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庶子身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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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了南昌之後,李典的兵馬就進駐到了南昌換回了徐晃,他本人除了帶兵之外,亦喜歡政務,於是便跟諸葛玄學習治理縣城之道。

而豫章郡下轄的二十一個縣城,從此時此刻起,就成了劉翊的大後方,

而豫章郡的人口戶冊上,人口超過一百餘萬,戶近四十萬,可以說是揚州境內人口最多的一個郡。

而這些人口產生的稅賦和糧食,都將成為劉翊兵馬的供給源。

至此,劉翊算是正式在江東紮穩腳跟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劉基再次被劉繇派來見劉翊了。

“兄長,請坐。”

在所有劉家人中,劉翊對劉基的印象最好,

他這個大哥溫文爾雅,處事公平,且並不以嫡長的身份而驕縱跋扈,反倒是謙遜有禮,待人和善。

劉家人中,對劉翊母子最關照的,就是大哥。

劉基笑著在劉翊的對麵坐下,開口問道:“三弟,聞你已經占據了南昌,著實可賀。”

劉翊端起水卮,輕泯一口,道:“大哥,看你這話說的,什麼叫我占據了南昌?豫章太守是諸葛玄,我不過是派兵協同幫他鎮守豫章郡而已。”

“怎麼?父親又惦記起南昌了?”

劉基嗬嗬一笑,無奈道:“咱們父親啊……唉,上次先是惦記你手裡的兵權,這次又想入駐南昌,特派我來跟你說。”

劉翊問道:“父親這次,怎沒親自來呢?”

劉基長歎口氣:“想來,是不敢了……”

“兄長,這話讓你說的,我這裡又不是狼窩虎穴,有什麼不敢的?”

劉基苦笑道:“上一次來,二弟讓你手下的那位黃軍候一腳踹倒,回彭澤躺了三天沒下榻,我這次來,不知會不會有人對我也……來上一腳?”

劉翊急忙道:“你是我最敬的兄長,誰人敢動你呢?”

劉基聞言笑了。

“那這南昌之地,是否能給父親暫居?”

劉翊道:“這個我做不了主,還是那句話,豫章太守乃諸葛玄也,父親要把南昌當治所,派人去問諸葛玄就是,我乃鎮東將軍,隻管軍事。”

劉基很是灑脫:“好,回頭我去稟明父親,讓父親派人找諸葛府君談便是了,反正為兄來此,隻是為了傳個話。”

他說的風輕雲淡,但劉翊知道,這兩麵調解的活,最不好乾。

劉翊不交南昌給劉繇,劉繇沒法跟劉翊耍賴,怕是少不得要斥責劉基一番。

大哥,這也算是替自己受了委屈了。

“兄長,你辛苦了。”

劉基聞言一愣,隨即笑道:“你這算什麼話?兄弟之間,何須如此?”

劉翊給劉基倒上了一卮水,問道:“兄長,我母親現在何處?”

上一次劉翊問劉繇,劉繇沒有明說,而當著外人的麵,劉翊也不方便追問。

但劉繇的態度,著實讓劉翊產生了懷疑。

今日聽劉翊問起,劉基隨即長歎道:“尚在青州。”

“人在青州?”

劉翊皺起了眉頭,語氣轉冷:“父親南來之時,據說攜帶了全家老幼,何獨留我母親一人在青州?”

劉基聞言沉默了。

以他的角度,自然沒法說劉繇的不是。

“三弟放心,姨母人在青州,亦有旁支庇護,暫保無恙,待此間戰事結束之後,你自可派人將她接到江東。”

劉翊重重的點頭:“正是如此,我的母親,我自當親自接到江東……儘孝!”

劉基很是感慨的點了點頭。

“三弟啊,其實有件事,為兄一直想與你商議。”

“兄長且說。”

劉基將手中的水卮放在桌案上,麵色少有的鄭重。

“三弟……你有沒有想過,過繼往猶父一支?”

饒是劉翊極為聰慧,一時之間也沒太聽明白劉基的話中之意。

“什麼叫……過往猶父一支?”

劉基口中的猶父,乃是劉繇之兄,昔日的兗州刺史,劉岱,表字公山,乃是山陽太守劉輿長子。

劉基道:“初平三年,猶父與黃巾鏖戰與東平,昔時兩位兄長亦跟隨在猶父身邊,一同戰死,猶父逝後,去歲其所遺第三子,亦在青州死於傷寒……唉,猶父這一支,如今算是斷了根了。”

劉翊聽到這,方才醒悟。

“兄長想讓我,過繼到猶父一房,繼承公山伯父的家業?”

劉基很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翼德啊,你要是想在揚州成大事,多少還是需要調動宗族之力的,畢竟這個世道便是如此,沒有宗族的支撐,很多事情日後不好辦,且我們東萊劉氏,乃青州經學名門,資源不少,若你能調動族中資源,日後必有大用!”

“但是,如今你在父親膝下,畢竟是庶子,無有號令族中諸人的名義……我雖有心幫你,但上麵還有父親在。”

“況且父親現在……恐對你心生怨恨。”

劉翊聞言挑眉:“為什麼?”

“你真以為,那一日,你手下的軍士們在父親麵前無禮,喧囂反抗,父親猜不出這背後究竟是何人指使吧?”

“隻是當日事情已急,父親本身之所行又無大義,故隻能服軟,可你以為父親當真不惱恨於你?”

劉翊使勁的搖頭:“無人指使,那都是將士們自己的肺腑之言!我那日一力袒護父親,諸人皆知!”

劉基笑了笑,沒有回答。

但他心中卻道:所以啊,這就是你厲害的地方啊……

“嗯,此事確是將士們之所為,但父親卻把你給想偏了。”

劉翊勸道:“兄長,那你得規勸父親啊。”

劉基無奈道:“我如何又勸得動呢?”

“所以說啊,三弟,過繼到猶父那一支吧,若此事能成,你便可以順理成章的繼承公山伯父之所遺,而且你也可借此脫離庶子身份,且公山伯父乃父親的兄長,其一支的影響力,尚在父親之上,從今往後,就算是我,在名義上,也當以你馬首是瞻。”

“過繼之後,已經逝去的公山伯父便是你的父親,你便是公山伯父之嫡子!再無庶出身份捆身,而父親再無權力插手你一支的事情。”

“這對咱們東萊劉氏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劉翊苦笑道:“大哥此言雖好,然此事怕也非我一人能推動的吧?”

劉基道:“以你今時今日的功業,隻要問族中諸長打個招呼,他們又如何會推卻呢?況且公山伯父在世之時,其名聲地位尚在父親之上,族中豈使其無後?”

“況且我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就讓你出麵,你若同意,我可替你聯絡此事。”

直到這一刻,劉翊方才發現,他自打穿越回這個時代,活到如今也就服兩個人,一個是永遠不會為自己感情所累的賈詡,而另一個,就是眼前的這個親大哥!

他真是劉繇的兒子嗎?不是吧……一點不像啊。

撿的吧!

劉翊站起身,鄭重的向著劉基長長施禮一拜。

“兄長,承蒙費心了,弟感激不儘!”

劉基站起身,亦是鄭重的向著劉翊回了一禮。

“三弟,我非為你,實是為了咱們全族的興衰著想。”

“這大爭之世,兵禍連年,縱是咱們這般的宗親士族,一個不好,亦有傾覆之災。

“為兄自知非能領袖全族之才。”

“唯有三弟你,才是真豪傑,真丈夫!”

“三弟若欲成大事,為兄願助你一臂之力!”

“如此,為兄日後,也可得三弟你的庇護。”

劉翊伸手握住了劉基的手,笑的很開心。

現在他才知道,擁有一個能夠看清時勢,擺清楚自身立場的親人,是何等的珍貴啊。

“兄長,煩勞您推動此事了。”

“一定,一定。”

……

兗州,鄄城。

荀彧已經連續兩日沒有合眼了。

曹操與呂布爭雄於兗州,雙方鏖戰多次,彼此之間互有勝負,偏偏去年又大蝗,災民遍地,百姓饑饉,呂布和曹操的存糧皆吃儘,兩軍各自撤退,籌措糧秣。

而今歲,雙方又再次交戰,不過這一次,曹操占據了上風。

隻是戰事雖然順利,但糧食還缺。

現在的兗州,倉稟空虛,荀彧手中的糧食再度捉襟見肘,實在是供養不了曹操麾下的軍隊開銷了。

問題是,仗依舊還要打,糧食必須要想辦法搞!

在世人來看,今歲的曹操屢戰屢勝,力壓呂布,風頭正盛。

可實際上,他曹操的背後,荀文若卻是站在風口浪尖!

“唉!”

荀彧扔下了手中的簡牘,無奈起身,他此刻胸中實在憋悶,想出去透透氣。

屋外已經下起了雨,雖不大,卻頗密,伴隨著隱隱的悶雷聲,觸目所及,一片黑際。

荀彧穿戴蓑衣鬥笠,走到小院門口,剛剛開門,迎麵卻撞上一道黑影。

對方也是蓑衣鬥笠,麵孔埋在鬥笠之下,不生不語,頗為深沉。

且,此刻即在雨中,也能隱隱感受到對方身上的一股血腥之氣。

荀彧嚇了一跳,驚道:“何人?”

“是我。”

來人的聲音沙啞,隱隱中還透著幾分疲憊,但荀彧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了他的聲音。

“明公?!”

“嗬嗬,文若,何以這般緊張?”

來人說罷,遂大步向前,荀彧急忙緊隨其後。

二人來到屋簷下,他便摘下了鬥笠,借著屋內微弱的光,荀彧看到了對方露出的疲憊麵容。

散眉、突鼻、額頭傾斜幅度較大,怎麼看都極為普通。

但就是在這麼一幅毫不出彩的麵容之下,卻可以使人感覺到一股大開大闔的氣勢。

“明公,幾時回的鄄城?”

曹操淡笑道:“剛剛,一進城,家也沒回,就來尋你了。”

曹操說罷,進了屋內,將鬥笠隨意的扔在一旁,又解開了身上的蓑衣,長籲口氣,頗為放鬆。

荀彧則是矗立一旁。

他轉頭看了看荀彧,發現對方的眼袋臃腫。

“文若這幾日,沒睡好吧?”

荀彧道:“還好,還好。”

“嗬,莫誆我了,蝗災遍地,糧秣殆儘,你若還能睡著,便不是我的文若了。”

荀彧聽到這,心中苦澀。

自打呂布攻入兗州,這不到一年光景,荀彧感覺自己都要老了十歲。

不過,幸好他們的主公,不論碰到何等危難,也從未輕言退卻,一點一點的將看似不可能的局勢,硬是扭轉了過來。

“明公,如今兵勢雖已好轉,但糧秣不敷,確不能安枕也。”

曹操將蓑衣放下,走到了荀彧身邊,他伸手使勁的拍了拍荀彧的臂膀,露出了微笑。

“換成彆人,或許不行,然文若與我,皆非常人……天下何事能難倒你我?莫慮,糧草之事……解了。”

他的聲音,帶有磁性。

荀彧頗有些詫異。

“明公,何以解之?”

曹操轉身坐到了主位前,仰頭看向屋脊,似乎在回憶這些時日的經曆。

“得感激棗公,昔日保下了東阿縣令的命,此人在東阿有些私糧,虧了當初一心軟,沒殺他,嗬嗬,倒是撿個便宜!”

“仲德……也替吾想辦法解決了些,東湊西湊,去歲之冬算是熬過去了。”

“最重要的,是本初那邊支援的糧秣已到。”

“無大礙也!”

荀彧聽到這,頓感一陣輕鬆。

在這個大蝗之年,能夠堅持到現在,守得雲開見月明,著實不易。

隻是……明公適才言,程昱替他解決了些?

如何解決的?

見曹操沒有多說,荀彧也就沒多問。

主臣之間,早已深有默契。

“明公這段時日,一直在聯係袁本初?”

曹操端起水卮,喝了一口,嘶啞的聲音有些好轉。

“文若主內,吾主外,你我雖一直如此……去歲大蝗來的太急,終不能將事情都壓在你一人肩上。”

“曹某能做,便多做些吧……君不會怪我多事吧?”

荀彧聞言頗感動。

“豈敢,豈敢。”

“文若啊,坐下!給我說說最近各州……特彆是朝廷那邊,都有何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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