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娛文化今天又漲停了!連續五天了吧?”
“可不是嘛!從八十多,一路乾到一百三呢!瑪德,這是什麼運氣!”
“是這個年輕人選的股?真是神了!”
“媽的,老子要是在第一天就跟著買,現在也能換輛摩托車了!”
“現在追還來得及嗎?收盤前還能買吧?”
不少先前還在觀望的股民,此刻再也按捺不住,紛紛湧向交易窗口,想要在收盤前搶搭這趟財富快車。
當然,也有一些人酸溜溜地撇嘴:“漲這麼高,肯定要跌了!”
“等著瞧吧,不出三天,就得腰斬!老子還是守著我的‘中州百貨’,那才是績優股!”
交易所內的喧囂,許哲已經無心關注。
他和孫浩對視一眼,默契地提前離場。
夜幕低垂,昏黃的夕陽緩緩落山,夜色四合。
許丹所在的紡織廠外,最後的餘暉拉長了稀疏的樹影。
許哲和孫浩貓在廠區對麵一個廢棄報刊亭的陰影裡,像兩隻蟄伏的獵豹。
孫浩手裡緊緊攥著一個鼓囊囊的麻袋,有些緊張地舔了舔發乾的嘴唇。
“老許,待會兒……真那麼乾啊?”
許哲的眼神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幽深,手裡把玩著一根從舊皮帶上拆下來的、帶著金屬扣的厚實皮條。
他語氣平靜,“耗子,有些人,好好說話是聽不進去的,隻有讓他痛了,他才會長記性。”
兩人沉默地等待著。
約莫過了半個多小時,工廠下班的鈴聲響起,三三兩兩的工人說說笑笑地從大門裡走了出來。
許丹的身影很快出現在人群中。
她今天穿著一件淺藍色的確良襯衫,紮著簡單的馬尾,即便是在略顯陳舊的工裝人群裡,也顯得格外清秀。
就在許丹準備推自行車的時候,一個身影鬼鬼祟祟地湊了上去。
那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個子不高,體型瘦削,頭發梳得油光鋥亮。
一張臉卻透著一股猥瑣氣,正是許丹口中的張強。
“丹丹,下班了啊?我送你回家吧?”
張強的聲音帶著幾分自以為是的親熱,伸出手就想去扶許丹的車把。
“不用了,張師傅,我自己能行。”
許丹皺著眉頭,毫不掩飾語氣中的厭惡,推著車子快步想要離開。
“哎,丹丹,彆這麼客氣嘛!女孩子家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我護送你,應該的,應該的!”
張強不死心,腆著臉跟在許丹旁邊,像塊甩不掉的牛皮糖。
“真不用,滾吧你!”
許丹被他纏得沒辦法,加快了速度,幾乎是衝著拐進了一條小巷,很快就將張強甩在了後麵。
“哎哎哎!丹丹,丹丹,你等等我啊!”
黑暗中,許哲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就是他!
“跟上!”
許哲低喝一聲。
兩人如同幽靈般綴上了張強。
那張強沒能得逞,嘴裡罵罵咧咧地嘟囔著什麼,拐進了一條更加僻靜的胡同。
這裡燈光昏暗,幾乎沒什麼行人。
“就是現在!”
許哲話音未落,孫浩已經一個箭步躥了出去,手中的麻袋迎頭就朝張強罩了下去!
“唔!誰?!”
張強隻覺得眼前一黑,還沒來得及呼救,就被麻袋套了個結結實實。
許哲緊隨其後,兩人合力,將不斷掙紮的張強拖拽著進了旁邊一片漆黑的小樹林。
“噗通”一聲,張強被扔在地上。
“你們是誰?要乾什麼?搶錢嗎?我……我沒錢!”
張強在麻袋裡驚恐地叫嚷著,聲音因恐懼而變了調。
回答他的,是“啪”的一聲清脆的鞭響!
許哲手中的皮條帶著風聲,狠狠抽在麻袋上,裡麵的張強立刻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啊——!彆打!彆打我!”
“啪!”
又是一下,力道更重。
“說!以後還敢不敢再糾纏許丹?!”
許哲壓著嗓子,聲音嘶啞而凶狠,刻意模仿著街頭混混的腔調。
麻袋裡的張強被打得暈頭轉向,聽到“許丹”兩個字,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哭喊著求饒。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大哥饒命!好漢饒命啊!我不知道許丹是大哥您的女人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許哲心中冷笑,手上卻沒停。
“啪!啪!啪!”
皮條一下下落在張強身上,每一擊都讓他痛徹心扉。
“你他媽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打許丹的主意?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許哲一邊抽,一邊惡狠狠地罵著,“我告訴你,許丹是老子看上的人!”
“以後你要是再敢靠近她半步,或者在廠裡說她半句壞話,老子就不是抽你幾鞭子這麼簡單了!而是直接切了你的禍根,聽清楚沒有?!”
麻袋裡的張強疼得死去活來,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混合著泥土和汗水,狼狽不堪。
他哪裡還顧得上什麼臉麵,隻盼著這頓毒打趕緊結束。
“是,是!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糾纏她了!”
許哲心中冷笑,男人的話,鬼才信!
不過,眼下張強也教訓得差不多了。
“以後,離許丹遠點!再讓我知道你對她有半點歪心思,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發誓!我以後見了許丹,繞著道走!求求你們,饒了我這次吧!”
張強磕頭如搗蒜,麻袋在地上蹭得沙沙作響。
許哲示意了一下,孫浩上前,一把扯掉了麻袋上的繩子,然後兩人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裡。
張強在地上趴了好一會兒,才哆哆嗦嗦地爬起來,渾身骨頭架子都像是散了,火辣辣的疼。
他驚魂未定地望向小樹林外,隻看到無邊的黑暗,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
與此同時,中州市一家燈紅酒綠的ktv包廂裡,震耳欲聾的音樂幾乎要掀翻屋頂。
鄭小龍左擁右抱,麵前的矮幾上擺滿了啤酒和果盤。
但他卻耷拉著臉,一杯接一杯地猛灌啤酒,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龍哥,這是怎麼了?誰惹我們龍哥不痛快了?”
旁邊一個染著黃毛,打著耳釘的青年湊過來,嬉皮笑臉地遞上一根煙。
“彆提了!”
鄭小龍一把搶過煙,狠狠吸了一口,吐出的煙圈都帶著一股子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