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強輝見許哲沒有拒絕,頓時大喜過望。
剛想再說幾句表忠心的話,交易大廳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一個油頭粉麵,穿著花襯衫,流裡流氣的年輕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他一眼就瞥見了人群中的許哲,臉色驟然大變,指著許哲就破口大罵。
“操!是你這個小癟三!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這聲音尖利刺耳,正是前兩天在書店裡調戲年婉君,被許哲一腳踹飛的那個年輕男人!
許哲眉頭一挑,還沒來得及開口。
那年輕人已經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鄭強輝麵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指著許哲,滿臉委屈和憤怒地嚷嚷起來。
“爸!就是他!前兩天就是這小子打的我!你快替我揍他!把他腿打斷!”
“爸?”
整個交易大廳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戲劇性的一幕上。
這油頭粉麵的小子,是鄭強輝的兒子,可許哲,也是這鄭強輝剛剛認的兄弟吧?
眾人其實一直悄悄摸摸的偷聽著許哲跟彆人說話呢,臉上都露出了看好戲的神情。
一邊是剛剛帶自己賺了大錢,還送了金花生的“股神”許哲,一邊是自己的親兒子。
這鄭強輝,會幫誰?
隻見鄭強輝的臉色,瞬間從剛才的感激涕零變得鐵青,額頭上青筋暴起。
他猛地甩開兒子的手,二話不說,抬腿就是一腳,狠狠踹在年輕人的肚子上!
“嗷——!”
年輕人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慘叫一聲,弓著蝦米似的倒飛出去,撞翻了一張椅子,狼狽地摔在地上。
“小畜生!反了你了!”
鄭強輝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地上的兒子破口大罵。
“你他娘的眼瞎了?!這是你許叔叔,老子的好兄弟!你還敢讓老子揍他?我看你是皮癢了!”
年輕人捂著肚子,疼得齜牙咧嘴,滿臉的不可置信和震驚。
“爸!你……你打我?他是我哪門子叔叔,你老糊塗了?”
他滿臉厭惡和猙獰,“他就是個臭流氓,敢跟我搶女人!而且就是他打的我,你沒看我這臉上的傷嗎?!”
“搶女人?!”
鄭強輝一聽這話,更是怒火中燒。
他幾步衝上去,左右開弓,對著年輕人的臉就是幾個大嘴巴子,打得“啪啪”作響。
“你個不成器的東西!老子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玩意兒!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麵惹是生非!丟人現眼!”
鄭強輝邊打邊罵,唾沫星子橫飛,“還敢編排你許叔叔?老子今天打死你個小王八蛋!”
打完了,鄭強輝還不解氣,喘著粗氣,又狠狠踹了兒子幾腳。
然後他立刻轉身,對著許哲露出一臉歉疚和討好的笑容,搓著手。
“許老弟!許老弟!你千萬彆往心裡去!都是我教子無方,養出這麼個混賬東西!”
“這小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大人有大量,彆跟他一般見識!更彆因為這小畜生,跟老哥我生分了啊!”
許哲從始至終都抱著胳膊,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淡淡地看著這場鬨劇。
他輕輕點了點頭:“鄭哥,放心,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哎!好!好!”
鄭強輝如蒙大赦,連忙把鼻青臉腫、眼淚汪汪的兒子從地上拖了起來,按著他的腦袋就往許哲麵前推。
“鄭小龍,你個死崽子,還不趕緊給你許叔叔道歉,叫許叔叔!”
“不然老子今天就扣光你所有零花錢,讓你以後一分錢都拿不到!”
原來這年輕人叫鄭小龍,但看起來卻不像是龍,更像是一條小蟲!
他顯然是怕極了鄭強輝,更怕沒了零花錢。
鄭小龍捂著火辣辣的臉,抽抽噎噎,滿眼都是委屈和不甘,但還是擠出一句帶著哭腔的話。
“許……許叔叔……對不起……”
許哲嘴角微揚:“嗯,知錯能改就好,以後眼睛放亮點,不是什麼人都能調戲的。”
鄭小龍話音剛落,鄭強輝又是一腳踹在他屁股上。
“聽見沒有!你許叔叔教訓你呢!以後再敢在外麵拈花惹草,敗壞老子名聲,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教訓完兒子,鄭強輝又滿臉堆笑地轉向許哲。
“許老弟,今天這事多虧你大人大量,走走走,老哥我做東,咱們找個地方好好喝幾杯,給你壓壓驚!”
許哲擺了擺手:“鄭哥,心意領了,不過今天真不行,我約了人,得回去複習功課。”
“複習功課?”
鄭強輝一愣,心裡更加震驚了。
原來許哲還是一個學生嗯,那更牛逼了啊!
他連連點頭,“對對對!正事要緊!許老弟年紀輕輕就有這番成就,還這麼好學,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
傍晚,年家。
年婉君拿著幾本高中課本,對正在看報紙的年大海說道。
“爸,我去找許丹一塊兒學習,她有些地方不太懂,我給她講講。”
許丹是她好閨蜜,也是一路從小學一起讀到高中的好朋友。
雖然許丹沒考上大學,早早進了工廠上班,但兩人關係一直不錯。
年大海放下報紙,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找許丹學習?我看你是想去找那個許哲吧!”
他語氣裡滿是不悅,“那小子就是個混子!你少跟他來往!”
年婉君垂下眼簾,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爸,真的是許丹找我!”
“而且……而且你不讓我跟許哲來往,那除了他,你覺得現在這大院裡,還有誰肯娶我?我還能嫁給誰?”
一句話,噎得年大海半天說不出話來。
女兒之前受的委屈,他比誰都清楚。
那些風言風語,讓他聽到就恨不得把許哲給宰了。
可現在許哲這小子雖然以前混賬,但最近似乎真的轉了性。
年大海重重歎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去吧去吧。”
“但是你給我記住了,自己多留個心眼,彆讓那小子占了便宜!”
……
年大海那句“多留個心眼”還在耳邊,年婉君深吸一口氣,叩響了許家那扇熟悉的舊木門。
“吱呀——”
門開了,孫曉茹係著圍裙,滿臉堆笑地探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