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連續的失眠,安眠藥對我來說突然失效了。
淩晨四點,天蒙蒙亮,還沒有困意,那種在黑夜中腦裡滾動幻燈片的感覺太難受了,於是,不喜歡刷手機的我還是打開了手機。
回了幾個qq消息後,看到說說裡有人給我點讚,點進去還是那麼幾個工作室的小朋友,退出來,發現老林居然在幾分鐘前剛發過說說,說的亂七八糟的詩句,不是我沒文化,隻是對文縐縐的詞彙沒啥感覺,但能感覺到孤單的語境。
“沒睡?”我問。
其實,我還是希望她能回話的,你要知道,後半夜是一個神奇的時間段,它能放大你哪怕一絲的負麵情緒,讓大多數人成為自封的“月下孤兒”,所以,這時候能有一個相互傾訴的人和你聊天,或許是最慰藉的解脫。
“起床尿尿?”她回話了,沒想到內容這麼直接。
“睡不著,你呢?心情不好嗎?我看你的說說了。”
“沒有,還好。”
可能意識到自己的回複有點敷衍了,她緊接著說:“你也心情不好嗎?”
我的心開始跳的急促起來,似乎沒辦法控製自己想告訴她心中的鬱結。
“有事就說,老譚,我們是兄弟,是那種相見恨晚的兄弟。”
她這一句話真的把後半夜的我給戳崩了,我再也忍不了了,準備跟她坦白對小寒的喜歡,以及——我是個跨性彆者。
“你聽說過跨性彆者嗎?”這條消息發過去之後,我整個人都精神了,非常忐忑的等她的回複,又緊忙坐了起來,點燃一根煙,狠狠的抽上了一口,直接給腦子抽的有點發昏。
“啥意思?”
怎麼就等來這句話哇?放棄繼續解釋嗎?反正她好像也沒懂,不如就先不說好了。
正在我猶豫的時候,她發來一張百度百科的截圖,是關於“跨性彆者”的相關解釋。
“我湊!你還百度去了?”
“對啊!難不成你???”她多發了三個問號,或許她那邊已經很炸裂了吧?畢竟,我平時的形象可是很爺們的。
我還是鼓起了勇氣,打開電腦,用電腦登了qq,這期間一直在想怎麼跟她說的更委婉一點,但轉念又想起她跟我說的,雖然男女有彆,但她把我當成了兄弟,於是,緊張的打了兩行字:“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始終認為自己是男兒身女人心,想成為女人,是不是很惡心?”
她居然秒回:“不會啊!我見了很多這樣的,而且,實話跟你說,我喜歡女的多一點,你信嗎?”
這句話直接給我整的頭皮發麻,她也是?
不!
不對,她和我不一樣。
但她比我要更坦誠,一時間我還心生了一絲愧疚,居然會把她當外人一樣回避。
之後,我們就開始聊起了彼此的經曆和隨之帶來生活上的無奈,可以說是滔滔不絕的聊著,誰都不肯提前說晚安。
“而且,我喜歡小寒,喜歡了可能有大半年了。”
qq語音電話直接彈起,我一驚,這接不接?
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掛了,相比語音直接聊這種話題,可能當前我更能接受隔著屏幕打字,於是給她發了一段語音消息:“是我,放心,本人。”
她開始瘋狂的打字:“什麼時候的事兒呀?喜歡到什麼程度啦?有跟他表白嘛?去做啊!跨性彆就跨性彆唄!誰規定不能做自己了?”
這一連串的消息搞的我直發蒙,但我能感覺到,她是在鼓勵我。
“我記得,你不是會算命嘛?我已經連續很多年都睡不好覺了,”我努力地轉移話題,著急的打字,“而且,就算吃了安眠藥,第二天還是會很乏,我徒弟說,我後半夜經常起床打遊戲,不瞞你說,我身上背了一隻鬼,但發現這個鬼的人,也就是我的哥們,他不給我解決,讓我挺著,我嚴重懷疑現在的失眠就是這個鬼鬨的,所以,給我看看唄?”
本以為她會開始問我生辰八字什麼的,可沒想到,她隻回了一句:“今晚沒有星星呀!”
“啥?”受老曹和鋼子的影響,我對玄學其實是了解一些的,外加自己身上這個鬼仙的事情,但她說的“沒有星星”這點,確實讓我懵了。
“我看事兒(算命)吧,天上得有星星,所以等明後天晴天的時候,一定給你好好算算。”她這一番話,至少讓我知道,我似乎真的可以一次性解決困擾多年的問題了。
之前很多次都看她給彆人算命,準到恐怖,甚至精準了預測了小寒外婆的去世時間,在塵音圈子裡,老林除了是個一號,更是大夥貼身的“保家仙”。
“行吧,那就坐等你能連上wifi啦!”雖然把看星象理解成連wifi,但老林能秒懂,我也很欣慰,或許這就是默契吧。
於是,我關上了電腦,開始期待晴天的夜晚,或許明天,或許就是睡醒後的今晚,我開始困了,記得最後都沒來得及回她的消息,就捏手機睡著了。
等醒來的時候,手機已經沒電了,我沒有設置自動熄屏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