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他轉頭看向小廝:“叫大廚房給夫人準備安神湯,她今日受了刺激怕是會難以入睡。”
“是!”
小廝頷首。
莊晚喬噘嘴撒嬌:“你對妙儀姐姐可真好,將來會不會寵妾滅妻啊?”
黎晏書笑笑:“不會。”
他拉住莊晚喬的手,兩人相攜去了摘星閣。
小廝沒跟上去,而是去大廚房看著安神湯,親自提去了沈妙儀的院子。
但他連門都沒進去。
沈妙儀不見他。
小廝沒法子,隻能把安神湯放在了門口,回去時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說沈妙儀還好。
丫鬟提著安神湯進來:“夫人,這可是王爺親自吩咐給您做的安神湯,您要不喝點兒吧?”
沈妙儀:“倒掉。”
丫鬟歎口氣:“夫人您哪都好,就是太倔了,王爺心裡不是沒有您,您還是要學會服軟的,不然往後在王府後宅怎麼討生活呢?”
沈妙儀跟沒聽見一樣。
她平靜道:“出去。”
丫鬟跺了跺腳,轉身出去了。
沈妙儀仍舊不吃不喝,但沒人告訴黎晏書,這會兒滿府的人都在巴結莊晚喬。
誰不知道那是未來王妃?
更何況翌日又有了聖旨,陛下親自賜婚兩人,定親宴就定在兩日後的晚上。
王府上上下下熱鬨了起來。
定親宴就在王府辦,自然是要裝點喜慶的。
聽著外頭熱鬨的聲音。
沈妙儀動也未動,隻是喃喃:“這麼熱鬨,可惜我的孩子卻從未看過。”
【嗚嗚嗚彆說了我可憐的妙妙啊,你在這兒等死,人家卻張燈結彩等著定親呢!】
定親?
沈妙儀一怔。
黎晏書要和莊晚喬定親了嗎?
【太紮心了,皇帝已經下旨賜婚了,兩天後莊晚喬父母歸來那日,就是兩人定親之時。】
【妙妙啊妙妙,為了死渣男命都不要了真的不值得啊啊啊啊!】
沈妙儀苦笑。
兩天後定親嗎?
正好是她的死期呢。
她閉上眼,內心是死寂般的平靜。
她並不是為了黎晏書死,這些人不懂。
這一日,沈妙儀在床上躺了一整日沒起身,仍舊是滴水未進,粒米未吃。
事情傳到了黎晏書耳中。
“你說她不吃不喝?”
看著跟前跪著的丫鬟,黎晏書擰眉:“你是怎麼伺候的?!”
丫鬟叫苦不迭:“王爺,真不是奴婢不伺候,是夫人她不肯吃啊,也不同奴婢說話,就那麼躺著一動不動,要不您去看看?”
本來她是不想管的。
但沈妙儀那死氣沉沉的樣子她真的害怕,怕她就那麼死了自己就要跟著倒黴了。
“沒用的東西。”
黎晏書拂袖而去。
到了沈妙儀的院子,他卻連門都進不去。
“嘭嘭嘭!”
他重重捶門:“沈妙儀!開門!”
內室一片寂靜,沒人理會他。
黎晏書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你在生氣,但你剛沒了孩子,不能糟蹋自己的身體,你可以怨我恨我,但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吃飯喝藥。”
“王爺能管世間事,難道也能管住彆人的心嗎。”
沈妙儀終於開口:“我說過了,你我不必再見了。”
“不要說胡話。”
黎晏書根本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你我已有夫妻之實,往後還有一輩子要過,你要如何與我不再見?”
沈妙儀:“王爺走吧,明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你不該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黎晏書一怔。
她知道了?
他心裡有一瞬的不自在,可很快就被拋之腦後。
“我娶晚喬是應該的,世人誰不知我對她情深義重,你因為這個與我置氣實在不該。”
黎晏書安撫她:“在我和她成婚後,我會給你一個名分的,妙儀,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名分?
沈妙儀嗤笑:“若有可能,我隻想回到初遇你那日,走另外一條路,再不與你相識。”
她後悔認識他了?
黎晏書胸腔登時湧上一股怒火。
他重重錘了一記門。
“好!既然這是你的心願,那我們以後就永遠不再見,沈妙儀你不要後悔。”
話落他轉身揚長而去。
小廝猶豫:“王爺,夫人那都是氣話,您彆同她一般見識。”
黎晏書沒接話,沉默的走了幾步又停下。
“叫丫鬟好好看著她,她不吃不喝也不必管,餓幾日她自然知道吃。”
是他對她太好了。
她才敢蹬鼻子上臉。
他決定冷冷她,等到她知錯了再來見他。
“以後她的事不必告訴我了,除非她哪天死了再來傳給我知道。”
話落黎晏書揚長而去。
小廝把這話傳給了伺候沈妙儀的丫鬟,那丫鬟屈膝稱知道了,轉身就奚落沈妙儀。
“叫你不要這麼倔你不聽,現在好了吧,王爺不管你了,真是不清醒,在王府連個名分都沒有呢,也不知道傲給誰看。”
沈妙儀的屋內還是沒開。
她送過去的飯菜仍舊沒動。
不過丫鬟不再管了,她隻負責每天把新飯菜換過去,沈妙儀吃不吃她都無所謂。
黎晏書好像真的不在意沈妙儀了。
他忙著自己的定親宴,忙著給莊晚喬準備驚喜。
翌日傍晚,黎晏書親自把莊晚喬的父母接到王府,張燈結彩的王府喜慶極了。
“這位是?”
黎晏書在莊晚喬父母身邊看到一個臉生的人。
男子身高馬大,臉上卻帶著麵具,一雙眸子幽深陰冷,似是藏著數不清的秘密。
“哦,這是我的軍醫,他一手醫術簡直出神入化,活死人肉白骨都不在話下。聽說小女和王爺定親,也來湊湊熱鬨。”
莊父介紹完。
男子拱了拱手:“見過楚王殿下,瞧著殿下麵熟的很,以前似乎見過。”
黎晏書莫名覺得男子看他的眼神都是敵意。
“是嗎?倒是覺得先生麵生的很。”
男子嗬嗬笑了笑。
一行人進了府,裝扮一新的莊晚喬見到了父母,自然是一通撒嬌。
她指派人忙碌著,武威將軍和夫人都含笑和眾人寒暄。
“如今晚喬能做王爺正妻,真是三生有幸。”
“可不是。”
夫人瞅了瞅遠處,“要是這王府內就她一個女子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