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一式都帶著千鈞之力,角度刁鑽狠辣,顯然是經年累月苦練出來的真功夫。
許哲有了她這個強力支援,也放開了手腳,下手更是凶狠。
不過片刻功夫,地上已經躺倒了一片,七八個混混個個鼻青臉腫。
不是斷了手就是折了腿,抱著傷處哀嚎不止,再無半點先前的囂張氣焰。
許哲喘著粗氣,一把揪住一個還在地上試圖爬起來的家夥的頭發,將他的臉按在粗糙的泥地上摩擦,眼神凶狠。
“說!誰派你們來的?想乾什麼?不說清楚,老子今天就廢了你!”
那家夥被按得滿臉開花,嘴硬得很,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呸!有種弄死老子!金哥不會放過你的!”
“嘴還挺硬。”
那黑衣女子走了過來,聲音清冷,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她蹲下身,抓住那混混的手腕,五指如鐵鉗般扣住,輕輕一錯。
“哢嚓!”
“嗷——!”
撕心裂肺的慘叫劃破夜空,那混混的整條胳膊,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
女子麵無表情,手指又在那混混的肩關節、肘關節幾處飛快地捏了幾下。
那混混頓時像被抽了筋的蝦米,渾身劇烈抽搐,眼淚鼻涕一起流,發出不似人聲的哀嚎,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番卸骨骼捏麻筋的手段,看得許哲都有些頭皮發麻。
“我說!我說!姑奶奶饒命啊!女俠饒命啊!”
另一個稍微硬氣點的混混看到同伴這生不如死的慘狀,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叫道,褲襠裡已經濕了一片。
女子鬆開手,那被折磨的混混已經癱軟如泥,隻剩下進氣沒出氣了。
她看向那個求饒的,聲音依舊清冷:“講。”
“是……是金哥!是金哥讓我們來的!”
那混混哆哆嗦嗦,竹筒倒豆子一般,“金哥說讓我們來教訓教訓這小子,最好能打斷他的腿,讓他長點記性!”
金哥?
許哲眉頭緊鎖。
他努力在腦海中搜索這個名字。
前世在中州混了那麼多年,從街頭的小混混到有些名號的頭目,他不說全部認識,至少也都有所耳聞。
這個“金哥”,他聽都沒聽過。
顯然,不過是個不成氣候的小嘍囉,手底下養了幾個亡命徒,就敢自稱“哥”了。
“金哥是什麼來路?”
許哲聲音冰冷,腳尖在那混混的斷腿上輕輕碾了碾,引來一陣壓抑的痛哼。
“金哥就是道上混的,手底下養著我們這幫兄弟,平時幫人看看場子,催催債,有時候也接點……接點這種活兒。”
那混混抖得跟篩糠似的,“我們也不知道您是誰啊,是有人花錢,讓金哥派人來教訓教訓您,最好是打斷您的腿。”
許哲眼中寒光一閃:“誰花的錢?”
“這……這個我們真不知道!金哥接活兒,從來不跟我們說雇主是誰,這是規矩!”
另一個稍微清醒點的混混連忙搶著解釋,生怕慢了一步,那女魔頭又給他來一下。
“我們就是拿錢聽吩咐的!”
許哲心中冷笑,能花錢雇“金哥”這種不入流的貨色來下這種黑手。
目標還直指自己的腿,除了在交易所裡被自己狠狠打臉,又被鄭強輝警告過的鄭小龍,他一時還真想不出第二個人。
那小子仗著他爹是拆遷戶有一半錢,平日裡橫行霸道慣了,這次吃了大虧,必然懷恨在心。
“哦,應該是鄭小龍吧。”
許哲嘴裡輕輕吐出這個名字,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那幾個混混更是心驚肉跳,不知道這位爺又在盤算什麼。
許哲掃了一眼地上橫七豎八的家夥,慵懶道。
“行了,今兒爺我心情好,也懶得把你們送進去吃牢飯,不過,醫藥費、精神損失費,總得給點吧?”
幾個混混一聽不用進局子,頓時如蒙大赦,哪裡還敢討價還價。
“給給給!我們給!”
“大哥您說個數!”
他們紛紛從口袋裡掏錢,皺巴巴的零錢、稍微大額的票子,湊到一起,哆哆嗦嗦地遞過來。
許哲也不客氣,照單全收,數了數,嘿,還真不少,零零總總加起來快有一千塊了。
這年頭,一千塊夠普通工人家庭兩三個月開銷了。
“滾吧!以後眼睛放亮點,彆什麼臟活都接!”
許哲把錢揣進兜裡,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那幫混混如獲新生,連滾帶爬,互相攙扶著,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夜色中,連家夥都顧不上撿了。
一直冷眼旁觀的黑衣女子,看著許哲這一連串行雲流水的操作,從逼問到勒索,眼神越發複雜起來。
原以為隻是個倒黴碰上劫道的,沒想到這小子也不是什麼善茬。
這份鎮定和反將一軍的狠辣,可不像個普通的大學生。
她活動了一下手腕,淡淡地掃了許哲一眼,轉身便要離開。
“哎!這位女俠,請留步!”
許哲連忙叫住她,幾步上前,臉上帶著真誠的感激。
“今天多謝你出手相助,我叫許哲,還沒請教女俠高姓大名?”
他頓了頓,看著對方一身勁裝,好奇地補充,“我看你身手這麼好,是練過武術的吧?”
那女子停下腳步,回頭瞥了他一眼,聲音清冷依舊,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謔:“我叫單小純。”
她揚了揚下巴,示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眼神不好?沒看見我這身練功服背後,明晃晃‘昊天武館’四個大字,是裝飾品嗎?”
許哲被她噎了一下,“額……”
他這才注意到對方黑色練功服背後,確實用白色絲線繡著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剛才光顧著打架和她那利落的身手了,哪有心思看這個。
他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抱歉抱歉,剛才情況緊急,沒注意。”
“那個單姑娘,這是剛才那些人賠的錢,你救了我,這錢理應都給你,就當是我的謝禮了!”
說著,便把那遝錢要遞過去。
單小純柳眉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許哲是吧?你這算盤打得可真精。”
“錢給我,回頭那幫人要是真不開眼報警了,警察找上門,這錢就是我打劫的贓款,我豈不是從見義勇為變成攔路搶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