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送給知晚娘親您的護身符!”
石頭還帶著太子的體溫。
沈妙儀小心翼翼收起來,撫摸了一下太子的腦袋。
卻聽黎晏書低聲說:“快回去吧。”
哪裡知道成龍不情願走,執拗的抓住沈妙儀的手,嘀咕道:“我想要和你們到什麼陶家村去。”
“那也是你能去的,陶家村危機四伏,裡頭的人還指望著離開呢。”
“但……”
太子失落的看著兩人,沈妙儀問黎晏書:“咱們可以帶太子離開?”
黎晏書皺眉,“自然要保障安然無恙送他回來,如今皇兄病入膏肓,自然是沒時間理睬他。”
從沈妙儀的眼神就能看出來,她也是很想要帶成龍太子離開。
其實,皇宮裡不也危機四伏,朝不謀夕?
黎晏書看看兩人,知道太子依依不舍。
“若太子執意同去,便坐我的馬車。”
成龍樂滋滋的點頭。
馬車駛出宮門時,成龍正把一個栩栩如生的草編螞蚱插在了沈妙儀的發間。
馬車很快到了朱雀街的知晚堂。
黎晏書看了一眼外頭。
車窗外的風景在急速後退。
他忽的問:“我為何沒在知晚堂看到沈卓?”
沈妙儀撚著螞蚱的草須玩兒,倒是感覺太子心靈手巧,感慨他做出來的草螞蚱居然和活生生的一個模樣兒。
她回他。
聲音輕得像耳邊消失的風一般。
“三日前他去陶家村送藥,隻怕人還在陶家村。”
其實,沈妙儀也迫不及待準備到陶家村去看看哥哥。
馬車風馳電掣,從朱雀街道陶家村不過半時辰罷了。
陶家村村口。
老槐樹下。
高德凱正踮腳朝路儘頭張望,似乎在等什麼。
見遠處的馬車徐徐而來,就這麼停在了大槐樹下,他慌忙整冠過去行禮。
“下官高德凱,參見殿下。”
高德凱聲音似乎都在抖索,他的目光在沈妙儀臉上打轉,“沈卓大夫為何沒同來?”
沈妙儀扶著成龍下車時,驀的眼角餘光瞥見了那槐樹上留下的痕跡。
那標識……
沈妙儀加快腳步靠近。
湊近這麼一看,三道斜杠外是個不字眼的圓圈,那是沈卓獨有的求救暗號。
她頓時猛地攥緊拳頭,指甲幾乎都在一瞬間掐進了手掌心。
“沈卓大夫三日前離開後就再也沒回來。”
高德凱有點著急。
沈妙儀沒說話,徑直走到牆角,那裡用木炭畫著一些外人看來奇形怪狀的圖案。
她回頭,湊近黎晏書的耳朵輕聲說,“殿下,這是我哥哥留下的標記,他可能被人綁票了。”
沈妙儀深吸一口氣,轉向高德凱。
“高大人,煩請照看太子,我哥哥很可能被什麼人帶走了,我與殿下此刻尋些線索去。”
高德凱詫異極了,百思不解的看著沈妙儀。
到底是什麼線索讓沈妙儀獲悉沈卓被綁票了,但作為一個在宦海浮沉所念的官員,他知道有的事是自己不能知道的。
倘若可以告訴的秘密,對方也一定會說給自己。
見沈妙儀將太子托付給了自己,高德凱急忙滿臉堆笑靠近給成龍規規矩矩行禮。
“太子殿下,下官已備好乾淨的房間,卻不知帶您愛吃什麼樣的零嘴,卑職這就讓人去準備。”
看高德凱帶了太子去破廟休息。
沈妙儀才轉身跟著黎晏書離開。
兩人沿著後山的一條路搜尋,很快在一處廢棄的茅屋前發現了線索,地上散落著一些撕碎的藥草。
地上還有一枚紅色玉佩,那是沈卓的貼身之物。
“這是我哥哥的玉佩。”
沈妙儀撿起玉佩。
黎晏書蹲下身尋找更多的蛛絲馬跡,“似乎是往村外去了。”
兩人不再遲疑,立刻追出陶家村。
朝後山的方向而去。
【找到哥哥的玉佩了!】
【痕跡指向山裡!】
【曼荼羅族太壞了!】
【晏書快保護妙妙!】
山路崎嶇。
沈妙儀心急如焚,腳步踉蹌。
黎晏書伸手準備扶住她,同時安撫,“知晚大夫你小心些,沈卓大夫自然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但沈妙儀拒絕的態度十分明顯,顯然不情願讓他靠近。
妙儀點點頭,卻忍不住胡思亂想。
她不敢再想下去,眼眶漸漸泛紅。
黎晏書看著她緊鎖的眉頭,再次開口安慰:“有我在,定會幫你找到沈卓大夫。”他的聲音堅如磐石,像定心丸一般。
讓妙儀那躁動的情緒稍微平靜了下來。
兩人沿著山路追蹤了許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卻連半個人影都沒找到。
線索在一片密林前中斷了,地上沈卓留下的痕跡也逐漸消失。
沈妙儀站在密林邊緣,看著裡頭那黑蒼蒼的世界。
隻覺得頭暈眼花,一陣無力。
“線索到這裡就斷了……”
沈妙儀喃喃自語,語氣失落。
黎晏書走到她身邊,遞水囊給她:“先喝點水,休息休息。天黑了,不宜再深入,我們先回陶家村,明天一早再找。”
沈妙儀接過水囊,卻沒有喝,隻是望著密林深處。
她的眼神焦慮、擔憂。
黎晏書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在沈妙儀肩上:“先回,養好精神明日繼續來。”
沈妙儀沒有拒絕,任由他將外袍披在自己身上。
那衣袍上尚且還殘留著獨屬於黎晏書的體溫。
那棉袍讓沈妙儀那冰冷的軀殼產生了一絲暖意。
為今之計似乎也沒更好的辦法了,妙儀隻能點點頭,跟著黎晏書轉身朝陶家村走去。
隻是,她的腳步依然沉重的很,心中的擔憂一點沒有減少。
哥哥,你到底在哪裡?
他們又為什麼要抓走你?
無數疑問在她腦海裡盤旋,讓沈妙儀幾乎頭痛欲裂。
夜色漸深,風吹過,帶來陣陣寒意。
兩人默默地走在回村的路上,誰也沒有說話。
荒野小徑上,兩人氣喘籲籲往前走。
這一路上,沈妙儀都在尋找蛛絲馬跡,好的是,沈卓雖然被綁票,但卻始終在想辦法留下線索。
沈妙儀攥著那枚紅色玉佩。
指腹摩挲著玉佩上雕刻的空缺圖騰,那是哥哥沈卓親手打磨的。
此刻玉佩邊緣沾著乾涸的泥漬。
像是浸過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