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太刑緩緩睜開眼睛,視線逐漸聚焦。
他發現自己不再身處軍營的囚籠,而是置身於一座幽深的大殿之中。
“醒了?”
淡漠的聲音高處傳來,蕭太刑如同受了驚的小狗一般,躲到玉柱後蜷縮在一起。
他偷偷抬眼望去,隻見皇座之上端坐著一個模糊的身影。
李太蒼幽幽的看著這個與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兄弟。
雖然麵無表情,但眼底卻是冰冷徹骨的寒意!!
這個所謂的兄弟,懦弱無剛,舉止不堪,活脫脫一個被寵壞的紈絝子弟。
說實話,當看到蕭太刑的第一眼,他還以為是毛驤給自己尋了個替身。
可等毛驤將自己所知道一切說出來後,李太蒼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甚至開始懷疑起年幼時那殘缺的記憶。
那些以第三人視角呈現的畫麵中,被母親溫柔抱在懷裡的,或許從來就不是自己。
被母親溫暖嗬護的,會不會一直是蕭太刑呢?
若不然,何以解釋,自己被母親拋棄,自生自滅,而蕭太刑則被母親帶走了呢?
“抬起頭來。”
李太蒼冷聲道。
冰冷的聲音讓蕭太刑又是一抖,他戰戰兢兢地抬眼看向皇座上的身影。
在他的視角中,皇座上的身影極為模糊,仿佛這昏暗的大殿中隻有那一抹尊貴的暗金色!!
蕭太刑的雙腿不受控製地顫抖。
他曾隨外公覲見過大周皇帝,感受過天武境的威壓。
但眼前這位帝王的威嚴完全不同,那不是修為帶來的壓迫,而是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度!!
麵前的這位帝王仿佛就是威嚴與霸道的代名詞。
恍若上古傳說中的人皇降世,天威難測!!
李太蒼緩緩走下玉階,同時也收斂了自身的威勢。
蕭太刑這才看到那十二旒平天冠下的麵容,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樣!
他的猜測果然沒有錯,母親的另一個子嗣和自己是雙生子。
而當蕭太刑終於看清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時,他心中的恐懼不知為何竟然消失了!
並且嫉妒的情緒占領心頭,如同毒蛇般啃噬著他的內心。
哪個男人不曾幻想過君臨天下?
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一言可為天下法。
出口成憲,言出法隨!
更何況眼前這位帝王還有如此多的能臣猛將誓死追隨,這是何等的威風!
大丈夫當如是也!
李太蒼俯視著癱軟在地的蕭太刑,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他已經看出了蕭太刑的眼中的嫉妒。
“就憑你?”
李太蒼上手捏著蕭太刑的臉,手指微微用力。
“跟朕長的這麼像,卻如此慫包軟蛋,不堪大用。”
他鬆開手,在龍袍上擦了擦。
“朕連折磨你的欲望都沒有了。”
蕭太刑眼中恐懼與嫉妒交織,突然歇斯底裡地喊道。
“你不過是得了母親的偏愛罷了。”
“嗯?”
李太蒼疑惑,眉頭微皺。
蕭太刑冷笑。
“母親騙了我,這根本不是小洞天!而是足以媲美大界的頂級洞天!這裡的靈氣比大周還要純淨濃鬱幾十倍!!”
他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飛濺。
“我父是洞天之主,母親與他分開時帶走了我,不就是想讓你繼承這座洞天嗎?!如今整個天一宮都要進駐這裡,不就是要把宗門也交給你繼承嗎?!”
“如今天一宮進駐洞天,不就是也想將天一宮也交給你繼承嗎?!”
李太蒼先是一愣,隨即放聲大笑,笑聲震得大殿梁柱都在顫動。
他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指著蕭太刑對高力士道。
“聽見了嗎?這蠢貨竟以為朕的江山是彆人施舍的!”
真是個難得一遇的蠢貨,一個可以進博物館的蠢貨!
李太蒼不明白,這個蕭太刑的腦子隻有桃仁大小嗎?
不然是怎麼得出這種結論的。
蕭太刑被這笑聲刺痛,臉色漲得通紅。
“難道不是嗎?!”
“你不過是命好罷了,若是你我對換,我也同樣像你這般威風!!”
李太蒼突然收住笑聲,眼神淩厲如刀。
“朕命好?”
聲音突然冷得像冰,眼中的殺意幾乎化為實質!
他一把揪住蕭太刑的衣領,將這張與自己相似的臉拽到麵前!
“父親壓製了我二十年,臨終前更是將我推進火坑!!後母欲害我!親兄弟欲殺我!親妹妹勾結異族欲亡我!”
他的手指幾乎要掐進蕭太刑的肉裡!
“就連你的母親,她選了你沒選我!!”
砰!
李太蒼狠狠將蕭太刑摔在地上,重重踏在他的胸口!!
“若當年她選的是我,天一宮何須避難?獸潮何足為懼?大周也不過是囊中之物!”
“隻可惜,她選了你這麼個慫包軟蛋,朕不會放你們你們母子倆的。”
“朕馬上就會讓你們母子去見李禦天!”
蕭太刑的瞳孔驟然收縮。
死亡的恐懼讓他渾身發抖,褲襠再次濕了一片!
李太蒼嫌惡地收回腳。
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冷笑道。
“朕突然想知道,在你母親和外公麵前折磨你,你的母親和外公會是什麼表情!”
“走,去雪原!!”
……
天一宮一切準備妥當, 準備全部進入洞天。
蕭婉容麵露愁容,不知為何,冥冥之中她有些不好的預感。
蕭玄極說道。
“在想你的另一個子嗣嗎?”
蕭婉容搖搖頭。
“父親誤會了,我隻是在擔心太刑而已。”
“那個孩子自他誕生起我就厭惡他,不然也不會在他體內落下禁製。”
當年產子時,生李太蒼的時候她難產出血,差點身亡。
而生蕭太刑時卻極為順利,所以,蕭婉容一直厭惡李太蒼。
蕭玄極見狀,大笑道。
“婉容,不要擔心太刑了,他還年輕,去了那洞天肯定是玩瘋了!”
“而且有那麼多天人靈武跟著,他不會有事的。”
蕭婉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