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點這,然後ctrl加n,這叫新建序列,序列就是做視頻的一個容器,所有的想法都在這裡實現”我在一旁教老林做視頻的軟件,庭翰早上又回沈陽了,家裡隻剩下我倆,正說著,她突然打斷我說:“飯好像蒸差不多了,我先去看看。”
我苦笑著,讓開了一點空間,她儘量側身從我身後挪出了門。
看著房子已經不像之前那麼潮濕了,我也終於相信,會過日子的人,真的會把所有房子收拾成家的樣子。
“先吃飯吧?”老林在廚房邊忙邊喊著我。
“好。”
菜不算豐盛,但她能不挑理,我已經挺滿足了,畢竟自打她來這幾天,我根本沒時間把她當客人一樣招待,隻有昨晚的燒烤勉強算是儘了地主之誼,即便這樣還讓她幫忙解決了點事情。
“最近跟小寒有聯係嗎?”我問著。
她的反應有點異樣,故作沒事的回著:“就還是老樣子唄。”
“那你現在離了婚之後,他不得樂開了花啊?機會來了呀!”
她大口塞了飯,嘴糊的說:“管他呢,反正跟他是不可能的。”
“你就真沒考慮過他?”
她放下飯碗,笑眯眯的看著我,似乎很正經的說:“老譚,但得他有你一半,或許我還真就考慮了。”
“我湊?”
“你有主見,有能力,能撐起兩個家,這點楚寒根本比不了。”
我滿意的點點頭,得意的吃起飯。
“哦對了,晚上跟我去老頭家喝酒吧。”
“啊?好嗎?”她猶豫著。
“怕啥?這家我最大。”
因為世紀新景在老頭的城市,離得還不遠,所以那個時期我們經常會一起喝點酒,雖然我也很擔心這個老東西酒後發瘋——是的,二十年來,因為他耍酒瘋,他倆離婚了,我也不再叫他一聲爸,每次他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然而第二天又跟網吧的電腦一樣,重啟後又恢複原樣,自信滿滿的埋怨當初我支持他倆離婚,並且跟我媽離開。
因為常年喝酒,外加身高比正常人矮,從小又受欺負,這樣的情況累積的幾十年,他確實已經在智商和認知上和正常人有很大區彆了,唯獨讓人感到有親和力的就是:“他認可你是親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變。”
就像阿爾茨海默症一樣,傻的氣人,傻的又總是戳我淚點,於是這麼多年我很多次都會被感動,或者服軟。
這並不是我的人設,但我一直就是這樣。
晚上我們準備了一些肉菜,和他自己炒的花生米,簡簡單單,卻很下酒,雖然屋子裡隻有三個人,但氛圍很熱鬨,我們喜歡高談闊論古今曆史,又喜歡一起罵罵各種不平事,嗓門一次比一次高,我並沒有裝假的成分,我也沒必要裝假。
回來的路上,我開著他的老頭樂,酒駕這種事情在30邁的老頭樂上是不存在的。
“今晚感覺咋樣?”我邊開車邊問著老林。
“啥咋樣?”
“就是,這種氛圍唄,或者說這種酒局。”
“我挺驚訝的,”她看向我,說,“我沒想到你跟你你跟老頭能全程罵罵咧咧的,他居然還不生氣,你倆能這麼和諧,這是我從沒見過的。”
“嗐,太多年累積了,我能跟他喝酒已經是給他麵子了。”
“挺好的,我挺羨慕。”
即便我沒看她,但常年在一起ia戲,她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我不用多加分辨,我能感覺到,她是真心向往我這樣的生活。
突然,我一個急刹,因為這個破車沒安全帶,所以本能的用手臂擋住老林,也沒管碰到她哪裡,反正就是怕她撞到玻璃上。
車子停了下來。
“嗯?”我探出頭,老林驚魂未定,喘著粗氣,不一會兒,也被我的舉動勾起好奇,順著我的目光看去。
“沒有啊。”我嘀咕著。
“看到啥了?”
“嗯,剛才明明看到一個人在前麵。”
她回望著四周,這已經是城市最邊緣的路上,前方就是我們小區的大門了,最遠處依稀可見爛尾樓,周圍什麼都沒有,安靜得很。
“快走吧,問題不大。”她提醒著我。
“行吧,奇怪了,就算我有點夜盲,也不至於看錯了啊?”
一腳油門的功夫,我們到達小區門口,下了車,老林給我點了跟煙塞我嘴裡,最近似乎這個成了我們新建的默契。
進了小區,不經意間抬頭看著爛尾樓,不看還好,這一下給我的酒都嚇醒了——在最邊緣的窗戶口赫然站著一個人影!
“你老林那上麵”我站在原地,吞吞吐吐的盯著那個方向,老林順著我指的方向,隻瞄了一眼,就給我拉走了,什麼都沒說。
我下意識的看看表——半夜一點。
淩晨三點,夜深了,廁所緩慢的滴著水,顯示器開關有序的亮起、又滅掉,從臥室門看去長達十餘米的豎廳,黑漆漆的,卻好像又反著某種微弱的光。
“咚、咚、咚”老林的房門被緩慢的敲著。
“老譚嗎?”她迷迷糊糊的問著。
外麵沒有回應,繼續“咚、咚、咚”。
縱然老林對這種邪性的事情很有經驗,卻也開始緊張起來。
她沉下聲音,問:“說吧,乾啥來的?彆整這嚇人倒怪的。”
“咚、咚、咚”
老林坐了起來,抓起手機就給我打了電話,外麵敲門聲還在繼續。
電話通了!
“咋了?”我迷迷糊糊的說著,常年被各種客戶二十四小時全天候任意時段叫醒的我,瞬間反應過來不對勁兒,沒顧得上那麼多,猛的起床跑到她門口。
“老林!咋啦?”
裡麵沒聲,我敲了幾下門,聲音急促的問著:“老林?”
這一瞬間我的身後感到一陣很強的寒氣,我猛的回過頭,才發現沒開燈,這長長的豎廳在黑暗的環境下異常地恐怖,有東西似乎又沒有,可是剛鬆了口氣,身後的門開了,又給我嚇了一跳。
老林沒說話,而是上下打量著我,這時我才發現,我才穿著小褲頭,隨著她臥室的燈亮起,我才有了些許的安全感。
“我聽到你叫我。”
“我聽到你叫我。”
“等等,”我眉頭緊鎖的,問,“你聽到了有人叫你,然而我手機也響起。”
我們一同發問:“那剛才敲門的是誰?”
我沒理她,把客廳的燈打開,雖然青灰色的硬裝還是有那麼點陰沉的氛圍,但好在目及所至可以看到整個屋子,情緒漸漸緩解了不少。
“我我能在你屋打地鋪嗎?”
老林猶豫著,但似乎看出了端倪,“也好,這樣就不會給那個人製造機會了。”
說著,她好心地過去幫我拿了枕頭。
哎,自打夢馨離開後,白天我可以說絕對的氣場夠足,可一到晚上,總是睡不踏實。
臥室門關上了,狐仙再次露出粉白色,對整個屋子開啟了類似結界的東西,保證這一夜我們的休息,這種好像“召喚獸”一樣的設定我還是很執迷的,隻可惜,現在沒了夢馨,我也隻能眼看著狐仙娘娘出來了,羨慕壞了。
“還記得之前跟你說的神仙嗎?”我們各自躺各自被窩裡,老林問。
“這次可真成大通鋪了。”
“是啊,地上不冷嗎?”老林關心的問。
“沒事兒,能大通鋪就行,要不要叫小寒?”
“彆了,趕緊睡吧。”
“好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