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我把夢馨的事情跟皈依全盤托出,昏黃的燈光讓屋內的氣氛格外悲涼。
“不愛念咱就先不念,影響不大。”皈依安慰著我。
“是再也不念了!以後我修道去!學鑽道教!國產教派!靠譜!”瘋癲的我胡亂說著。
“啥都行,但主要是你毀地藏菩薩的像這個可不咋好啊兄弟!不喜歡就換唄,你彆毀那玩意兒啊,對你影響大了去了!”
“”我隻喘著粗氣,沒有回話。
“那這個小鬼咋辦啊?叫啥來著?夢馨啊?”
“對,老林說讓夢馨念經,能幫助她早點脫離我。”
“那叫早點投胎,隻有她投胎了,才算是脫離你,她早就問過我了,是我告訴她讓你念經的。”
這話一出,我愣住了,皈依?有這麼大能耐?
“不是,是我二姨出的主意,哎呀反正我也給看啦,念經確實是個好辦法!”
好啊,原來皈依才是隱藏在背後指揮的大佬!就連老林都要請教他?
那之前為啥表現得像完全不懂這行業的傻逼呢?
就這樣,跟皈依聊到了後半夜兩點多,我的心情平複了很多,最後,在皈依再三的催促下,才掛斷了電話。
一頭紮到床上,沒吃安眠藥,就睡著了。
大約過去了半個小時,我的眼睛猛地睜開,迅速坐起,光著腳走向了客廳,站在客廳最中央。
黑漆漆的客廳某處又傳來叮當響的聲音,我卻毫無反應。
第二天晚上五點半左右,老曹和鋼子如約來到了我家。
我什麼都沒準備,要不咋說鐵三角就是這麼默契呢,他倆帶著燒雞、花生米等我最喜歡的下酒菜來了,一時間,曾經發生過那麼多靈異事件的客廳又充滿了熱鬨。
“譚總今天興致不高啊?”老曹問。
“哎,被鬨的。”說著,抬起杯跟他們喝了一個。
老曹笑了笑,問:“咋地了?夢馨鬨你了?”
“不是,我也”話說一半,被鋼子打斷了,他沉吟著問了句:“你之前說有個叫孫晨的?”
其實,如果我的精神沒被這麼折磨的話,是能看出鋼子表情上的異樣的,但我沒太多心思,便隨口應了句:“都有吧!”
“那你感覺”老曹剛要說什麼,又被鋼子搶話了,雖然他很少這樣,他追問:“你正經點,孫晨啥時候出來?”
“啥?正經點?”鋼子的提醒讓我一下子摸不到腦子,就順嘴問了一下,此時我才注意到,鋼子已然麵露凶相,暗叫一聲要出事!
鋼子“啪”的一下把酒杯摔到了地上,表情像換了個人似的,異常凶狠的嗬斥我:“聽不明白人話嘛?”
“你乾嘛呢?”老曹輕拍了一下鋼子,可鋼子完全不理他,眼睛充滿血絲,我知道,他並沒有在開玩笑,正說著,他從兜裡熟練的掏出了一把刀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指著我罵道:“你就是孫晨唄?尼瑪了(省略罵人)聽說你挺有剛的?來!現在就碰一下子!”
說實話,我們都是年輕時“打打殺殺”過來的,也算什麼場麵、什麼惡人都見了一點,即便手無寸鐵麵對拿著刀的人我也敢硬鋼上去,但此刻麵對一個“變了態”的鋼子,一時間讓我不知所措。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出來!”他氣場很足,還在叫囂著,上一次見他這樣還是在學生時期,我們一起跟彆人打架的時候。
本來意誌就很消沉,又加上連日來被陌生的臟東西折騰的身心俱疲,被鋼子這麼一刺激,我的腦子一陣發昏,眼前一黑,鋼子的叫嚷聲也化成了嗡嗡的聲音,心想著:隨你捅吧!
就在我往後倒的時候,突然身體不受控製的起身,徑直走到了沙發後麵,然後麵帶哭腔不敢直視鋼子,卻又不得不隨時監視鋼子的一舉一動,生怕被傷到,這一下徹底激怒了鋼子,他起身連摔了幾個酒瓶子,抄起刀就要衝我這邊殺來!
“我”我委屈的想說什麼,卻被淹沒在了吵鬨的叫罵聲中。
就在危急時刻老曹快走了兩步,擋在了鋼子麵前,一把奪過他的刀,給他推回了座位上去。
鋼子沒再多說什麼,但眼睛依然死死的盯著我。
屋內瞬間安靜了下來,客廳一片狼藉。
“我好不容易把孫晨給弄死了”很明顯,這是夢馨的聲音,說完,她就委屈的哭了出來,老曹發覺此時的哭聲完全不是我的樣子,便衝鋼子喊了一句:“你聽聽現在他是誰!?你再聽聽夢馨在說啥!”
這時候,我的哭聲越來越大。
慌忙中,老曹踩著一地碎酒瓶來到我身邊,小心翼翼的把我拉到了沙發上。
夢馨邊哭邊解釋著:“孫晨真的死了你不能對我這樣我不是孫晨沒有孫晨了!”
“你看看你,”老曹嗬斥著鋼子,說,“看把孩子嚇得!”
鋼子大口悶了一口酒,有那麼一瞬間,他的眼睛是無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