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抽完血,接下來就是等待化驗結果。
顧幾背靠在床上,看著又一名工作人員推著車,上麵赫然擺放著各種麵包、餅乾之類的方便食物和水。
不知怎麼。
他一下子便想到了關卡中的禁閉室。
雖然他跟“西瑪”同樣都是被限製在房間內,可待遇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一夜無果。
翌日,顧幾是被走廊裡的奔跑聲驚醒的。
“快!快來人!”
“告訴保安,再多叫些人手過來!快!!”
……
聽著門外傳來的呼喊,顧幾“咯噔”一聲,瞬間清醒過來,一個翻身跳到門邊,心中帶著不好的預感。
“有人麼!請問外麵發生什麼事情了?”
“誰在說話?”
“我!718病房的顧幾!”
連喊了半天,終於有一名護士走過來。
可院方人員似乎並不想把他牽扯進來,“顧幾?沒什麼,你不用過於擔心,趕緊回床上躺著休息吧!”
“等等!是不是樓上的感染者發生暴動了!”
“你,你怎麼知道?”
護士驚呼著反問道。
“新型病毒就是我上報的,我親眼見識過肇事司機發狂的樣子,一旦被感染,情緒就會完全不受控製,攻擊**極強,根本無法溝通;
千萬不要被他們抓傷或咬傷,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像精神病院一樣,用綁帶將他們暫時捆在床上,並打鎮靜類藥物!”
顧幾可不想天壇醫院發生類似關卡精神病院的暴動事件。
二者的醫護患者數量可是幾倍的差距。
他都不敢想象,一旦天壇醫院爆發院內集中感染,恐怕至少得有數千人受連累。
於是趕忙將他在關卡內積累的經驗,全部教給門外的護士。
由於情況緊急。
護士也不知聽沒聽懂,連句話都沒來得及回應,就被同事喊走了。
顧幾也隻能回到病床上。
現在他的身份是第一密接者,身上很有可能會攜帶新型病毒,如果強行闖出去,隻會給醫院徒增麻煩。
“希望李婭楠能沒事吧……”
顧幾嘴裡呢喃著。
自從昨天給李婭楠發去消息後,至今對方一直都沒有回複,其實從微信最後幾句的文字狀態也能看出,她的情緒恐怕已經在受病毒影響了。
就在他隱隱擔心之際。
視野邊界突然產生震動,接著右上角便顯示出幽靈服務器的未讀消息圖標。
點開一看。
顧幾頓時眉頭大展。
疫苗原液已經研製成功了!!
在金智久和蔣娜的再三催促下,薑有真昨晚一夜未睡,一直在醫藥公司監督專家團隊。
利用他給的疫苗配方,從特殊蛋白酶培養開始,經曆擴增,產生收獲物,再經過純化、納濾、過濾除菌等環節後,就得到疫苗原液。
到這一步,距離正式疫苗就已經不遠了。
下一步,就是進入生產線,將疫苗原液進行配置,稀釋到適當比例後再添加佐劑,以增加免疫反應,就是真正的疫苗。
但顧幾已經等不及了。
“什麼?你讓我現在帶著原液去夏國?”
韓國首爾,龍山區。
和太製藥辦公樓前,薑有真剛從公司大門走出,就接到了金智久的電話,“這是不是有些太快了,我……”
“夏國已經爆發了新型病毒,官方還未正式公布,你現在帶著疫苗原液,可以拿下很大一筆訂單,絕對能幫你在AM集團內更上一層!”
金智久的聲音極為嚴峻,似乎根本不想給她任何商量的餘地。
從昨晚到現在,薑有真一分鐘都沒有休息。
聽到這句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都說了,夏國官方都沒正式公布,我拿什麼理由上門,難道直說是因為一位韓國檢察總長讓我來的?”
“你可以這麼說,也可以換個稱呼,比如……僧袍人!!”
“咚咚咚!”
門外的敲門聲,將顧幾從幽靈服務器中打斷回現實。
“進。”
“顧幾,是我,伱似乎非常了解這款新型病毒?”
一推門,一個中年白大褂醫生便火急火燎地跑進來,正是昨天負責接他的那個主治大夫:孫醫生。
“了解一點,其餘也都是猜測。”
“小王,你先出吧。”
見顧幾言語比較克製。
孫醫生一個眼神,讓護士把門關上。
然後走過來,坐在了對麵的病床上,表情嚴肅道:“實不相瞞,我問過送你來的甸海疾控張護士長,他說你是特警隊的,負責什麼生化……”
“生化恐怖襲擊?”
“對!”
孫醫生趕忙應了一聲,推了下眼前的透明麵罩,“說實話,我們試過你說的方案,很有效果,顧警官,如果你知道更多的信息,請一定要告訴我們,因為這新型病毒它……”
“實在太恐怖了是麼?”
看得出來,孫醫生緊張僵硬的肢體,和說話微微顫抖的語調。
都在透露著,他們被甘塔卡納給嚇到了。
彆說是傳染病醫生了。
就連見過這麼多次危機的顧幾,在一周目看到那些發狂的感染者時,也一樣背脊陰涼,頭皮發麻。
因為這款病毒的臨床症狀,已經遠遠超過了正常人所能接受的極限。
正如1976年人類第一次發現埃博拉病毒一樣。
感染者,從發現到重症,隻用了不到十天,就渾身七竅流血而亡,嘔吐物裡全都是被溶解的內臟組織,震驚了整個世界。
而甘塔卡納,比埃博拉還要更加詭異。
“是,我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病毒,它簡直就像是升級版本的狂犬病,躁動發狂,對任何人都會展現出強烈的攻擊性,恨不得把人活活殺死……”
“現在樓上情況怎麼樣了?”
“院裡傳染科的醫生和保安全都來了,我按照你說的方法,將三名感染者全都綁在了床上,隻是其中一個女感染者反抗得異常激烈,我們有四名醫護和保安,被抓破了口罩和防護服,現在都被送到病房,暫時隔離了……”
“是李婭楠?”
一聽到女感染者,顧幾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
也隻有她那彪悍的身體素質,才能讓醫生保安都無法控製。
幸虧感染甘塔卡納後,思維意識混亂。
否則,以李婭楠的身手,隻要不是七八個大漢同時一起上,基本上能把醫院整個科室全部擺平!
孫醫生點了點頭,表情十分凝重。
“顧警官,這次突發疫情,院內人手本來就不夠,又發生這樣的事情,弄得科室現在人心惶惶,所以,我希望你能把知道的信息都告訴我,也好讓院裡提前準備方案應對。”
看來,經過這一次的事件。
孫醫生已經把新型病毒,當作了一種生化襲擊手段。
認為顧幾作為反恐特警,肯定對案情細節有所了解。
這其實跟凱瑟琳一樣。
幾乎所有人專業人員在看到甘塔卡納時,都會認為這是人為因素製造出來,而非自然界生成。
“這件事目前還在調查中,我知道得也不太多,但我能夠給你的建議是,要儘快把這一切上報給國家疾控中心,多跟他們進行交流,相信我,上麵很快就會有應對之法!”
顧幾所指的“應對之法”,自然就是薑有真手中的疫苗原液。
因為就在剛剛。
金智久說,薑有真已經訂票啟程,準備來京州跟曾丹談判。
沒錯。
這也是顧幾的謀劃之一。
因為薑有真在墨西哥事件中,曾經答應曾丹以投資建廠為代價,換取CTOC的保護。
所以,兩人搭上線,合情合理。
有曾丹從中幫忙,相信很快疫苗就會落到實處,給李婭楠她們用上。
“好,多謝!”
孫醫生隻以為顧幾是因為任務保密,而不能多說。
不過他也讀懂了話中的潛台詞。
臨走到門前,他又突然回頭,“對了,化驗結果出來了,你的血樣中並未檢測到新型病毒,至少暫時是安全的,12小時後,我們會再抽血化驗一次!”
“辛苦了,孫醫生。”
顧幾客套一句。
看來自己運氣不錯,並未感染甘塔卡納。
因為以他在遊戲中的三輪闖關經驗來看。
甘塔卡納潛伏期極短,如果兩天都沒有檢測出體內含有病毒,那麼基本可以判定:沒有感染!
“接下來,就看她們如何發揮了……”
京州,CTOC基地。
陳知漁拿著從機場複製的監控硬盤,回到情報處辦公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開始“咕嘟咕嘟”大口喝水。
曾丹走過來拍了她後背一下,“先彆急著休息,一會兒跟我去機場見一個人。”
“什麼人?”
“薑有真!”
“那個韓國女財閥?她來乾什麼……”
“說是投資建廠的事情,具體我也沒多問,你先準備一下,我去接個文件。”
說著,曾丹不知收到什麼消息,掏出手機一看,便急忙跑回自己的辦公室。
“好了劉姐,我已經回辦公室了,可以開始了!”
掛斷電話,曾丹看著傳真機“滴滴滴”開始工作,一張張化驗報告落下來。
上麵赫然寫著“7.9大案主謀:科恩DNA鑒定報告單”。
她拿起一看,瞳孔微微一縮。
正準備掏出電話聯絡雷萬山,可沒想到,打印機器還未停止工作。
下一秒。
在曾丹的目視下。
一張印有人影的照片,緩緩出現!
……
“就是這裡麼?”
“對!”
傍晚,顧幾正靠在窗台,一邊看著窗外的醫院綠化,一邊喝著晚餐提供的八寶粥。
結果剛喝沒兩口,他耳朵微微一動。
便聽到門外有人來了。
下一秒。
病房門被打開,護士領著兩個身著白色防化服的女人走進來。
儘管她們全身捂得嚴嚴實實。
但單看眉眼。
顧幾還是一眼就認出,其中有一個是陳知漁那丫頭。
至於另一個,多半是曾丹。
“顧幾,你沒事吧?”
“你們怎麼來了,現在醫院多危險啊!”
“我們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所以才進來的!”
一天一夜未見,看到顧幾依舊麵色紅潤,陳知漁這才放下心,拿起一根錄音筆,“丹姐有些事情要問你。”
“不用緊張,隻是例行問話。”
曾丹一屁股坐在顧幾對麵的病床上,那略帶風塵的眼神,來來回回在顧幾臉上遊走,“肇事司機現在徹底昏迷,李婭楠也已經有些神智不清了,所以你現在是唯一的事件目擊者。”
“我明白,曾處,想問什麼就問吧。”
看這架勢,顧幾就知道,甘塔卡納一定是引起了上麵的注意。
並且,算算時間。
薑有真這時候估計早已落地京州,跟曾丹見過麵了。
接下來。
曾丹從顧幾最開始在酒吧喝酒時開始問起,一直到他跟李婭楠將肇事司機交給交警隊,最後回家睡覺。
“也就是說,你昨天睡了一整天,這期間沒有看到任何李婭楠和陳知漁給你發的消息?”
“是的。”
“陳知漁說,你感覺自己昏昏沉沉的?”
“是。”
“可是我看過你的血樣化驗報告,你目前並未感染新型病毒啊……”
此話一出。
仿佛空氣凝固。
負責記錄的陳知漁不禁瞳孔微顫。
該來的總是要來。
顧幾能夠理解曾丹的質問和懷疑。
畢竟這次的生化病毒襲擊事件實在太大。
如果沒有他附身乾預,尼泊爾怕是要被直接滅國了,夏國目前受到的影響也不小,所以國安下令嚴格調查也沒毛病。
當然。
最重要的一點。
還是顧幾平時的表現實在太亮眼。
這就像一個平時大小測驗,總拿第一的尖子生,突然在畢業考試中,拉稀了一樣。
從肇事司機出現,到第二天傍晚。
他全程掉線掛機。
反倒是李婭楠第一個跳出來發現可疑之處,的確不太尋常。
幸虧當時係統強製結束關卡退出。
讓他趕在陳知漁進門前回歸現實,否則還真不好解釋。
不過現在。
顧幾早已有了充分的準備。
“孫醫生上午已經跟我說過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昨天的確感覺頭昏沉得厲害,這也是我三番五次,跟疾控強調化驗是否準確的原因。”
“疾控的張護士長說,你對生化病毒襲擊,很了解?”
“對!”
麵對曾丹拋出的問題,顧幾回答得非常乾脆。
“東瀛事件後,我就一直對他們手中的泡沫手雷和"天堂"毒品很感興趣,包括上次墨西哥行動中的毒氣彈,生化反恐一直是我的弱項,所以我特意查過很多資料。”
“原來是這樣。”
曾丹若有所思地點著頭,最後嘴角一抿,笑了一聲。
“彆緊張,就是隨便問問,雷隊知道你跟李婭楠的事情,一直吵著要過來看你,但我們現在對新型病毒了解得還不多,所以院內一直在嚴格控製探視,所以你也彆怪雷隊。”
“怎麼可能!”
“你能理解就好!董姐那邊,我也按照你的想法,暫時沒讓小漁通知她,隻是說你有任務,被臨時借調走了,不過京州就這麼大地方,她在的位子,遲早會……”
“唉,能瞞一天是一天吧!”
見顧幾歎了口氣,曾丹也起身安慰了兩句,“放心,上麵非常重視這次的事件,相信很快就會有解決方案。
對了,你還認識薑有真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