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沒!又漲了!我就說我眼光好吧!”
一個穿著花襯衫的中年男人,得意洋洋地拍著自己的胸脯,唾沫星子橫飛。
那眼神,卻是向許哲這邊掃了過來,生怕不知道在說誰是的。
“許哲那小子不帶我們玩,我們照樣發財!就是到時候他彆眼紅就行!”
“就是!”
一個尖嘴猴腮的女人也揚著下巴,雙手叉腰,陰陽怪氣地哼唧。
“有些人啊,以為自己懂點門道就了不起了,等我們賺了大錢,可跟你許哲沒半點關係!到時候,彆說我們不念舊情!”
他們七嘴八舌,雖然沒有看許哲,但語氣裡充滿了揚眉吐氣的快感,和對許哲的刻意貶低。
一張張因貪婪而扭曲的臉,在閃爍的紅光綠光映照下,顯得格外醜陋。
孫浩在一旁聽得火冒三丈,拳頭捏得咯吱作響,黑著臉就想衝上去理論。
“一群傻叉,不過賺了芝麻綠豆大的倆錢,就敢在這裡狗叫!”
許哲卻一把拉住了他,神色平靜地搖了搖頭。
他淡淡掃過那群因為一點蠅頭小利就得意忘形的鄰居,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這些人,永遠隻看得到眼前的漲跌,卻看不透背後洶湧的暗流,更不懂得敬畏市場。
“跟一群跳梁小醜費什麼口舌。”
許哲淡淡笑道:“由他們去吧,這股市裡的錢,來得快,去得更快。”
“沒人帶著,就憑他們這點道行,能蹦躂幾天?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孫浩聞言,胸中的怒火稍減。
但看著那些鄰居醜惡的嘴臉,依舊憤憤不平。
“老許,你說得對!這幫蠢貨,遲早要把褲衩都賠進去!”
那幾個鄰居自然也聽到了許哲和孫浩的低語,尤其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那句,更是刺耳。
“呸!烏鴉嘴!”
那板寸頭青年又跳了出來,梗著脖子,臉紅筋漲。
“許哲,你少在這裡咒我們!我們買的這股肯定穩賺不賠!我看真正會被割肉的,肯定是你們這種自以為是的!”
“沒錯!等著瞧吧!等我們發了財,看你們還怎麼囂張!”
“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去!”
一時間,這些鄰居的廢話再次將許哲包圍。
許哲嘖了一聲,隻是拍了拍孫浩的肩膀:“走了耗子,跟他們置氣,不值當。”
三人走出交易所。
鄭強輝忽然停下腳步,搓著手,臉上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支支吾吾起來。
“許老弟……那個……有個事兒,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許哲瞥了他一眼,“鄭老哥有話直說。”
鄭強輝乾咳兩聲,小心翼翼地探問。
“許老弟,你前兩天是不是在外麵跟人動手了?或者說,被人……打了?”
許哲的眼神陡然一厲,如鷹隼般盯住鄭強輝。
他身上那幾處不輕不重的傷,雖然刻意遮掩了,但有心人仔細看還是能看出端倪。
尤其是他腿還疼呢!
鄭強輝突然這麼問,絕非偶然。
他腦中電光火石般閃過鄭小龍的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鄭老哥消息倒是靈通,怎麼,跟你那寶貝兒子有關?”
鄭強輝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聲音都有些發顫。
“許老弟,我已經狠狠教訓過那逆子了!真的!打得他現在還下不了床!不信你可以去我家看!我鄭強輝說到做到!”
他見許哲麵無表情,心裡更是發慌,急忙補充。
“我還問出來了!動手的是城西金哥!那金哥的院子,就在南瓜路三十一號!”
“我已經打了我兒子,要是許老弟覺得不過癮,你再去把我兒子揍一頓也行!但千萬不要遷怒我啊,我對你可是一片兄弟之情,此生永不背棄的!”
許哲靜靜地看著鄭強輝,這番話倒不似作偽,尤其是主動供出金哥的地址,算是拿出了幾分誠意。
看來,這頓打,鄭小龍是挨得不輕。
他緩緩開口,語氣平靜無波:“既然鄭老哥已經清理了門戶,鄭小龍那邊,我可以暫時不計較。”
鄭強輝聞言,如蒙大赦,長長舒了口氣。
然而,許哲話鋒一轉,眼神冷了下來:“至於那個金哥……就不勞煩鄭老哥費心了,我自己會去會會他。”
“好好好,要是有什麼麻煩跟我說,我好歹也是個身強力壯的中年男人,你要去打架我也陪著,絕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鄭強輝再次表明態度。
許哲和他與孫浩分彆,開車去菜市場買菜。
他現在越發能夠感受到自己上輩子對媽媽和姐姐的虧欠,不過是買菜這些小事兒,他都能做。
而且孫曉茹是個節儉的女人,肉這些什麼的都舍不得買,哪怕現在有錢了也一樣。
許哲買回去,孫曉茹還是會做的,最多念叨幾句。
買完菜,許哲開車回家。
就在他拐過一個老舊的街角時,異變突生!
“吱嘎——!”
一條瘦骨嶙峋的黃狗,猛地從路邊的垃圾堆旁躥了出來!
後麵緊跟著一個衣衫襤褸、頭發亂得像鳥窩一樣的男人。
他踉踉蹌蹌地追著狗,嘴裡還發出模糊不清的嗬嗬聲。
“吱嘎——”
許哲瞳孔驟縮,下意識地猛打方向盤轉彎。
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尖叫,車頭險險地錯過男人和黃狗。
“操!找死啊你!”
許哲驚出一身冷汗,怒火中燒,降下車窗就吼了出去。
這要是撞上了,不死也得殘!
那男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他手裡,還死死抓著那條同樣嚇得瑟瑟發抖的黃狗的尾巴。
“你怎麼回事,突然竄出來不要命了?”
“想投胎不要連累彆人好不好!”
想到差點給車子帶上魂環,許哲就忍不住脾氣。
男人抬起頭,露出一張被汙垢和長發遮掩了半邊的臉,眼神驚恐而茫然。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聲音沙啞乾澀,連忙擺手道歉。
“是它……它搶了我的饅頭……我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我才去追它的……”
他一邊說,一邊去掏狗嘴,掏出來半個饅頭,上麵還沾著狗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