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卡•卡特……這的確是我的一個祖先……怎麼了?”艾蒙突然覺得道恩的表情有些可怕。
“祖先……你確定是祖先嗎?生活在1550年附近,畢業後去埃及從事解咒工作,你確定這個西卡•卡特是你的祖先嗎?”
“是啊!我當然確定!”
在大庭廣眾下被人一直提著衣領,艾蒙也有些惱了:“在西卡•卡特之後,我們家族才開始有血咒流傳,我當然記得清楚!”
道恩聞言眯了眯眼睛:“原因呢?西卡•卡特得了血咒的原因呢?”
“還能是因為什麼?”
艾蒙掙了掙,卻沒睜開拽住衣領的手,“當然是在埃及解咒的時候被詛咒了啊!”
“你確定?”道恩皺著眉,再次問出了一樣的問題。
他見艾蒙的表情不似說謊,又追問道:“塞勒斯特•索萊呢?你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嗎?”
“我沒聽說過!”
艾蒙狠狠往後退了一步,將自己巫師袍的領子拉開:“夠了!我已經不想再回答你的問題了!”
他瞪了道恩一眼,深吸口氣:“快把照片給我!”
照片?
道恩怔了一下。
低下頭後才發現,原來因為自己剛才的情緒波動,這張照片此時還被他緊緊握在手裡。
道恩深吸口氣,讓自己從某種難以言說的焦慮中恢複過來,保持冷靜。
他看了眼手中被攥得皺巴巴的照片,施展恢複如初將它撫平後,向前遞去。
不過,在艾蒙接過時。
道恩突然輕聲說道:
“一個提醒……如果你真的想了解卡特家族的血咒,那我勸你,最好找你父母問問塞勒斯特這個名字。”
道恩說完後,意味深長地看了艾蒙一眼,從對方身側走過。
他並不是已經不再對這件事好奇,而是道恩已經看出來,艾蒙知道的的確不多。
不過沒關係。
隻要艾蒙對這個話題產生好奇,就一定會向家族裡求取信息,到那時,道恩再想辦法獲取就是。
而事情也確實是如此發展——
艾蒙的確被挑起了好奇心。
畢竟事關自家的血咒,沒有誰能對此無動於衷。
“塞勒斯特•索萊……嗎?”
艾蒙念叨著這個名字,回想起道恩剛才鄭重的表情,心裡生起了寫信給自己父親的念頭。
但下一刻,他忽然怔了一下,發覺自己好像忘了問道恩,對方到底是從哪裡得到的這張照片?
而且……
突然對卡特家的血咒這麼了解,是有什麼東西和照片一起被發現了嗎?
艾蒙看著照片上的遠祖母,有些猶豫自己要不要主動追上去問問。
可剛剛……明顯是他拒絕繼續交談的啊!
些許片刻。
“算了,還是先給家裡寫封信吧!”
少年人的自尊心還是讓艾蒙壓下了這個念頭。
……
……
“塞勒斯特那份關於血肉移植的手稿到底是怎麼回事?”
微冷的雨下。
道恩低著頭,憑借本能走向霍格沃茨城堡的入口,腦子裡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手稿上實驗體西卡•卡特的名字……
展示時變成驢的夜騏……
還有卡特家族偏偏是變成驢的血咒……
難道這一切都隻是巧合嗎?
塞勒斯特陷入臆想的時候,恰好選中了隻有一麵之緣的西卡•卡特這個名字。
而西卡•卡特在埃及進行解咒工作的時候,恰好又遭受了會變成驢的詛咒。
……嗬!
這種巧合誰會相信?!
反正道恩絕對不信!
那麼。
是否定塞勒斯特手稿的,書籍整理者說謊了嗎?
道恩想了想,覺得可能性也很低。
而且。
艾蒙•卡特也已經證實了,西卡•卡特在畢業後的確是在埃及進行解咒工作,而不是成為了塞勒斯特的實驗體。
烏雲投落的陰影下,道恩眸光變得愈發陰翳。
他在想——
會不會……兩人說的其實都是真的?
手稿整理者確實沒說謊。
他在塞勒斯特宣稱解決了神奇動物變形後,的確是親眼目睹對方牽出了一頭普通的驢,並在之後發覺西卡•卡特從沒有被抓走過。
而塞勒斯特也沒有說謊。
他的確抓到過一個叫西卡•卡特的實驗體,並使用器官移植的方法將他變成了神奇生物。
那麼,問題會出在哪裡呢?
道恩在這一刻突然想到了時間轉換器。
他曾經看過一本關於“巫師濫用魔法,最終導致了各種嚴重事故”的介紹書籍。
裡麵就有一篇就是關於時間轉換器的內容,讓他印象深刻。
上麵說——
在1899年,一名叫作艾歐蘭斯•納特伯姆的女巫,通過實驗性的時間魔法,回到了1402年,並在那個年代滯留5天後回返。
而這一行為,直接導致她瞬間衰老至355歲,在返回1899年後很快死亡。
更嚴重的是。
她的行動嚴重擾亂了時間線,導致未來數周內出現“現實不穩定”的狀況——有人憑空消失,且新生兒變成已故祖先的模樣。
正是因為這件事故,魔法部不得不立法規定,以後使用時間轉換器,每次至多不得超過五個小時。
當時。
道恩在看到這則事故的時候,他的注意力主要是放在時間魔法上,感慨魔法的上限真的很高。
但現在,他卻更加關注時間本身。
毫無疑問,哈利波特世界的時間是有規律的線性結構,即——
過去無法更改,並不會像某些臆想出的設定那樣,會隨著回到過去衍生出截然不同的世界線來。
所有擾亂時間的行為都會被時間本身修正。
而西卡•卡特的故事……
如果假定塞勒斯特與手稿整理者的描述都是真的。
那,兩份記錄的差異,會不會就是像時間一樣,被修正後呈現出來的結果?
道恩腳步微頓。
他發自內心地感覺到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危機感,像是黑暗裡有什麼東西,正在向他靠得更近。
世界到底是在以什麼樣的規則運行?
而這些規則又是依靠什麼製定?
為什麼時間不容違背?
有人擾動時間後,是什麼在保證將一切修正?
神奇動物變形,究竟是不是像時間一樣,有著絕不容違背的鐵律?
道恩腦子裡紛紛雜雜。
——“所以,你明白嗎道恩?有些事,你隻能當做故事看待!”
想到鄧布利多那天晚上說的話,道恩深紅色的瞳孔變得晦澀深沉。
在踏入城堡的最後一刻。
他突然停下來,回頭望向冷色調的灰白雲層。
在暴雨逐漸轉小之後,那抹最亮眼的銀色已經消失不見。
道恩抿了抿嘴角,又看了許久後,轉身沒入城堡昏黃的光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