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子無敵!”
山呼海嘯般的呐喊,如同滾滾雷音,在黑風山脈的上空回蕩,經久不息。
三萬天劍宗精銳弟子,單膝跪地,用最虔誠,最狂熱的目光,仰望著那個獨立於戰場中央的身影。
他們的聖子,阮龍飛。
此刻,在他們眼中,阮龍飛不再僅僅是宗主的兒子,不再是那個傳說中天賦異稟的天才。
他,是神!
是憑一己之力,逆轉戰局,斬殺化神魔將,拯救了所有人的,在世神明!
城牆之上,阮擎天看著眼前這一幕,虎目之中,淚光閃爍。
他不是因為勝利而激動,而是因為驕傲。
為自己的兒子,感到無與倫比的驕傲!
他知道,從今天起,阮龍飛在天劍宗的地位,將再也無人可以動搖。他用一場酣暢淋漓,堪稱神跡的戰鬥,徹底征服了所有人心。
“傳我命令!”阮擎天壓抑住內心的激蕩,恢複了主帥的威嚴,朗聲喝道,“打掃戰場,清點戰功,救治傷員!三日之後,大軍,凱旋而歸!”
“是!”
……
魔族大軍,潰不成軍。
失去了主帥,又被阮龍飛那神魔般的手段嚇破了膽,他們再也組織不起任何有效的抵抗,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瘋狂地向著黑風山脈深處逃竄。
天劍宗大軍,在十名金丹長老的帶領下,乘勝追擊,一路斬殺,直追出三百裡,斬獲無數,這才鳴金收兵。
此一戰,天劍宗大捷!
是二十年來,對魔族作戰,取得的最輝煌,最徹底的一次勝利!
而這一切,都源於一個人。
聖子,阮龍飛。
他的名字,在短短一天之內,便如同神話一般,傳遍了整個黑石城的軍營。
無數的將士,在談論起他的時候,無不眉飛色舞,語氣之中,充滿了崇拜和敬畏。
一指點殺化神魔將!
這是何等驚世駭俗的戰績?
就連那些原本對阮龍飛還心存芥蒂的老將們,此刻也是心服口服,再無半點不敬。
帥府之內。
阮龍飛已經換下天龍戰甲,穿上了一身尋常的黑衣。
他靜靜地坐在桌案前,手中,把玩著一枚通體漆黑,散發著精純魔氣的晶石。
這,是那名魔將古力查死後,留下的唯一物品——魔核。
其中,蘊含著一名化神期魔將的畢生精華。
若是被魔族得到,足以再造就一名強大的魔頭。但落入人族修士手中,若無特殊法門,這便是劇毒之物,觸之即死。
可對擁有吞天功和混沌手鐲的阮龍飛而言,這卻是無上的大補之物。
“進來。”他淡淡地開口。
房門被推開,阮擎天大步走了進來。
他看著自己的兒子,眼神複雜,有欣慰,有驕傲,但更多的,是一種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陌生感。
眼前的兒子,還是那個需要他庇護的少年嗎?
他已經強大到,連自己這個做父親的,都有些看不透了。
“父親。”阮龍飛站起身。
“坐。”阮擎天擺了擺手,在他對麵坐下,目光落在了那枚魔核之上,眼神一凝,“這是……那魔將的魔核?龍飛,此物魔氣極重,不可久留,必須儘快將其銷毀,否則後患無窮。”
“父親放心,孩兒自有分寸。”阮龍飛笑了笑,將魔核收了起來。
阮擎天見狀,也不再多問。他知道,兒子身上有大秘密,既然他不想說,自己便不問。
“今日一戰,你做得很好。”阮擎天由衷地讚歎道,“比為父想象中,做得還要好。你不僅為你大哥報了仇,也為宗門立下了不世之功。待回到宗門,太上長老,定有重賞。”
阮龍飛搖了搖頭:“孩兒出手,隻是因為那魔將,該死。”
他頓了頓,問道:“父親,關於我大哥當年的事,您能再詳細和我說說嗎?那魔將說,他吞噬了我大哥的殘魂,才得以晉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提到大兒子,阮擎天的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哀痛。
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聲音沙啞。
“你大哥,阮龍雲,是天劍宗數百年不世出的奇才。他擁有天生劍體,二十歲便已結成金丹,三十歲,便已是元嬰後期的大修士,距離化神,也隻有一步之遙。”
“二十年前,魔族大舉入侵,規模比這次還要浩大。當時,為父還不是宗主,隻是執法堂長老。你大哥,作為宗門聖子,率領大軍,與魔族在天斷山脈決戰。”
“那一戰,打得是天昏地地,血流成河。你大哥劍斬三名魔王,威震敵膽。但魔族狡詐,竟設下埋伏,以魔族至寶‘鎖魂幡’,困住了你大哥。”
“為了不讓自己的神魂被魔族俘獲,淪為他們增強實力的工具,你大哥……在最後關頭,毅然選擇了……自爆元神。”
說到這裡,阮擎天的聲音,已經哽咽。
一個元嬰後期的大修士自爆,其威力,何等恐怖?
那一爆,直接將方圓百裡化為焦土,數萬魔族精銳,連同那三名魔王,儘數陪葬。也正是因為這一戰,才換來了天劍宗之後二十年的安穩。
阮龍飛靜靜地聽著,心中也是波瀾起伏。
他雖然沒有見過這位素未謀麵的大哥,但此刻,卻能感受到他當年的那份決然與悲壯。
“那古力查,當年應該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僥幸在那場大爆炸中未死,並且機緣巧合之下,吞噬到了你大哥一絲逸散的殘魂,這才讓他的實力突飛猛進,最終成就魔將。”阮擎天推測道。
“原來如此。”阮龍飛點了點頭,眼中寒芒更甚。
僅僅是一絲殘魂,便能造就一名化神魔將。
可以想象,他大哥當年的實力,是何等的驚才絕豔!
“鎖魂幡……”阮龍飛將這個名字,默默地記在了心裡。
這件魔族至寶,不僅害死了他的大哥,更是他日後要麵對的潛在威脅。
“龍飛,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阮擎天看著他,歎了口氣,“你大哥的仇,今日你已報了大半。接下來的路,你要為自己而活,為宗門的未來而活。”
“孩兒明白。”阮龍飛應道。
他知道,父親是怕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但他心中,卻有另一番計較。
魔族,不僅是殺兄的仇敵,更是他未來修煉道路上,絕佳的“資糧”。
那些強大的魔頭,他們的魔核,他們的血肉,對擁有吞天功的他而言,都是提升實力的捷徑。
就在這時,一名親衛在門外通報。
“啟稟宗主,聖子殿下,陳天雄將軍求見,說是有要事稟報。”
“讓他進來。”
很快,黑石城守將陳天雄便大步走了進來,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凝重和困惑。
“宗主,聖子殿下。”他行了一禮,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塊破碎的黑色鱗甲,遞了上來。
“這是……?”阮擎天接過,眉頭一皺。
“回稟宗主,這是我們在打掃戰場時,從那魔將古力查的屍灰之中,找到的唯一殘片。”陳天雄說道,“此鱗甲材質特殊,竟能在那等恐怖的金色火焰之下,保留下來一絲。末將覺得事有蹊蹺,便立刻送來。”
阮龍飛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塊鱗甲之上。
隻見那鱗甲的內側,竟用一種他看不懂的,卻又感到一絲熟悉的文字,刻著一個微小的印記。
他心念一動,腦海之中,女帝那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嗯?這不是仙界‘天魔宗’的製式魔甲嗎?怎麼會出現在這種窮鄉僻壤的底層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