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柚一臉茫然,以為喬莉聽錯了正想解釋,對方卻又搶著話。
“你傻啊!!校長讓你再簽一份放棄資格書,說明原先的那個因為真假存疑所以不作數。”
江柚遲鈍地點頭,“所以……”
“所以,你不簽新的放棄書不就行了嗎!!?”
江柚微微張嘴,好像聽明白了喬莉的話。
原來的放棄聲明沒有生效,楊柳的資格也被取消了,也就是說屬於她的資優生名額現在還是她的!
隻有她再當著輔導員的麵簽一份放棄書,這個名額才會徹底離她而去。
但,如果她不簽的話……
江柚的心情瞬間多雲轉晴,她暖呼呼地笑道:“這樣的話,我就能申請交換生了!”
“對呀!這麼說來,柚子你真要感謝那個腦子抽風,突然查資優生的學校高層!”
“你下課了趕緊去跟輔導員說一聲!”
“好。”
幾天的壞心情都因這件事而變得無足輕重,感謝那位神秘的校領導!有空她去給那位上上香!祝校領導心想事成啊!!
與此同時,校長辦公室內,一向嚴肅的曲校長滿臉堆著笑,連忙彎腰拘謹地給沙發上的人端著茶。
隨後小心翼翼地說道:“宋少,您看,這次處理的結果可還滿意?要是不滿意,我再想個辦法把名額給江同學?”
宋遲懶散地倚在沙發背上,金絲框下的雙眼微閉,完全沒有要動手接茶盞的意思。
曲校長艱難地勾著腰,舉著茶盞,根本不敢動。
“曲校,你弄錯了。”
“名額本來就是她的,不是你給的。”
曲校連忙點頭哈腰地道歉,“是是是,我一時口誤!”
“本來就是江同學的!”
宋遲緩緩睜開眼,狹長的眼尾上揚,凝固著冷厲的鋒芒,眼鏡之下的眉宇間是掩不住的痞性。
“如果,這事被第三人知道……”
他撐起身,右手一揮,直直將校長端著的茶盞打掉。
啪!
茶盞四碎,濺了校長一身熱茶。
“下場,你應該知道。”
“是是是!”
曲校長低著頭,直到腳步聲出了辦公室,這才脫力地擦著額頭上的汗。
宋家這位少爺的脾氣是越來越難捉摸了,但據說宋家目前已經把家族大權全部交給了他。
之後學校實驗室的捐建還得靠宋家啊。
曲校長用紙巾擦著褲子上的熱茶,但這個江柚又是怎麼回事?
不管了,以後江柚絕對不能在學校裡出一點事!不然,他這個校長位置可都不一定能坐穩啊!
上了一天課的江柚好心情地在學校附近穿梭,不得不說學長讓人做的晚飯真挺好吃的。
清淡又營養,最主要是養胃。
她有胃病這事家裡人和時妄都知道,但宋學長是第一個重視的人,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又說不出來。
到了乾洗店裡,江柚將書包裡的圍巾拿了出來。
“你好,麻煩乾洗下這條圍巾。”
這家乾洗店是學校附近最好的店鋪,能洗奢侈品,當然價格也是最貴的。
店員穿著統一的衣服,帶著口罩,笑嗬嗬地上前。
“您好,您這條圍巾是國外手工定製的限量款,咱們這裡對高檔圍巾的都需要進行精洗,精護。”
“一次洗護收費一千哦,絕對不會給您的圍巾造成任何損失。”
江柚心裡“咯噔”一下,江家在青川也算小有財富,但她也從沒消費過洗護一千的圍巾。
江家的條件已經超過了大多數的普通家庭,但宋家卻是江家望不到邊的存在。
給了錢,出了洗衣店江柚瞬間清醒,她和宋學長完全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她和宋學長的相識隻是意外,下周看完球賽,這場意外就應該終止。
剛走沒兩步,江柚的電話就響起。
“又又,今晚回家裡一趟吧。”
“是爸爸回來了嗎?”
江父是生意人,經常在外麵出差,常常幾個月才回家一趟,掐著時間算算,應該也差不多了。
“對,你爸回來啦。”
江柚心裡一喜,掛掉電話就打了輛出租車回家,上個月是江華的生日但因為生意一直沒回來,所以提前準備的禮物現在都還放在她的桌上。
是一條男士領帶。
也不知道爸爸看見了會不會開心。
回到家江柚匆匆脫掉鞋子,開心地喊了聲:“爸!!你回來了嗎?”
廚房裡飄來奶香味,客廳裡的燈打開,江華坐在茶幾前皺眉看著手機,江母坐在旁邊。
“爸!你一去就是三個月,有什麼好玩的事講給我聽嗎?”
江柚樂嗬地準備上樓拿禮物,卻聽到一道嚴肅的聲音,“又又,過來坐,爸爸想跟你談談。”
“啊?”
江柚不明所以,雖然乖巧地在沙發前坐下,但心裡還惦記著放在樓上的領帶,迫不及待地想拿出來。
“怎麼了嗎?”
說完,江柚才意識到客廳裡的氣氛有點不對勁。
江母薛慧有些為難地看向江華,江華臉上是少有的嚴肅,“又又,昨晚你沒回宿舍?”
腦子忽然“嗡”的一聲,江柚臉上的笑頓時僵住。
“爸,你為什麼……”
“回答我!”
江華的怒嗬聲嚇得江柚一哆嗦,坐在中間的薛慧打著圓場,“老江,你這是乾嘛?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行嗎!?”
“這種事我要怎麼好好說?剛上大學沒多久的姑娘,什麼不學,就學夜不歸宿!”
“要不是阿妄告訴我們,我們都不知道你做出這種事!!”
“女孩子在外麵夜不歸宿,不是去鬼混,是去乾嘛?!”
江華的每句話都像一把利刀狠狠地紮進江柚的心裡,一下又一下,疼得她難受。
似乎,在他們心裡,她永遠都是一個壞小孩。
“爸,媽,我昨晚確實沒回宿舍,但……“
聽到女兒親口承認薛慧也按捺不住地說道:“又又,不是媽媽想說你,媽媽從小就教育你女孩子要自愛,要懂得愛惜自己。”
越說薛慧越是歎氣,“怎麼剛上大學就這樣呢,要是小蘭在,她肯定不會這樣的!”
又聽到這個名字,江柚心裡一抽,放在膝蓋上的手下意識地攥緊。
十五年了,自從六歲來到這個家,她無時無刻地被比較。
被用來,和一個死人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