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江辰猛地將手中水桶砸在地上,木桶應聲碎裂,靈泉水四濺。
冰涼的水珠灑在臉上,讓他緊張的思緒瞬間清醒了幾分。
他站在靈田中央,目光如鷹隼般掃過這片被靈霧籠罩的寶地。
三百多畝靈田,每一寸土壤都蘊含著濃鬱的靈氣,靈草枝葉間流淌著晶瑩的靈液,在陽光下折射出多彩光暈。
“這些…可都是無價之寶啊…“
江辰的呼吸微微急促。
這裡的每一株靈草,放在外界都足以引起修士爭搶。
二百年藥齡的青陽草,三百多年結果的玉兒小樹,甚至還有幾株價值連城的龍血參!
隨便挖走一株,都抵得上雜役弟子幾十年的積蓄!
江辰眼中閃過一絲狠色。
今日借劉長河的身份混進來,就是要將這靈田洗劫一空!
等換夠了靈石,改頭換麵遠走高飛,誰還管他什麼雜役峰、什麼霍靈?
“嗬,霍靈那賤人,愛找誰雙修就找誰去吧!“
江辰冷笑。
風吟國這麼大,雙修宗門不止妙欲宗一個,外麵還有合歡宗、百合宗等諸多雙修宗門,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
“開乾!”
江辰眼中閃過一絲狠色,身形如鬼魅般在靈田間穿行。
他避開外圍那些幾十年藥齡的靈草,直奔核心區域。
那裡種植的,可都是百年以上的稀世珍寶!
“龍血參…”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那幾株通體赤紅、根須如龍須般盤繞的靈藥。
這東西一旦煉製成丹,不僅能暴漲氣力,更能延緩衰老增強氣血,是無數修士夢寐以求的至寶。
在黑市上,一株百年龍血參的價格,足以讓一個普通修士逍遙半輩子!
唰!
江辰體內靈力轟然爆發,煉氣六重天的修為毫無保留。
他雙手如鐵鉗般扣住兩株龍血參的根部,猛地發力!
咯吱…
“給我起!”
泥土翻飛間,兩根赤紅如血的龍血參被硬生生拔了出來。
參須斷裂處滲出晶瑩的紅色汁液,散發著濃鬱的靈氣,光是聞上一口,都讓人氣血翻湧!
然而,還沒等江辰將這兩株寶貝捂熱…
轟隆隆!
整個靈田突然劇烈震動,地麵如波浪般起伏。
緊接著,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同時亮起刺目的紅光,四顆巨大的血色能量球破土而出,如同活物般鎖定江辰,呼嘯著朝他襲來!
“陣法!”
江辰瞳孔驟縮,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他在靈田乾了這麼多年雜役,從未聽說過這裡還藏著殺陣!
“媽的,這陣法怕是百年來第一次被觸發!”
就在他驚駭之際,遠處傳來兩聲暴喝!
“劉長河!你他媽瘋了!”
“偷盜龍血參,你不要命了!”
那兩個本該醉醺醺的守衛,此刻目眥欲裂地衝了過來。
他們手中的長劍已然出鞘,劍鋒上寒光凜冽,哪還有半分醉意?
江辰眼瞼微眯,目光如刀鋒般掃過四周。
那兩名守衛距離他尚有五百米之遙,雖然怒吼連連,但一時半會兒追不上來。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那四顆懸浮在半空中的血色能量球,竟隻是鎖定著他,遲遲沒有落下。
“嗬…“
江辰瞬間明白了其中關鍵。
投鼠忌器!
若是能量球貿然轟下,即便能將他轟殺成渣,靈田裡的珍貴靈草也必定會大麵積損毀。
這些百年靈藥可比他這條賤命值錢多了!
機不可失!
江辰毫不猶豫,佝僂著肥胖的身軀,朝正南方狂奔而去。
他腳下生風,雙手如收割機般沿途亂抓,也不管是什麼品種,一口氣扒了十幾株靈草,全都塞進懷裡。
靈草的根須還帶著濕潤的泥土,在他衣袍裡亂竄,散發出濃鬱的靈氣。
“劉長河!你他媽把白玉草踩爛了!“
“死胖子!你今兒發什麼瘋!“
兩名守衛氣得臉色鐵青,腳步又加快了幾分。
他們心裡清楚,若是靈田看管不利,等待他們的將是比死還可怕的天牢酷刑!
唰!
江辰從靈田邊緣一躍而出。
就在他即將逃出生天的瞬間,隻聽‘轟’的一聲!
距離最近的那顆血色能量球終於按捺不住,帶著毀天滅地之勢朝他當頭砸下!
千鈞一發之際,江辰一個鷂子翻身,身體如陀螺般在地上連續翻滾十幾圈。
能量球擦著他的衣角轟然落地!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狂暴的衝擊波如巨浪般席卷而來。
江辰隻覺後背一痛,整個人被掀飛上百米遠。
他在空中勉強調整姿勢,落地時順勢一滾,借著衝擊力加速朝山下狂奔。
“嘶!“
後背火辣辣的疼痛讓他倒吸冷氣,但江辰連頭都不敢回,咬著牙衝進下山的小路。
沿途的樹枝抽打在臉上,劃出幾道血痕,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身後,憤怒的咆哮聲和陣法的轟鳴正在漸漸遠去…
……
“該死的劉長河!快!快!快!通知雜役峰山門守衛,即刻起,開啟終極戒備!禁止任何人下山!“
王師兄的臉色難看得像是吞了一整隻癩蛤蟆,額頭上的青筋暴起,連聲音都氣得變了調。
他死死盯著靈田裡被踩踏得七零八落的各種靈草,那些價值連城的靈草此刻就像被野豬 拱過的菜地一樣狼藉。
另一名守衛手忙腳亂地從懷中掏出一隻碧綠色的紙鶴,手指都在微微發抖。
這傳音鶴是宗門特製的通訊法器,平日裡都舍不得用,此刻卻顧不得許多了。
“疾!“
他口中默念法訣,指尖在虛空中快速輕點。
嗡!
紙鶴頓時活了過來,撲棱著翅膀懸浮在半空中。
守衛對著紙鶴急促地說道:“山門守衛聽令!立即封鎖所有下山通道!見到劉長河活捉!重複,活捉劉長河!”
話音剛落,他猛地將紙鶴往空中一拋。
咻!
傳音鶴化作一道翠綠色的流光,眨眼間就消失在天際,速度快得連殘影都看不清。
“完了這下全完了“
王師兄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
他的目光呆滯地望著那片被糟蹋的靈田,嘴唇不停地哆嗦著:“該死的劉長河你他娘的是吃錯藥了嗎“
靈田裡,那些被踩踏的靈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更可怕的是,那兩株被連根拔起的龍血參的位置,此刻正汩汩地往外冒著血紅色的汁液,將周圍的土壤都染成了紅色。
王師兄突然打了個寒顫,他想起了宗門天牢裡的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刑罰。
抽魂煉魄,活活剝皮,骨頭一根根敲斷,隻剩一攤皮肉…
……
江辰在山林中疾速穿行。
茂密的樹影間,他肥胖的身軀顯得格外笨拙,粗壯的樹枝不斷抽打在臉上,這副劉長河的皮囊,此刻反倒成了累贅。
“嘖,礙事!“
他猛地停下腳步,雙手掐訣,體內靈力迅速流轉。
伴隨著一陣骨骼錯位的輕響,臃腫的身形如泄了氣的皮球般收縮,轉眼間便恢複了原本瘦削的模樣。
“舒服多了。“
江辰活動了下筋骨,頭也不回地朝著山門方向狂奔而去。
……
距離剛剛江辰停留處十幾米外的灌木叢中。
一個乾瘦如柴的猥瑣男子正光著膀子,費力地撥開一米多高的野草。
他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前方忽隱忽現的身影,嘴裡不住地嘀咕:
“劉管事?臥槽!怎麼變成江辰那個老家夥了?!“
他使勁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太陽曬昏了頭。
剛才明明看見劉管事鬼鬼祟祟地從山坡上跑下來,一轉眼竟變成了那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雜役?
“哎喲~人家正在興頭上呢,彆停嘛~“
忽然,一雙白皙的玉臂從身後環住他的脖子。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香軟的身子已經騎在了他的背上。
“哎喲,我的心肝寶貝…“猥瑣男子頓時把疑惑拋到九霄雲外,轉身將女子摟進懷裡。
“管他是劉長河還是江辰,哪有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