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碼頭上宛如炸鍋一般,人群陷入一片騷亂。
鮮血飛濺,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雙方士兵們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也分不清是誰先開的槍。
緊接著,憤怒與仇恨瞬間點燃,雙方你來我往,子彈呼嘯著穿梭,一場慘烈的大戰就此爆發。
400米外,劉雄拿著望遠鏡,緊盯著吳淞口碼頭。
當看到碼頭上的小日本陷入激烈槍戰,他的臉瞬間綻開笑容,嘴角誇張地上揚到近乎90度。
他扭頭看向身旁兩名手持98k狙擊步槍的手下,大聲讚道:“好,好槍法!”
“站長,這槍裝上8倍鏡後真特麼順手,真好用!”兩名軍統神槍手滿臉激動,對視一眼後,小心收起98k,不住地誇讚。
“撤!此地不宜久留,回去再說。”劉雄果斷製止兩人的交談,帶著他們迅速跑到路邊,跳上車,揚塵而去。
此時,吳淞口碼頭上的槍戰如熊熊烈火般愈演愈烈,雙方死傷急劇增加,轉眼間已有上百人倒下。
連日來積壓的怨氣徹底爆發,雙方殺紅了眼,此刻就算日本天皇親臨也無法讓他們停手。
憲兵們槍法精準,而海軍則依托軍艦的有利地形進行反擊,雙方一時難分勝負。
憲兵的中層軍官見士兵不斷倒下,火氣瞬間被點燃,開始有條不紊地指揮作戰。
很快,雲海號上的海軍就被壓製得抬不起頭。
雲海號上的木村勇次心急如焚,急忙向隔壁的出雲號求援,要求夾擊憲兵。
交叉火力之下,駐滬憲兵在毫無掩體的碼頭上頃刻間傷亡慘重。
“八嘎呀路,把火炮拉來,壓製船上的火力!”憲兵隊長近藤良平怒目圓睜,大聲咆哮。
手下趕忙推出92步兵炮,暫時壓製住了海軍的火力。
然而,他卻犯了一個致命錯誤——跟軍艦比火力。
他被怒火衝昏了頭,全然忘記了,比火力,艦炮才是大爺。
本來雙方隻是步槍互射,還留有餘地。
這一下可算是捅了馬蜂窩,木村勇次聽到炮聲先是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這幫陸軍鄉巴佬,跟軍艦比火力,簡直自尋死路!來人,給我狠狠炮擊,讓他們看看什麼特麼的叫大炮,什麼特麼的叫真正的火力!”
隨之而來的就是艦炮轟隆隆的無差彆的炮擊。
刹那間,艦炮齊發,碼頭上的憲兵被打得人仰馬翻,死傷無數。
那兩個被98k狙擊步槍擊中的倒黴蛋,早已被艦炮撕碎,這下真的連他媽都認不出來了!
想對比子彈傷口都不可能了!
近藤良平被炮浪掀翻在地,好不容易爬起來,眼前已是一片人間地獄。
他終於真切地感受到了艦炮的恐怖威力。
此刻,他無比清醒,知道自己徹底完了。
無論是炮擊海軍軍艦的大錯,還是戰敗的恥辱,都讓陸軍無法再接納他。
心灰意冷的他拔出指揮刀,正要切腹自儘,一名剛從地上搖搖晃晃爬起的士兵下意識地將他撲倒。
一枚炮彈在不遠處炸開,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近藤良平震暈,讓他暫時不用再糾結自己的前程和生死。
出雲號上,第三艦隊司令長穀死青驚出一身冷汗,臉色鐵青,破口大罵,“八嘎呀路,誰讓雲海號開炮的?”
他急忙下令雲海號停止炮擊,並派人立刻接管指揮權。
如果隻是雙方步槍互射,還能勉強說是走火,但動用艦炮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哪怕是陸軍先用92步兵炮,那點火力對軍艦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長穀死青拿起望遠鏡,看到碼頭上已不見站立的憲兵,滿眼都是殘肢斷臂。
他長歎一聲,眉頭緊鎖,心中暗歎:此事難以善終。
無奈之下,他揮手讓海軍陸戰隊下船救人,想著先救幾個活口,咬定是陸軍先開的炮,試圖挽回局麵。
萬青身處特高課,那震耳欲聾的艦炮轟鳴聲,如滾滾驚雷般穿透層層壁壘,清晰地傳進他的耳朵。
他嘴角不受控製地向上揚起,眼神中滿是快意。
順手端起桌上的一杯茶,高高舉向天空,仰頭一飲而儘。
這杯茶,是敬那些喪命於日本艦炮之下的鬼子亡魂,願他們在死後直墜那18層無間地獄,永受折磨。
哼,日本陸軍那幫鬼子,如今也嘗到了自家海軍艦炮的威力,想必被炸得七零八落、慘不忍睹!
不過放心,不要著急,要不了一年,小日本海軍也會在美國軍艦那密集炮火的狂轟濫炸下,體驗到什麼叫真正的絕望。
整個滬上,艦炮聲如惡魔的咆哮,讓人們的心瞬間揪緊。
尤其是經曆過淞滬會戰的本地人,心底那塵封已久的恐懼被徹底喚醒。
有錢人家慌不擇路地朝著法租界奔去,中等人家則匆匆躲進地下室,隻有窮苦人家滿臉無奈與苦澀,隻能待在家中,望著天空默默祈禱。
萬青搓了搓臉,試圖把臉上那難以抑製的笑意抹去。
隨後起身,利索地穿上軍服,準備迎接新的命令。
“叮鈴鈴”
桌上的電話急促地響起來,打破了屋內的寂靜。
萬青強忍著笑意,拿起電話。
電話那頭,影佐禎昭的聲音急切而慌亂,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揪著喉嚨,“山本君麼?”
萬青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忍住笑聲,“影佐將軍,是我!”
“炮聲你也聽到了,你立刻帶人去調查海陸兩軍衝突突然擴大的原因!”
影佐禎昭一口氣把命令說完,還不停地催促,“現在隻有你們內務省特高課調查最合適,明天下午本土就會派人來處理此事,你務必要把前因後果查清楚!”
萬青心裡暗罵,“特麼的,這麼危險的事你就扔給我?”
但轉念一想,調查這事雖說危險,可自己能掌握第一手資料,到時候怎麼彙報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更重要的是,還能借此機會和日本本土高官搭上關係,自己在特高課說不定能更上一層樓。
“嗨!”眨眼間,他便想通了一切,乾脆利落地答應下來。
萬青下樓,喊上青木,帶著3個行動小隊,風馳電掣般直奔吳淞口碼頭。
等他們趕到時,碼頭上的景象宛如人間煉獄。
幾百名憲兵的屍體堆積如山,鮮血汩汩地流入江中,將江水染成了觸目驚心的紅色。
江中的魚兒時不時躍出水麵,貪婪地吞食著這血腥的“美味”。
那刺鼻的血腥氣撲麵而來,隨行的行動隊員們雖說都是見過血的人,但麵對這恐怖的場景,還是有人忍不住跑到一邊,嘔吐得昏天黑地。
來到近前,海軍陸戰隊的負責人木村勇次上前阻攔,語氣生硬:“請留步!這裡已被海軍軍管,不得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