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哲伸拳敲敲自己胸膛,自信滿滿。
“放心,今年肯定能考上!還有婚禮等著呢,你可不能賴賬!”
女孩終於繃不住撲哧一笑,又羞又甜地點點頭。
把所有的不舍化作堅定期盼,然後揮揮手消失在人流之中。
……
回程路上,捷達疾馳如風。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
孫曉茹和許丹拖著疲憊的身子從工廠下班,剛拐進家屬院巷口,就看到那輛嶄新的紅色捷達王在昏黃的路燈下熠熠生輝,紮眼得很。
“哎,那不是……小哲?”
許丹眼尖,一眼認出倚在車門旁,正跟鄰居大爺閒聊的弟弟,語氣裡滿是驚疑。
孫曉茹也瞪大了眼睛,捂著嘴,幾乎不敢相信。
“這……這車……”
許哲笑著迎上來,拉開車門:“媽,姐,累一天了吧?走,慶祝一下,我請客!”
“請啥客啊?這車……”
許丹圍著捷達王轉了兩圈,摸摸這兒,敲敲那兒,滿臉的不可思議,“你小子哪兒弄來這麼個大家夥?”
“買的,以後咱家也有車了。”
許哲輕描淡寫,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底氣。
孫曉茹激動得眼圈都紅了,嘴唇哆嗦著,隻是一個勁兒點頭。
“好,好,我兒子有出息了!”
許哲發動車子,捷達王平穩地駛出家屬院,留下一串豔羨的目光和竊竊私語。
車子停在一家燈火通明的大排檔外。
這地方以前許哲一家路過,都隻能咽咽口水。
今天許哲卻大手一揮,專挑那些招牌的江湖菜點。
什麼水煮魚、辣子雞、椒鹽大蝦,滿滿當當擺了一桌。
“媽,姐,今天高興,你們喝點兒!”
許哲不由分說,給兩人麵前都滿上了一杯冰鎮啤酒。
“好,喝就喝!”
孫曉茹和許丹都是能喝點酒的,隻是平日裡為了生計,哪敢沾染。
此刻美食當前,兒子弟弟又如此爭氣,壓抑許久的情緒如同開了閘的洪水。
兩人一杯杯啤酒下肚,臉頰很快就泛起了紅暈。
許丹本就年輕,不過二十歲,酒意微醺下更是明豔如花,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平日裡難見的嬌憨。
孫曉茹這些日子因為許哲的轉變,心寬體胖,臉上的風霜痕跡淡了不少。
此刻在酒精的催化下,眉眼舒展,竟也透出幾分動人的風韻。
母女倆的笑語嫣然,在這喧鬨的大排檔裡,格外引人注目。
鄰桌幾個穿著花襯衫、叼著煙卷的青年,目光早就黏在了孫曉茹和許丹身上。
他們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嘴裡還不乾不淨地嘀咕著什麼。
許哲眼神一寒,放下筷子,聲音不大卻帶著警告。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們眼珠子挖出來!”
那幾個青年愣了一下,隨即一個黃毛站起身,晃晃悠悠走過來,嬉皮笑臉。
“喲,小子挺橫啊?你媽和你姐長得這麼帶勁,哥幾個看看怎麼了?”
說著,一隻油膩膩的鹹豬手就朝孫曉茹的肩膀摸去。
“找死!”
許哲眼中寒光一閃,猛地站起,一把抓住黃毛的手腕,反向一擰。
“哢嚓!”
一聲脆響。
“嗷——!”
黃毛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手腕已然呈現出詭異的彎折。
同桌的另外幾個流氓見狀,罵罵咧咧地抄起啤酒瓶就衝了過來。
許哲一腳踹飛麵前的黃毛,順手抄起桌上的一個空啤酒瓶,“砰”的一聲,在一個衝上來的流氓腦袋上開了花。
玻璃碴子混著血沫飛濺,那人悶哼一聲,軟倒在地。
前世街頭鬥毆的經驗此刻儘數湧上心頭,許哲下手又快又狠,招招不離對方的痛處。
不過眨眼功夫,剩下的兩個流氓也被他放倒在地,抱頭痛呼。
孫曉茹和許丹嚇得花容失色,尖叫連連。
就在許哲以為事情暫時平息,準備拉著母親和姐姐離開時。
大排檔門口突然湧進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金哥!
他那雙三角眼閃過一絲獰惡,一揮手:“給我廢了他!除了腦袋和心口,隨便招呼!”
話音未落,七八條漢子如狼似虎撲上,手中木棒帶著風聲,專攻許哲四肢關節。
許哲心中一凜,暗道不好!
這幫人明顯是衝著自己來的,而且出手狠辣,不像是街頭混混的小打小鬨。
他雙拳難敵數手,格擋閃避間,小腿猛地傳來一陣鑽心劇痛!
“砰”的一聲悶響,竟是一根棒球棍結結實實砸在他腿肚子上!
他一個趔趄,差點跪倒,額頭上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
“小哲!”
孫曉茹和許丹淒厲地喊出聲。
“媽!姐!快報警!”
許哲咬牙低吼,他意識到這幫人是存心要廢了自己。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清脆的嬌叱聲響起:“住手!”
人群中,一個嬌小的身影如獵豹般衝出,手中雙節棍舞得虎虎生風。
“砰砰砰”幾聲悶響,幾個圍攻許哲的壯漢便捂著手腕,或胳膊哀嚎著退開。
正是單小純!
金哥見狀,眼中凶光更盛。
他收了鄭小龍的錢,這次絕不能再讓許哲囫圇著離開!
他從腰間摸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嘶吼一聲,朝著許哲握拳的手臂狠狠紮去!
“小心!”
單小純疾呼一聲,奮不顧身地猛地推開許哲。
“噗嗤!”
匕首沒入皮肉的聲音清晰可聞。
單小純悶哼一聲,左肩霎時被鮮血染紅。
但她眼中沒有絲毫退縮,反而閃過一絲狠戾。
趁著金哥愣神的功夫,她右手一探,竟閃電般奪過金哥手中的匕首,反手就朝金哥的大腿狠狠捅了進去!
“呃啊!”
金哥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難以置信地看著沒入自己腿部的匕首。
單小純麵無表情,手腕一轉,又狠狠攪動了一下,這才拔出匕首,再次刺入!
一刀,兩刀,三刀!
血花飆濺!
“殺人啦!快報警啊!”
圍觀的人群中終於有人反應過來,驚恐地大喊。
那些原本氣勢洶洶的壯漢見頭兒被捅,而且對方下手如此狠辣,早已嚇破了膽。
連同先前那幾個小流氓,一窩蜂地作鳥獸散,屁滾尿流地逃離了大排檔。
金哥捂著鮮血淋漓的大腿,怨毒地瞪了單小純和許哲一眼,踉蹌地在手下的攙扶下狼狽逃竄。
場麵一時有些凝滯,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和啤酒的酸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