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第28章 有人偷車(1 / 1)

推荐阅读:

楚青青低下了頭,隻是忙活著涮肉給丫丫吃,自己卻沒吃一口。

張學強之所以敢把這事拿到桌麵來說,一是三亮絕對不會多嘴,二是楚青青為了女兒長身體也不會賣了自己,因為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

張學強端著酒杯道:“四叔,來咱爺兒倆喝一個,為了慶祝你脫離苦海。”

三兩的杯子,四叔一飲而儘,嗆得他扭頭咳嗽一陣,“眼下是舒坦了,可以後咋辦?”

張學強也喝了小半杯,嘴角露出戲謔笑意,“這就是我找您來聊的事!”

四叔知道這小子鬼主意多,眼睛一亮湊近道:“快點給叔說說,隻要能後顧無憂,我高大壯謝你一輩子。”

張學強眯著眼點燃一根紅塔山,“你無非是擔心,過幾個月他們發現你沒死咋辦,你怕啥,他們還能來掐死你?”

噗,四叔剛夾了一筷子毛肚放進嘴裡,差點噴了!

“那倒不會,可他們肯定還得送我去醫院檢查,到時候咋辦?”

張學強噴了口煙高聲道:“恭喜你痊愈了,經過醫院和醫生的不懈努力,治療好了一位絕症患者,這是大好事啊,興許還上報紙呢,您出名了!

反正醫院絕對不會承認誤診,否則他們責任大了,廠裡也沒咒念,隻能捏著鼻子認。”

四叔腦海中不斷推演,大腦都有點宕機了。

他許久才反應過來,張學強這是把人心都算到了,一個小屁孩,隻不過經曆了一場大地震,怎麼可能變得這麼精明?

四叔麵帶愁容道:“那以後我還得回廠裡受氣啊!”

張學強搖頭說道:“他們發現不對勁,怎麼也得半年以後,到時候我還有辦法讓你再拖半年,這就到年底了,等過完年又能拖倆月!”

四叔跺腳道:“得,能清閒一年,乾點自己的事,我知足了,學強,這次給你拾掇房子,叔一分錢不要。”

“這到不必,咱們就按說好的價碼!”張學強擺手道:“一年的功夫,您打算乾點啥?”

四叔抿了口酒道:“憑著手藝多賺點唄,還能乾啥?等回了廠裡我繼續裝狗熊,反正靠到退休也沒多少年!”

張學強和他碰了一個,“四叔您老先彆悲觀,我記得您說過能侍弄古董家具?那您懂木材麼?”

四叔一口悶,空杯子往桌上一頓,“木匠哪有不認識木材的?烏、鐵、紅、黃、檀,我還沒學會走道的時候就認識了,現在的這些硬雜木,也看不走眼。”

張學強翹起大拇指,“有這本事,您以後天天吃涮羊肉。”

四叔搖頭苦笑,“嘁,今兒是沾你光,平時我可舍不得。”

張學強一繃臉,“四叔您信我不?”

這是他第二次問這個問題,第一次的時候四叔就是為了應付一下點了頭,但這次四叔誠心誠意的重重點了點頭。

“信,我高大壯這輩子都信你!”

張學強呲牙一笑,“那就什麼都彆說了,今晚上吃飽喝足,明兒先幫我把這破房子拾掇好,以後的事我給你謀劃好了,乾杯!”

四叔一飲而儘,心裡也拿定了主意,反正這一年時間是白得的,就跟這小子瘋一場。

杯來酒乾,肉片翻騰,酒桌上好不熱鬨。

大家都放開了,唯獨楚青青涮了肉隻是喂給丫丫,她自己卻隻吃青菜,還蘸著碗裡小料吃了一個大饅頭。

張學強看在眼裡,也沒理她,現在酒喝得差不多了,他隻顧著填肚子。

他剛生過病,胃口不是很好,適可而止就停下了筷子,點了根煙開始噴雲吐霧。

五斤羊肉,楚青青還沒舍得都切上,掛在門框上有一斤多,現在都凍成冰棍了。

就這三斤多,四個人拚命吃,竟然沒吃了,都省下下麵條了,可見這年頭的東西有多實在。

“啊,哎呀!”

恰在此時門外傳來一聲慘叫,緊接著就是哐啷、哐啷一陣亂響。

張學強大叫一聲——有人偷車。

他繞過桌子,拎著頂門杠就躥了出去。

這年頭偷車可是大事,四叔和三亮滿臉怒色緊跟其後。

楚青青也想去看看,可是又怕孩子扒拉倒了火鍋燙著,隻好原地不動。

大雪已經停了,隻是烏雲還沒散去,外麵黑漆漆一大片,隻有地上的白雪反射著微弱天光。

那輛大鳳凰倒在了雪地上,旁邊兩串雜亂的腳印向著院子裡麵延伸而去。

三亮道:“哥,人早就跑了,快看看車沒事吧?”

張學強打著了手電,向地上一照,腳印旁斑斑點點都是血跡。

恰在此時,院子深處傳來一聲更淒厲的慘叫。

“媽啊,哪個缺德玩意往我家門口放釘子了!”

大家都認得這是計得草的聲音。

幾人對視一眼,立刻向院子深處跑去。

夜裡本來就安靜,今兒又趕上下雪很多人早早就睡了,這兩聲慘叫惹得那些還沒睡的紛紛穿衣服出了門。

“怎麼回事,大晚上的誰炸狼虎叫的?”

“誰狼嚎,聽著像小計!”

張學強他們正看到地上倒著一人,正在抱著腳丫子慘叫。

手電光照過去,正是計得草。

這貨像是剛被宰的雞一樣,渾身都是鮮血,有些血還抹在了臉上,看著就嚇人。

一群人圍著這貨指指點點,帽頭在人群中朝著張學強擠了擠眼睛。

大爺壓著嗓門道:“小計,你這咋弄的?”

計得草怒吼道:“我出來解手,誰知道哪個王八蛋,在我家門檻放了釘子,這事必須得去派出所說道、說道。”

大爺雖說看不慣這小子,但這次事有點大,都見血了,大爺繃著臉高聲道。

“這是誰乾的,自己給我站出來,都是一個院的街坊太不像話了。”

這時候張學強忽而高聲道:“大爺不急,今晚上可不隻是一件事,剛才還有人要偷我新車呢!”

四叔和梅新岩在一旁佐證。

偷車的性質和發壞就不一樣了,在這時代偷自行車是正經要上局子的,趕上風口浪尖三年也是它,五年也是它。

大爺的臉色再變,“老四先扶著小計回家,我跟學強去看看車。”

張學強道:“彆急嘛,大爺我問問計得草一句話。”

大爺眼珠子一轉道:“你問!”

張學強蹲下笑嘻嘻道:“計得草,你手怎麼也破了?”

“摔得,管你什麼事?”

張學強促狹笑道:“這可不像是摔得,我看是釘子紮的。”

計得草低吼道:“剛才不小心紮地,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老子快凍死了!”

張學強一拍大腿笑道:“巧了,剛才偷車賊也被紮了手,現在那邊地上還一溜血點子呢!”

計得草老婆從門裡披著棉襖出來,大吼道:“張學強,你敢懷疑俺們家老計偷車,明兒咱就去派出所!”

張學強一繃臉,“彆誤會,我可沒懷疑他,我是說就是他乾的!”

計得草滿臉委屈大吼一聲,“你血口噴人,這事要不說道清楚,誰也彆過年了!”

大爺清咳一聲道:“學強,這種事沒有證據可不能亂猜忌,要是冤枉了好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張學強隻說了兩個字——鞋印!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