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金蟬脫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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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詡道:“廟堂如何給我機會?難道還能使我現在回朝為官?”

黃放道:“使你回朝為官,便是害你,朝廷公布罪狀,直言李傕,郭汜,不言於汝,既不征辟,也不降罪,任君自去,這就是我家主人的承諾!”

黃放說完後,似乎卸下了千斤重擔,一身的輕鬆。

他笑嗬嗬說道:“我家主人讓我說的話,我說完了!你殺了我吧!我隻求一點,我家主人在東,汝不可讓我麵西而死,來吧!”

說完這話,他當即挺起胸膛,閉上了眼睛,靜等著賈詡命人將他拖出去斬首了。

可是等了好半天,對麵的人卻沒有什麼動靜。

黃放不耐煩的睜開了眼。

咋殺個人,還這麼磨蹭呢?

賈詡似乎並沒把黃放當回事,他坐在那裡,捋著須子認真的琢磨著什麼。

“彆琢磨了,快快殺我!成全我的忠義之名!”

賈詡聽到了吼聲,回過了神。

他隨即起身,來到了黃放的麵前,親自為他解開了身上的繩索。

“黑旋風勿怪,我適才正在自己想汝家主人話中之深意,一時失神,忘了給你解繩索了。”

黃放頗為驚訝的上下打量賈詡。

“你不殺我了?”

賈詡嗬嗬笑道:“你是太尉公派來的人,我若殺你,便等同於拒了太尉公的好意,落了他的麵子,賈某在朝廷也待了許久,如何能這般行事呢?”

黃放皺起了眉。

太尉公?

賈詡慢悠悠地道:“回去告訴你家主人,他的好意,某心知了,該怎麼做,某自有分寸,不給朝廷添亂便是。”

說罷,他衝著帳外喊道:“來人啊。”

不多時,兩名西涼軍卒來到了賈詡麵前。

“送他出營。”

“啊?”

西涼軍卒雖詫異賈詡為何要送細作出營,不過還是依命將黃放帶了出去。

黃放一邊往外走,一邊心中反複嘀咕。

自己這到底是哪塊做的有問題?我今兒不是來送死的嗎?

咋就不殺我呢!

這回頭如何成就我忠義無雙的大豪傑之名?

這不是錯過機會了嗎?

……

……

次日,賈詡放下其軍營中的事,快馬趕往李傕的大營相見。

李傕現正在搶奪關中的小麥,他的大營屯在渭河之西,距離陳倉不遠。

還未入李傕的大營,賈詡的身體就已經開始禁不住的顫抖了。

李傕,著實太過分了!

這一路上,在被搶割的麥田之中,隨時都能看到死在田地裡的黎庶屍體,離李傕的營寨越近,屍體就越多,男的女的都有。

更有甚者,許多女婦人的屍體,其衣物還把扒扯撕裂,坦胸露背,多為赤身。

賈詡自然明白這是為什麼。

西涼軍搜牢的習慣他知道,他也跟李傕說過多少次了,一定要改這個習慣。

可李傕總是嘴上答應,並無所動。

平時也就算了,可現在這是什麼時候?

“唉……”

賈詡長長的歎了口氣!

再跟此獠混下去,他和他的家族,既徹底落入萬劫不複之地了。

……

……

現在,李傕的軍營中,李傕本人正在看著白波軍賊首楊奉給他的回信。

他邀請楊奉出兵,跟他一同打下長安,不過楊奉卻以缺少糧草為由,乘機敲詐他,問他索要大批的軍需。

問題李傕自己手裡現在糧草都不夠,哪裡還能應付得了楊奉?

張濟那邊也不回信……

白波軍和張濟都不響應他,使李傕感覺一陣牙疼。

若無他們這兩支兵馬,攻打長安殺樊稠,人手著實不夠啊!

“拜見車騎將軍!”

李傕聞言急忙抬頭,看見賈詡很是驚訝,也很高興。

“文和!你不是說不跟我來收糧嗎?怎麼又跑來了!”

賈詡行軍禮,隨後長歎口氣,說道:“車騎將軍,末吏來這一路上,看到的,不光是被割儘的麥田,還有數不清被殺的農戶黎庶,他們甚至有的被割了頭顱,甚至還有婦女臨死被辱……將軍啊,眼下這種時刻,不可再惹下民怨了!”

李傕歎道:“嗨,我知道,可是……我大軍為安天下而來割些麥子,那些賤民死活不讓,猶如斷他們性命一樣的來跟我的將士拚殺,不殺他們以作警示,難道還讓我的軍士被他們殺不成?”

賈詡正容道:“來之前就跟將軍說過,割麥之舉,就是在割他們的性命,將軍當好言相勸,不可儘割,就說是代州府先行繳稅,免去他們來年的人頭和徭役,再為他們留下糧種,反抗就不會這般激烈了……縱然來年有事,奪下長安也可讓尚書台處置,如何這般殘暴?”

李傕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嗨,說是那麼說,真到割麥的時候,將士們那就是一擁而上,哪還記得什麼留不留糧種的!再說了,軍士們都是粗漢,哪個會耍嘴皮子?”

賈詡問道:“可那屍體中,怎麼還有不著衣物的女人?”

李傕氣憤道:“真有此事!?簡直是目無軍紀,我都告訴過他們多少次了,這種事不許再有……”

話還沒等說完,卻見一名侍衛走進李傕的帥帳,拱手道:“將軍,最漂亮的那兩個給您帶過來了,您看是送哪啊……”

“胡說什麼,滾出去!”

那侍衛嚇了一跳,匆忙撤出。

李傕看向一臉陰沉的賈詡,嘿嘿的乾笑著。

“文和啊,你還沒說,你今日來此所為何事呢?”

賈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後吐出。

沒救了,真的沒救了,這樣的人,就是再打回長安,日後長安一樣不保。

自己早晚也是死路一條。

“將軍,某今日特來為將軍進獻攻略長安之策。”

李傕精神一振:“請講!”

“末吏想暫時離開一陣,為將軍去謀一件大事。”

李傕大驚:“我豈能離了文和?”

“將軍且聽我說完,今樊稠擁兵兩萬鎮守長安,憑借險阻與將軍對抗,長安城堅,彼有兩萬銳士守之,恐非十萬兵馬而不能下。”

“今將軍與郭將軍,合兵隻有五萬人,還卻數萬兵將。”

“鎮東將軍張濟手中那有兩萬人馬,皆吾軍精銳,至關重要,除了將軍之外,皇帝和樊稠此刻也會去拉攏他,張濟如今,定是猶豫不決。”

李傕聞言苦澀道:“文和所言,我也知曉,我已派人去找張濟了,邀他共同起兵,可他卻不應我,如此又當如何?”

賈詡道:“某與張濟乃同郡之人,昔日因是同鄉,彼此相善,某親自前往弘農說以利害,定可使張濟起兵相助於將軍也。”

“張濟若動,則白波軍亦動也。”

李傕聽到這恍然:“原來如此,不錯,張濟至關重要!他若能聽調,白波軍見我勢大,必然不會中立,定然亦出兵相助,樊稠愚夫就守不住長安了……”

“隻是,此事非得文和親自辦嗎?”

賈詡道:“縱觀軍中,除我之外,誰人能說得動張濟?”

李傕想了想,確實此理。

“如此,就有勞文和了。”

賈詡拱手道:“事情緊急,末吏這就出發,前往弘農。”

“可要人隨侍保護?”

賈詡搖頭道:“我隻帶自家隨從就是了,若人多了,事不周密,反容易被樊稠察覺,容易誤事。”

李傕一個勁的點頭:“不錯,正是此理!”

“將軍,那末吏告辭了。”

“走這麼急?”

賈詡歎道:“走快些,免生變故。”

“文和,郭汜今日派人催我興兵,你覺得我應是不應?”

賈詡道:“若樊稠固守長安,此時興兵何意?積存糧草,靜待白波軍和張濟的回複,若能得他們響應,興兵未遲。”

李傕顯得依依不舍:“此言有理啊……文和啊,一路珍重啊,務必早去早歸啊。”

“喏。”

賈詡隨後拜彆了李傕。

賈詡走後不久,李傕遂將他的猶子李暹找來。

“暹兒,派手下的斥候,悄悄跟著賈文和,看他到底是不是前往弘農。”

“喏!猶父,賈詡若不去弘農,還能去哪?”

李傕的表情有些陰狠:“萬一,他回長安了呢?”

李暹聞言恍然。

“若他真往長安去的話,怎麼辦?捉他回來?”

李傕沉默了少許,方才開口。

“離心之人,還捉回來作甚?就地送走了便是了。”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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