,還深挖了這段時間所有和斯內普有過接觸的人。
甚至在了解到前幾天,斯內普曾在對角巷和韋斯萊家的三個孩子交流過後,有傲羅還專門去找了亞瑟,讓他帶著喬治弗雷德珀西來魔法部做了詳儘的筆錄。
然而,這些基本都是無用功。
他們沒有找到任何線索,根本無從得知斯內普帶著人究竟去了哪裡,身邊又都有誰。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陷入了僵局,傲羅們沒找到任何合適的切入點。
這讓羅巴茲感受到了氣餒。
他一直視斯克林傑為目標,想要將所有的黑巫師繩之以法,其中自然也包括斯內普、馬爾福這類在伏地魔倒台後,逃脫審判的前食死徒。
現在斯內普終於露出了馬腳,有了抓住他的機會,羅巴茲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因為自己的無能,而讓他逃之夭夭。
就在他在明亮的白熾燈下,將現在已經拿到的所有線索擺在辦公桌上,想要重新理一遍,試圖找出新思路的時候。
辦公室的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身邊帶著一堆漂浮著被整理好的資料,以及幾件被裝在密封袋裡證物的金斯萊,走了進來。
“有新發現!”
羅巴茲瞬間便從椅子上站起來,他直勾勾的盯著金斯萊。
“你找到什麼線索了!”
“如果斯內普一開始來巴德明頓莊園的目的,就是為了把那個麻瓜帶走的話,他完全可以在第一晚辦成這件事,沒必要還在這裡待上兩天。”
金斯萊揮了揮魔杖,讓那些資料落到了羅巴茲的辦公桌上,繼續說道。
“這代表著,要麼他在莊園裡還做了其他事,要麼帶走麻瓜的這個決定他是來到莊園後才下定的。”
“於是順著這條線,我從馬丹那詳細了解了斯內普來到莊園後的一切動向,他告訴我,在昨天晚上,斯內普曾在沒有任何報備的情況下,帶著他的學生外出散步了一段時間。”
“外出散步?”羅巴茲翻看著落在案頭的那些資料,注意力卻明顯都放在了金斯萊說的話上。
“這明顯是個托辭和借口。”金斯萊自己說道。
“我帶人從巴德明頓莊園到布裡斯托爾城區調查了一路,從一名開出租車的麻瓜那得到線索。據他所說,他曾在昨晚9點左右,於布裡斯托爾警局附近接到了一個叼著煙鬥,拿著手杖的高個子男人,身邊還跟著個戴報童帽的男孩,並把他們送到了莊園門前。”
“那就是他們!”隻是聽這些描述,羅巴茲就認定了這兩個人的身份。
“沒錯,確實就是西弗勒斯·斯內普和他那個叫達力的學生。我剛從布裡斯托爾警局回來,那裡有位叫納爾遜·戈登的警長明顯在最近一天被人施加過混淆咒,他聲稱昨天自己遇到了福爾摩斯和他的助手華生,並幫助他們獻出了自己的一份力。”
金斯萊伸手指了指桌上的那些東西。
“就是這些,斯內普在昨晚用混淆咒迷惑了他,假扮成偵探,讓他帶著自己進入了警局,然後從中調取到了這些資料。”
羅巴茲此刻全身心都放在了那些資料和證物上,很快他就發現了這些到底是什麼。
“這些是麻瓜警察在我們來之前,針對那個受害者做的調查!還有他們在她房間裡發現的東西!”
他震驚的轉頭看向金斯萊。
“為什麼這些東西,麻瓜一開始沒有主動交給我們?”
金斯萊聲音沉重。
“他們以為我們會主動找他們要,但我們誰都沒有想要去找麻瓜。”
羅巴茲當然不會像金斯萊那樣會去反思,他認為這種事麻瓜就該第一時間主動說,而不是等著巫師來開口。
但他的腦子很活絡,從金斯萊的在麻瓜警局那的發現上,很輕易的就想到了斯內普做這件事本身所代表的意義。
“他沒有把這些調查證據拿走也沒有刻意清除掉那個麻瓜警長的記憶他不是去破壞線索的!”
羅巴茲對自己得出的結論有些震驚。
“他也是去調查的他在自己查案!”
“就是這樣,這證明了一開始去巴德明頓莊園的時候,他大概率也不清楚這樁下毒案到底是誰乾的,他也在找凶手,直到他在警局中發現這些東西,才讓他知道了些什麼,接著做下今天的事。”
金斯萊的話讓羅巴茲重新去看那些證物。
一枚鬱金香胸針,上麵殘留著修複咒的痕跡。
一本被撕下一頁的筆記本。
還有一顆完整的大蒜。
“他從這些東西上發現了什麼?”
“我們明顯缺乏一些關鍵信息,所以沒辦法得知斯內普知道的東西。”
金斯萊說著的同時從那些資料中抽出一張照片來,那赫然就是位於帕蒂脖頸後,疑似獠牙留下的傷口。
“唯一能做出聯想的就是那顆蒜和這道傷口,受害的麻瓜像是試圖用大蒜來抵禦吸血鬼。”
“但如果她知道自己要用大蒜來對抗吸血鬼,那為什麼不直接向家裡人求助呢?”羅巴茲皺眉發出了疑問。
盯著那些資料和證物,沉思了一段時間後,金斯萊忽然搖了搖頭,他認真道。
“進一步挖掘這些線索的事可以暫時交給下麵人去查,但從我們沒和警局做好協調溝通的這些事上,我想到了一件事。”
羅巴茲抬起頭看向他,金斯萊和他的眼睛對視。
“我們和麻瓜的聯係太薄弱了,幾乎所有的案件審查方向都隻會從魔法界著手,而斯內普他能想到去找麻瓜警察,就代表他已經發現了這一點。”
“那麼他在準備逃跑計劃的時候,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會利用我們的薄弱,完全不用魔法,而是走麻瓜的渠道!”
羅巴茲有些難以置信。
“你確定?你可彆忘了他之前是什麼,是食死徒!彆說麻瓜了,對待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師這些人都要趕儘殺絕!就算是在霍格沃茨的這幾年,他也從未外出過幾次,他又怎麼可能會想到這些?”
“他已經改變了!”金斯萊斷定道,“在古靈閣我剛見到他的時候,他給我感覺就完全像是另外一個人!我不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我們絕對不能被他往常的行為形象乾擾了判斷!”
“你想怎麼辦?”羅巴茲盯著金斯萊,他聽出了自己這位搭檔明顯有了什麼特殊的計劃。
“你留在這繼續從巫師的方向找線索,我準備向部裡發申請,讓他們和麻瓜首相聯係,給我準備一個身份。斯內普如果走麻瓜的渠道逃跑,那我就用麻瓜的力量去查他!”
金斯萊的聲音很平靜,這些想法在他來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
第一時間,羅巴茲並沒有出聲,他定定的注視了金斯萊十幾秒,接著忽然說道。
“我本以為你會顧及鄧布利多那邊的影響,消極怠工。”
金斯萊昂頭看著他,那雙黑白分明平常隻會以溫和待人的眼睛,此刻露出了蔑視。
“你把我想的太不堪了,加德文。”
“我相信鄧布利多,如果鄧布利多也相信他的斯萊特林院長的話,那我也不會有任何懷疑,堅信斯內普的無辜。”
“既然我堅信,那為什麼要消極調查?”
“我反而更要把真相徹徹底底的查出來,證明鄧布利多的眼光沒錯,也證明斯內普的無辜。”
說完,他便直接轉身推開門離去。
隻留下陷入深思的羅巴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