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箱茅台酒進入倉庫,張學強全神貫注用上帝視角看得仔細,瞬間白霧一陣翻滾,快速向更遠處退去。
那座被遮住的倉庫頂部終於露出了一扇透氣窗。
隔著窗戶張學強能清楚地看到,倉庫之內被隔板分成兩部分。
一部分占地較小,裡麵全是各種黃色瓦楞紙箱,上麵的字多數被遮擋,露出的也都是英文。
張學強口語還可以,但是讀寫就差了很多,看了半天隻認得巧克力、比利時、瑞士、法國等單詞,其它的就兩眼一抹黑了。
但這不影響他的判斷,他感覺這些箱子裡極有可能是外國進口的巧克力,當然彆的箱子裡可能還有其它東西,隻是現在看不到。
另外那個較大的區域,幾乎占了整個倉庫的五分之四的麵積,堆放的都是一袋一袋數不清的編製袋子。
五十公斤的糖袋堆得比人還高,五行貨垛像五條土黃色的長龍,從倉庫這頭盤到那頭。
袋角印的‘巴西’字樣在陰影裡若隱若現。
張學強掃了一眼,光最外麵一層就足有上千袋,這倉庫簡直是座糖山。
他大喜過望,這竟然是個糖類或者說食品倉庫。
編織袋總共有五行,每行大概有一百垛,每一垛足有上千袋。
他粗略算了一下,每袋都是五十公斤的話,這一倉庫應該有兩萬五千多噸白糖。
不算那邊的巧克力食品,光是這些白糖,在他重生前就價值上億。
假如放在現在,按照憑票購買價格每斤七毛五的話,這些也要值三千多萬,簡直是天文數字啊!
上億?三千多萬?張學強的心跳撞得耳膜發響,手指下意識地攥緊了床單,這要是換成錢,能買下一條街!
可下一秒,‘投機倒把’四個字像冰水澆下來,他猛地鬆開手,指節泛白。
是啊,現在拿出去,不是財富是催命符。
也隻能是少量的給莊十三換名酒,或者讓樊子君做點糖三角賣。
不過倒是解決了倉庫裡糖票不多的麻煩,也算是一個小驚喜。
他盯著空中漂浮的巧克力,忽然笑了,這空間是永凍倉,白糖放十年也不會結塊,巧克力放著也不會化。
現在是燙手山芋,等改開的春風一吹,就是金山銀山。
另外那些進口巧克力現在就可以拿出來一部分,就算不能賣,哪怕給小孩子解饞也是好事。
丫丫和三亮肯定喜歡!張學強沒好氣地想到,不,不給那個臭丫頭,誰讓她砸碎了上百萬的核桃!
他試著去碰那些箱子,一隻箱子立刻從高處掉了下來。
瓦楞紙箱裂開的瞬間,金箔紙裹著的巧克力盒滾了出來。
盒麵上燙著凸起的花紋,印著穿長裙的女人捧著可可果腳下是成堆的堅果,比供銷社櫃台裡賣的水果糖精致十倍,光是看著就甜得齁人。
張學強意念一動,幾十盒巧克力就到了倉庫外麵,漂浮在空中煞是好看。
他將這些巧克力都轉移到了原來的倉庫,又搬運了五六箱整的。
就在此時,那些白霧突然翻湧著撲了過來,將這個糖果倉庫籠罩了個嚴實。
張學強尋思道,看來這倉庫過去不屬於自己,從那邊拿東西到自己的倉庫,才惹得這些白霧反撲。
不過沒關係,咱還有九箱金輪茅台呢,都放進來之後,絕對能止住那些白霧。
兩箱、三箱
眨眼間張學強將剩下的茅台全部挪了進來,那些白霧立刻翻湧著後退,將糖果倉庫再次露了出來,還有退出去好遠,讓其它的建築外牆也露出了不少。
這一番折騰下來,張學強心裡漸漸咂摸出點門道,白霧退去的幅度,竟跟著露出的地盤一起縮水了。
早先一箱茅台扔進去,白霧‘唰’地就退出去十米遠,跟拉開的幕布似的。
到後來再添一箱,頂多挪開一米,慢得像老太太挪步。
照這勢頭,再多搬幾箱來,怕是連半米都擠不出去。
他盯著那片以倉庫為圓心、越擴越大的圓形空地,忽然就想通了——這就像往水缸裡加水,底兒越小,水麵漲得越快。
如今這圓越擴越寬,直徑多增一分,圈進來的麵積就得翻著番地往上竄,耗的神秘能量自然水漲船高。
“看來往後得多弄些硬通貨鎮場子了。”
他嘖了聲,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敲著,“光靠茅台怕是不夠,得尋些更頂用的好玩意來。”
張學強又巡視了一番屬於自己的領地,對那些即將露出的建築物更加期待了。
他又挪了一袋子五十公斤的白糖,這些可以給樊子君,讓她蒸些糖三角賣,擴大經營項目。
就在他意識要退出空間的時候,外麵忽然想起了輕微的敲門聲。
這麼晚了是誰來敲門?張學強倏然而驚,猛地坐起。
篤、篤、篤——敲門聲輕得像羽毛落地,院裡風聲都停下了嘶鳴,隻有窗簾外的身影映在牆上,腰肢細細的,像株夜裡的蘆葦。
張學強屏住呼吸,心裡敲著鼓,這深更半夜的,除了她還能有誰?
“咳咳,誰啊!”
他故意揚高了點聲兒,明知道是楚青青,偏要拿捏一下誰讓那丫頭砸了他‘上百萬的核桃’,這點氣還沒順過來呢。
門外的呼吸像是頓了一下,牆上的影子晃了晃,竟要轉身離開。
張學強的心猛地揪到嗓子眼,剛想開口喊住,那影子又轉了回來,幾乎是貼著門板,聲音輕得像窗外飄的雪粒子。
“我,我想找你借本書。”
借書?張學強在心裡哼了聲,八成是找借口。
他卻麻利地跳下床,對著鏡子胡亂攏了攏頭發,指尖蹭過額角時,才發現自己竟有點慌。
定了定神,才挪到門邊:“哦?借什麼書?”
房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楚青青的臉在昏黃燈光下紅得像熟透的蘋果,頭垂得快埋進胸口,聲音比蚊子哼還輕。
“你小聲點,丫丫剛睡熟。我想借高中英語第三冊,你,你那兒應該有吧?”
看著她捏著衣角、指節都泛白的樣子,張學強反倒有點撓頭,還真是來借書的?
“高中英語啊,等著。”
他側身讓開門,“進來坐會兒,我給你找。”
楚青青不是頭回進他房間,今兒卻像踩在棉花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眼睛隻敢盯著自己的鞋尖,雙手把衣角擰得快出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