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她要跟霍團長離婚嗎？咋還來探親了？"
李麗"嘖"了一聲："你們傻啊？指定是來賴著霍團長的唄！有這麼好的爺們兒，她要樂意離那才是虎呢！"
"可不咋地！"其他軍嫂紛紛點頭，"霍團長要模樣有模樣，要前程有前程，換我我也得死乞白賴地跟著！"
沈晚回到廚房，想找一些能吃的東西。
剛才在醫院她根本沒吃幾口，現在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
霍小川跟了進來，看見沈晚在廚房裡翻找，怯生生地問："媽媽，你是不是餓了？"
沈晚頭也沒回地點頭："有點餓。"
"那我來做飯媽媽吧。"霍小川說著擼起袖子。
沈晚聞言有點心酸，原主之前對兒子不聞不問，所以這孩子小小年紀就學會了自己填飽肚子。
"我來做就行。"沈晚摸了摸他的頭，"你去休息吧。"
霍小川盯著麵前的沈晚，總覺得今天的媽媽好像有哪裡不一樣，對他格外的溫柔。
沈晚在廚房翻找了半天，隻找到幾個凍得硬邦邦的土豆，無奈地歎了口氣。
她對霍小川說了一聲："我出去借點吃的，你在家等著。"
走到院裡，那群軍嫂的談笑聲立刻停了下來。
沈晚徑直走向她們："幾位嫂子，能不能借我點掛麵？我出錢買也行，家裡一點吃食都沒有了。"
她態度誠懇，語氣溫和，倒是跟傳聞中那個蠻橫的潑婦判若兩人。
幾個軍嫂神情有點尷尬，畢竟她們剛才還在背後說人閒話。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等著彆人先開口。
沈晚倒是不覺得尷尬，反正她和霍沉舟馬上就要離婚了，以後也不會再見麵。
這時，隔壁院子裡正在洗衣服的大姐看不下去了，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過來："妹子，都是鄰裡鄰居的，提什麼借不借的！俺給你拿點麵條去！"
這位大姐叫趙曉燕，是林副營長家的媳婦。
她今天可聽說了，這位沈同誌一來就救了霍團長一命，還受到董院長的賞識，哪裡像她們傳的那樣不堪。
趙曉燕風風火火地回屋，不一會兒就抱著一大包手擀麵出來，還塞了幾個雞蛋給沈晚："妹子，今天時間不早了，你先湊活著吃，明天俺帶你去服務社買菜！那邊啥都有，肉啊菜啊都新鮮著呢！"
沈晚笑著接過，眉眼彎彎："多謝大姐了，不知道怎麼稱呼您？"她本就生得好看，這一笑更是讓人眼前一亮。
趙曉燕被這笑容晃得一愣，隨即爽朗地擺擺手："我叫趙曉燕，你叫我姐就行！"
"趙姐。"沈晚立刻嘴甜地喊道，聲音清脆悅耳。
趙曉燕被哄得眉開眼笑："哎！這聲姐叫得真舒坦！"
旁邊的李麗看不下去了，陰陽怪氣道："趙曉燕，你巴結她乾啥？之前死活不來部隊，現在霍團長要跟她離了，就死皮賴臉地帶著孩子來部隊賴著！咋地，怕離了婚沒人養活啊？"
趙曉燕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李麗，你咋這麼能嚼舌根子呢？人家兩口子的事關你屁事，一天天擱背後瞎嘚嘚，也不怕閃了舌頭。"
李麗被懟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甘示弱地回嗆："我說錯了嗎？全家屬院誰不知道她沈晚是個啥德行！霍團長這些年遭了多少罪。"
兩人平常就經常在家屬院裡拌嘴，其他人都見怪不怪了。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沈晚已經看出這個趙大姐是個爽朗耿直的東北女人，心直口快，一點壞心眼都沒有。
沈晚溫聲道："趙姐，彆生氣，反正我和霍沉舟快離婚了，她們怎麼說都行。"
這話一出，周圍頓時安靜了幾秒，幾個軍嫂麵麵相覷，顯然沒想到沈晚會這麼坦然地說出來。
李麗先是一愣，隨即撇了撇嘴："裝這麼大度，心裡指不定想什麼呢。"
一陣刺骨的寒風吹來，沈晚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原主是南方人，當然適應不了東北的嚴寒。
趙曉燕本來還想說什麼，見狀立刻心疼地推著她往屋裡走："哎呦我的妹子，你趕緊進屋吧！聽說你是南方人，第一次來東北，肯定扛不住這凍！"她邊說邊用自己厚實的身子給沈晚擋風。
沈晚感激地朝趙曉燕笑笑："謝謝趙姐，那我先回去了。"
回到屋裡，沈晚被凍麻的腳終於暖和了一點。
她衝霍小川展示了一下懷裡的手擀麵："小川，今天晚上先吃麵條湊合一下。"
霍小川剛想說還是他來吧，他會煮麵條，就看見沈晚已經手腳麻利地走到灶台前。
這是東北特有的地灶，用磚砌成。
沈晚學著顧戰的模樣，往灶膛裡塞了些柴火，劃了根火柴。
"咳咳咳——"火沒燒起來，反倒冒出一大股黑煙，嗆得沈晚眼淚直流。
旁邊的霍小川看不下去了，小大人似的接過沈晚手裡的柴火："我來吧。"
小家夥動作嫻熟地撥弄了幾下灶膛，又往裡塞了把乾草，火苗"呼"地一下就竄了起來。
沈晚驚訝地看著他，忍不住誇道："小川，你可真厲害！"
霍小川抿了抿唇，媽媽還從來沒誇過他呢，他心裡不禁湧起一絲小雀躍。
等水燒開，沈晚立刻下麵條，還打了兩個荷包蛋，熱騰騰的蒸汽模糊了窗戶，屋裡飄滿了麵條的香氣。
沈晚給霍小川盛了一小碗，給自己盛了一大碗，她現在餓得感覺能吃下一頭牛。
霍小川看著麵前的麵條，其實顧戰叔叔已經帶他開過小灶了，這會兒並不太餓。
但他還是乖乖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起來："好吃。"
沈晚衝他一笑："那你多吃點，不夠鍋裡還有。"
一大一小就這樣不知不覺把一整鍋麵條都吃光了。
沈晚滿足地捂著肚子躺到熱乎乎的炕上，暖意瞬間從後背蔓延到全身。這火炕熱得恰到好處，像被太陽曬過的沙灘，熨帖得人渾身發軟。
睡意漸漸襲來，沈晚強撐著精神從櫃子裡找出兩條厚被子："小川，今晚你先和我睡一屋。"
剛才沈晚已經看過了，家裡隻有兩間臥室，另一個臥室還沒收拾，所幸這個炕很大很寬。
霍小川眼睛一亮，立刻抱著自己的小枕頭蹭過來，小心翼翼地挨著沈晚躺下。
白天實在是太累了，母子倆剛躺下就沉沉睡去，一覺睡到了上午十點。
太陽已經照亮了大半個屋子，沈晚被院外一陣歡笑聲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