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晚坐在那,想著祁怡怡方才的那番話。
對於溫修文在江氏安插自己人手的事情,她倒是沒有特彆意外。
這麼大一個江氏,人員關係錯綜複雜,誰都不可能做到沒有一絲破綻。
而管理好一個企業,最重要的也不是鏟除異己,是要學會製約平衡。
若是真論起來,沒有一個人可以清清白白……
誰又知道溫氏集團裡有沒有江東承的人呢?
江東承雖然從來都沒有讓江辭晚接觸過生意場上那些陰暗的事情,但這並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知道。
他教會了她很多更重要的東西。
而現在,她最需要弄清楚的是溫修文的想法。
如果他真的是為了趁機得到江家,那她不會讓他得逞。
她的東西,還沒有拱手讓人的道理。
可如果是其他原因,不管是出於報複,還是出於喜歡,至少到目前為止,溫修文並沒有做任何傷害她的事情。
相反,是他一直在照顧自己,和江氏那些人周旋,同時也在幫忙尋找江東承的下落……
江辭晚垂下眼眸,暫時看不出一絲情緒。
沒多久,溫修文便回來了。
江辭晚看了眼時間,隻不過才過了半個多小時。
“你不是說會議要一個小時?”她的聲音帶著些疑惑。
餘光鎖定在他扯西裝領帶的動作上。
大白天,好端端的,他脫衣服乾嘛?
江辭晚看向辦公室裡的那間休息室。
該不會他那時候說的帶她去“吃飯”是另外一個意思吧?
這青天白日的……
她下意識皺了皺眉。
溫修文沒發覺她的這些小心思,鬆領帶的手還在繼續。
喉結滾動時,他鎖骨處的陰影也跟著晃動。
“怕你等太久,就提早結束了。”說完,他轉身去了一旁,拿起另外一件看起來較為休閒的大衣。
江辭晚盯著他的動作,這才意識到是自己想多了。
“你剛剛在看什麼?”溫修文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她對著手機發呆。
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東西看入迷了。
此時,她的手也一直攥著手機沒放。
溫修文的視線掃了一眼過去。
江辭晚不留痕跡地將手機屏幕按滅,關掉方才一直都打開著的錄音界麵。
祁怡怡能錄音,她自然也可以。
江東承告訴過她,很多事就像棋盤上的棋子——在落子的時候,同時要為下一步棋考慮,而不到最後一刻,永遠也不能暴露自己真正的意圖。
江辭晚仔細想了想,暫時還是不準備告訴溫修文方才發生的事情。
不管他心裡怎麼打算,他現在對她有用。
隻要能派上用場的,那就是她的好夥伴。
不用白不用。
等到以後不需要的時候,她再考慮要不要一腳踹開他,畢竟……踹開的理由也已經有了。
“沒什麼。”江辭晚看著他,“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話音未落,溫修文的手掌已覆上來。
“好。”他自然地牽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指間傳來的溫度讓江辭晚有些恍惚。
這段時間,他已經變得越來越主動。
在維持以往溫柔的同時,也帶著許多不容抗拒的舉動,就這樣強勢地侵入她的世界。
就比如,他們現在並沒有確定男女朋友關係,可他會毫不顧忌地牽她的手,抱她、吻她……
晚上,借著擔心她害怕的理由,他都是和她一起睡的——雖然她有時候也確實需要他陪著、哄著。
他的攻勢愈發迅猛,就像無聲的有力藤蔓,將她的生活密密麻麻地纏繞住,搭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兩人進了高層的專屬電梯。
鏡麵映出兩人交疊的身影。
電梯下行時,溫修文忽然欺身而上,將她抵在鏡麵牆壁,呼出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
“你一直在看我。”他聲音低沉,像羽毛掃著耳朵。
江辭晚被迫仰起頭,望著他的眼睛,語氣不太好,“不能看?你是什麼金子做的,看一眼都不行?”
他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做了什麼壞事。
她隻是看一下,那又怎麼了?
“可以看,但是——”溫修文低笑出聲,胸腔的震動順著相貼的身軀傳來。
“你看得我……現在有點想親你。”
他也不虧待自己,說完便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隻不過等到親完,他才發現,這輕飄飄的一下根本就解不了渴。
江辭晚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直覺自己很危險。
溫修文眸光驟暗,猶豫一會兒,他還是扣住她的後頸,再次傾身,重重地吻了上去。
這樣的事情他想過無數次——從很久很久之前就想過,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
而自從那一晚的親密之後,他們的關係有了大的進展。
最近,江叔又出了事,她隻能依賴著自己。
這無疑是一個絕佳的時機。
他不是無情無欲的神仙,沒有辦法再繼續忍耐下去,尤其是之前已經克製了那麼多年。
這些洶湧的情緒早就已經不受他的控製。
江辭晚被他吻得快要窒息。
他幾乎卷走了她口中所有的空氣,掠奪著她的呼吸。
唇瓣、舌尖,都在微微發麻。
江辭晚甚至覺得,如果現在是夜晚,是在臥室柔軟的大床上,溫修文或許還要對她做出更加過分的事情來。
她嘗過那個滋味。
是極致的歡愉。
彆說是容易被欲望控製大腦的男人,連她自己都有些食髓知味……
不過好在她現在的這個假設並不成立。
溫修文不是不知天地為何物的禽獸,暫時還是有一絲理智的。
等到電梯門打開之後,他就鬆開了她。
手戀戀不舍地從她腰間撤離,又細心地替她理了理被弄亂的頭發。
停車場裡。
溫修文替她拉開副駕車門,掌心虛扶著車頂,生怕她撞到頭。
江辭晚彎腰坐了進去。
今天沒有安排司機跟著,是他自己開車帶她去餐廳。
溫修文發動車輛,握著方向盤的手背青筋微凸,骨節分明的手指上還留著方才十指相扣的餘溫。
側頭時,車頂的冷光斜斜掃過他的眉骨,在高挺的鼻梁投下一道鋒利的陰影。
“後天有個商業酒會,陪我一起?”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