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中聲音頓時都安靜下來,所有舵主紛紛看向趙陽。武林盟究竟該怎麼做,最終的取決還是在於老祖宗。畢竟隻有這位百年前就是神遊境的武夫,才是武林盟真正的定海神針。趙陽搖頭:“老祖宗在閉關,我剛才就在後山,隻是並未喚醒老祖宗。”這.堂內所有人心頭頓時一沉。沒了這根定海神針,武林盟將失去對抗強敵的勇氣。城中,一間客棧。方宣三人坐在桌邊,每個人的臉色都有些沉重。楚狂將手放在桌上,撐在自己的下巴處,不至於讓腦袋耷拉下來,“方兄,武林盟今日三十六分舵都彙聚齊了,要不咱們改日再去吧!”浦安渝輕輕拍了拍桌子,白了青衫劍客一眼:“你怕了就直說,我們不儘快將龍運究竟寄宿在誰身上弄清楚,到時候就真的抓瞎了!”方宣沉吟片刻,道:“三十六舵齊聚?武林盟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嗎?”楚狂搖了搖頭:“這我上哪知道去,不過不僅僅三十六舵齊聚,就連四周的軍鎮都枕戈待旦,好像在準備迎接大敵。”“大敵?”浦安渝也沉吟一聲,連忙問道:“是荊州的軍隊要攻打武林盟嗎?”“天象上怎麼沒有絲毫顯示!”楚狂站了起來,走到窗邊看著外麵,臉色也逐漸變得嚴肅起來:“你們有沒有注意到,現在整個武林盟的氣氛很不對勁,但如果是真的有那方的軍隊要吞並武林盟,氣氛應該比現在更加凝重才對。”“奇怪,真的奇怪!”方宣起身,一邊向著外麵走去,一邊說道:“我去外麵打探點消息,你們不要輕舉妄動!”兩人也並未阻攔,隻是在方宣離開之後,浦安渝向楚狂喊道:“替我護法!”說著,少女周身七枚碧玉錢幣已經浮現出來,一股股玄奧的星辰之力已經在身上湧動。楚狂皺著眉頭,沉聲道:“妹子你瘋了,如此頻繁使用《彖易心經》,你不要命了嗎?”浦安渝貝齒輕咬嘴唇,眼神堅定,遂看著楚狂露出一絲笑容:“放心吧,此事既然事象已經有所顯現,泄露的天機也不算多,不會影響壽元的,不過到時候你還是得給我保密。”說完,少女又衝著楚狂眨了眨眼睛,隨著手訣掐動,整個房間頓時化作一片星辰。看著無數的星辰將浦安渝包裹起來,楚狂連忙從方寸之物中拿出一支筆,隨著墨色的光華慢慢的湧現出來,將那些星辰徹底屏蔽起來,他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鬆了口氣。看著星辰之中,緊皺著眉頭,氣息也變得波動不斷的少女,楚狂不由得歎息起來:“方兄啊方兄,你上輩子怕不是拯救過九州吧,這麼好的女孩,哪怕是損失自己的壽元也要如此助你,真是羨煞旁人!”“而伱,簡直就是一根木頭,哎.”一炷香之後,隨著最後一縷星辰之力鑽回浦安渝體內,楚狂也撤去了屏障,端來一杯熱茶,焦急問道:“怎麼樣?此行是不是很凶險,我就說我們彆來武林盟,你們非不聽.”少女將熱茶一飲而儘,儘量將自己的氣息調整到最佳,沒有理會楚狂的喋喋不休,緩緩道:“九州各方勢力都要對武林盟動手了,他們都為龍運而來。”“啥?”楚狂愣了一下,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也就是說,武林盟將會變成第二個上京城?”看著少女微微點了點頭,青衫劍客頓時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思索了片刻之後,嚴肅問道:“妹子,你老實告訴我,讓方宣放棄這道龍運的成功性有多大?”浦安渝沒有給明確的回答,隻是輕聲道:“從我認識他到現在,我從來沒見過他有過一次放棄。”“明白了,你去找方宣,我去趟武林盟。”說完,青衫劍客拿起桌上的鬥笠,扣在頭上就往外走去。浦安渝連忙問道:“你現在去武林盟乾嘛?不怕了?”青衫劍客此時不由得爆了一句粗口:“怕個逑,再等下去就要被各大勢力撕碎了,趁早拿了龍運逃命才是上上之選!”天空中,一葉扁舟在仙凝之上劃行。身為法器主人的馮右站在中央,佛門的兩位在左側,宣益王派來的一位武尊站在右側,其餘密探都在其身後。下方,是一座座連綿的巍峨山脈。曲左山,因其山脈蜿蜒曲折,又在爭河以左,名曰“曲左”。馮右微笑著掃過眾人,道:“雲心大師不知道是否已經找到方宣,若是方宣也來了武林盟,這場戲可就好看了!”清修做了一個佛禮,淡淡道:“馮施主,我師兄二人助你困住龍運宿主,可都將龍運分與我們一道。”他們奉雲心和尚之命而來,主要目的還是借助龍運叩心破境。馮右看了一眼右側的中年人,對方一直站著閉目,此刻也並未開口,便對著清修和尚笑了笑:“放心吧,屆時將所有龍運一網打儘,兩位大師自可分去兩道。”清修和尚和清寧和尚同時向著馮右行了一佛禮。馮右看著兩側不斷倒退出去的仙凝和下方晚宴的山河。雙眸充滿了期待。此時的山林之上,一朵雪白的仙凝低空飛行,上麵站著四人,都穿著繡有雲朵的白色長袍,正是雲宮之人。為首的是一位鶴發老者,長劍環抱胸前,一根白色的劍穗隨著風不斷的搖曳。孫福突然開口道:“徐長老,我們若是在武林盟遇到方宣該怎麼辦?”孫福開口,同排的兩人也好奇的看向老者。老者輕撫長髯,緩緩道:“我們集齊的龍運已經足夠,此行前往武林盟,並未爭奪那道龍運。”“你們記住,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不要讓這道龍運落入蠻族之手即可。”三人點了點頭,孫福繼續問道:“方宣與我雲宮有恩,他既然身負歲木之靈,我們為何不助他得到這道龍運呢?”徐長老緩緩說道:“這世間萬物,過猶不及。他身上的福澤已經足夠多了,龍運太多也非是好事,宮主此事看的長遠。”曲左山的一座山巔。一身青衫的魏先生站在樹蔭之下,四周時不時有鳥獸飛過,清風微拂。這時,一位穿著麻衣的老者拄著一柄劍緩緩的走了過來,停下腳步看了一眼魏先生,邊走邊說道:“我說前輩,你們這些人都喜歡做事這麼雲遮霧繞嗎?這山也太高了吧,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住這麼造。”說著,他靠在一棵樹旁,脫下一隻布鞋,輕輕的揉起腳來。魏先生輕輕轉身,在老者的身上掃視了一圈,淡淡道:“以身於紅塵之中磨礪劍意,昆吾山這麼多人中,怪不得隻有你能將昆吾劍陣修煉成功。”子瞻老仙將鞋子重新穿上,笑著向魏先生一拱手:“能被魏先生誇讚一聲,看來我這武道修煉的還中!”魏先生猛然抬頭,冷冷的看著子瞻老仙。子瞻老仙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僵硬在臉上。隨後,魏先生緩緩開口:“放走方宣,這是你的失職。”子瞻老仙點頭道:“我確實有負眾望,隻是當時那個局麵,我已然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你就將昆吾山不傳之秘傳給了一個外人?”魏先生在樹蔭下繼續行走,冷目看了對方一眼。子瞻老仙頗有些無奈的笑了:“魏先生,這九州龍運之爭,我們昆吾山無意參與,但總得為將來做點打算吧,哪怕隻是一時興起呢!”魏先生盯著子瞻老仙看了足足半刻鐘,突然笑了起來,“龍福之人,這份福緣,果真可怕!”“是我錯了,你回昆吾山吧,我不希望在武林盟看到你的身影。”說罷,一襲青衫的魏先生轉過臉去,依舊站在樹蔭之下,遠眺著山下的一切,俯瞰眾生。看著對方此時已然融入這方世界之中,子瞻老仙也是遠遠的拱手行了一禮,轉身拄著長劍,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