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非晚被蕭家兩兄弟數落了半晌,沒回一句嘴,正醞釀著嘴甜說兩句好話呢。
可又轉念一想不對,這兩貨也好吃懶做,飯又不是他們做的。
她就又看向了萍萍,“萍萍妹妹,我不會做飯……”
桑非晚那兩隻眼睛盯著她,小眼神裡滿是寫著:求求了。
她是被千嬌萬寵捧在掌心裡長大的,撒嬌是她這麼多年養出來的習慣了。
“不會就學!你彆打擾萍萍學習!她還要考大學呢!”
“晚飯就你來煮。”蕭老二又說,繼而又看向萍萍,“萍萍,晚上吃米粥和玉米餅,你去教教她該怎麼做。”
“哦,好。”
桑非晚跟著萍萍到了廚房,看著到處都臟兮兮的還有蟲子,又是感覺一陣天塌地陷。
她想回家!
彆人想要穿越到80年代,那是因為他們努力上進肯吃苦,想要抓住這個年代的紅利,拚搏上進過上好日子。
可桑非晚不用拚搏,她已經過上了好日子。
她這輩子就隻想做個不違法犯罪,不欺淩弱小,老老實實在家裡花錢的富二代米蟲。
這個破地方,她一秒鐘都不想再待下去。
她不知道她死了能不能回家,可是她又怕疼,想不出來哪種死法能不疼,而且萬一死了也回不去,那她要怎麼辦?
這時萍萍也偷偷跑過來提醒了她,“好了,你拿火柴把火燒上就行。我去趟茅房一會再回來。”
“哦哦,好。”
然後桑非晚就開始研究點火。
十分鐘後,廚房裡冒出了滾滾黑煙……
“怎麼回事,你是把廚房給點了嗎?!”
老三哀嚎:“啊!我的褲衩!”
老二哀嚎:“你把我的鞋子燒了?”
老四哭唧唧:“嫂子!你怎麼把葛根也燒了?”
就在這時蕭北鳴和馬老太太母子倆回來了。
“哎呦,這是怎麼回事?家裡著火了?”馬老太太心驚肉跳的問。
蕭老三和蕭老二趕緊去跟馬老太太告狀。
告訴馬老太太,桑非晚把他們的內褲和鞋子給燒了,還有家裡的半筐葛根也燒了。
這兩天陰天,蕭家老三的褲衩子急忙不乾,今天早上做飯時,他把褲衩子遞給他妹妹,讓他妹妹放在鍋灶前,用樹枝撐起來,好把褲子烤乾。
烤完,他懶得去拿,就讓他妹妹放柴火堆上了。
蕭老二的鞋子也是拿去廚房烤的。
可桑非晚哪裡見過這些破爛,她還以為鞋子和褲子是不要的,還有那葛根她也以為是樹枝。
她還貼心的想把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燒燒,把柴火堆好弄整齊點呢。
蕭老三又義憤填膺的喊:“媽,你趕緊讓大哥跟這個女人離婚!”
蕭北鳴的媽媽,馬秋馬老太太,可不是個好說話的老太太。
原書裡寫了,馬老太太罵人能蹦著拍手罵個三天三夜都不嫌累的,她為人刻薄斤斤計較又愛占小便宜。
蕭北鳴最是聽馬老太太的話。
桑非晚頓時擔心的看向了蕭北鳴,她不想跟蕭北鳴離婚了,還指望著等他回部隊把她也帶上,她做隨軍家屬,能過上比現在好一點的生活呢。
“都給我閉嘴!”蕭北鳴目光掃向他們,冷聲說道。
蕭老三憤憤不平,“媽!你看大哥,還想護著那個女人!”
“你大哥讓你閉嘴你就閉嘴,你在吵吵兩句讓全村的都來俺家看,讓他們都來看笑話!”馬老太太推開了蕭老三拉著她的手。
蕭北鳴內疚的看向馬老太太,“媽,對不起,兒子不孝。以後每個月我的工資還是會寄回來給您的。”
“等過兩天,我假期結束了,就帶著晚晚一塊走,不給您添麻煩了。”
蕭北鳴要娶桑非晚,馬老太太一開始不同意,可是蕭北鳴放下狠話非她不娶,就隻得掏乾了家底湊了彩禮拿給了蕭北鳴。
她這個大兒子脾氣倔,認準了一件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更何況她也希望自己兒子以後能夠幸福,跟自己喜歡的姑娘結婚。
沒想到,彩禮給了婚結了,她兒媳婦跟她兒子去部隊隨軍半年,突然跑了回來,昨天去大鬨了彆人的婚禮。
她兒子這又請假回來抓人,日子過的是雞飛狗跳。
所以馬老太太就決定了,“這次你一個人回部隊,晚晚得留下。”
“媽!你是吃錯什麼藥了嗎?不讓我哥跟她離婚就算了,還要把她繼續留在家裡!”蕭老三第一個持反對意見。
馬老太太給了他一記刀子眼,“我跟你哥說話,你彆插嘴!”
蕭老三立馬老實的低下了頭。
他們這幾個兄妹,最怕的是蕭北鳴這個大哥,可蕭北鳴最怕的是馬老太太,蕭北鳴要對他們動手,他們還能喊媽媽攔著點,但要是馬老太太動手,蕭北鳴會怕馬老太太累著會代為動手。
沒人攔著,還會下狠手揍的那種。
繼而,馬老太太又看向了蕭北鳴說,“她心不定,跟你去了,那邊有讓她心不定的人,隻會更定不下心來。”
蕭北鳴沒再說話了,因為他也覺得他媽說的對。
馬老太太又看向了桑非晚說,“鞋子和褲衩子不用你賠,那是那筐葛根你得挖回來,否則就沒你飯吃!”
這下桑非晚徹底崩潰了。
昨天晚上到現在,她終於是忍不住了,她看向馬老太太說,“要不你們還是把我殺了吧。”
“我哪裡認識什麼葛根?我從小到大都是養尊處優五穀不分,一頓飯都沒有做過。你們卻逼我乾活還讓我去挖葛根……”
“你們也知道我家庭是什麼樣的,我是什麼樣的。哪個好人家娶了老婆不是為了疼老婆,讓自己老婆過上好日子的?就你們,你蕭北鳴,知道我之前過的是什麼日子,偏偏把我娶回來讓我乾活受累。”
“我是什麼燒殺搶掠的日本人,需要被你們虐待乾活改造嗎?!”
“我差點被火燒死,手背上都燙出泡了,你們也沒關心一句,簡直就是沒有人性的土地主!”
桑非晚這番話把馬老太太給氣到了。
土地主在她這裡就是罵的了不得的臟話,是扣帽子。
他們那個年代一被扣上這個帽子是得批鬥坐牢的,也就這些年日子過的好了些,現在才不會立馬被抓。
馬老太太抓過門口的掃帚就衝著桑非晚要打過去,“行!我沒人性!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爹媽沒教好的瘋丫頭!”
“媽,你消消氣。”蕭北鳴趕緊攔著馬老太太。
雖然他老婆是有些強詞奪理顛倒黑白,可是他又覺得他老婆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他娶她也不是圖她乾活的。
而且他出門前,他老婆還是像個剝了殼的雞蛋似的白白嫩嫩的,現在先是剝了殼的雞蛋滾到了草灰裡,弄得一臉的灰。
她這模樣,紅著眼眶,看著起來實在是可憐極了。
而桑非晚還在說著,“你們要想有勤快的老婆、兒媳婦、嫂子,那你們一開始就娶個勤快的啊。”
“反正活我不會乾,要麼你們就打死我!”
“你聽到沒?!聽到沒?!是她要我打死她!這樣的老婆,你不趕緊打她一頓,你還護著她!”馬老太太氣得直跺腳。
蕭北鳴連忙說道:“我會好好說她的,媽你先消消氣。她被燙傷了,手是不方便乾活,我先帶她去鎮上的衛生所包紮一下。”
“趕緊跟我過來,去衛生所!”
桑非晚反應的慢半拍,遲疑的跟上了蕭北鳴。
不用乾活,那她就先不想死了。
馬老太太看著桑非晚被蕭北鳴帶走了,是氣得直跺腳。
蕭老三也看穿了他哥說道:“媽,你這就我哥帶走她了啊。你看我哥寶貝她那樣,怎麼可能教訓她?被燙傷了我們從小到大都不看醫生,連藥都不擦的,我哥卻要帶她去衛生所!”
桑非晚在坐上自行車前,也聽到了蕭老三說這話。
貧窮就會不把人當人,富有就會把動物都能當祖宗供起來,這是社會經濟問題。
所以她剛才雖然說了那些話,但心裡也沒真的覺得他們不好。
可這種地方真的不適合她生存,坐在自行車後座,被墊的屁股疼的桑非晚又開始eo了。
她不違法犯罪,不欺淩弱小,就是一個老老實實在家花錢的富三代米蟲,老天爺為什麼要拿她當日本人整?讓她穿書到這?
直到在衛生所包紮結束後,回去了,桑非晚才打起了精神問蕭北鳴,“你是真的不打算帶我一起回部隊了嗎?”
“嗯。”蕭北鳴騎著自行車,專心看路,應了她一聲。
“停車!快停車,我要找我舅媽!”
蕭北鳴慍怒的蹙眉,“你又鬨什麼脾氣?!”
“我讓你停車!快停車!”桑非晚著急的催促他,可她越是催他,他越是不聽。
桑非晚就著急從蕭北鳴的車上跳了下來。
沒有意外的摔了。
但她不在意,一心要去公交車站找她舅媽要回彩禮。
書裡她舅媽在車站售票,拿了她的彩禮錢一家子都搬到了鎮上住。
蕭家走到鎮上要十幾裡,她知道這次被帶回家,下次就不容易來了。
蕭北鳴以為她又想跑,正要發火,就聽桑非晚說,“我腳崴了,你背我一下,把我背去車站,我要找我舅媽。”
她對著他伸著手求背,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小嗲音,瞬間就把他的毛給順平了,沒了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