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吹過,帶著濃鬱的血腥與毒瘴殘留的刺鼻氣味。
蘇淺月倚靠著一棵焦黑的樹乾,劇烈地喘息著。
她沒有立刻放鬆。
警惕地掃視四周,確認那些黑衣人真的逃遠了,她才略微鬆懈下來。
迅速從懷中摸出傷藥,胡亂吞下幾顆,又取出乾淨的布條,簡單粗暴地包紮著身上幾道較深的傷口。
靈力絲絲縷縷地恢複,但依舊是杯水車薪。
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在戰場上快速搜尋了一遍。
那些黑衣人用的兵器淬了毒,對她沒什麼用。
但他們身上或許有些療傷或者解毒的丹藥。
很快,她將所有能利用的東西搜刮一空,然後簡單處理了那些屍體,抹去自己停留的主要痕跡。
就在她準備離開這片修羅場時,一道陰冷的氣息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不遠處。
蘇淺月渾身汗毛倒豎,猛地轉身,手中緊握著淬毒的匕首,擺出防禦姿態。
一個身著暗紅錦袍,麵容隱藏在兜帽陰影下的男人靜靜地站在那裡,如同與黑暗融為一體的鬼魅。
他身上散發出的威壓,遠超剛才那個黑衣人統領。
蘇淺月心頭一沉,難道還有後手?
“不必緊張。”
那人開口了,聲音沙啞。
“我家魔君說,你的表現尚可。”
他伸出手,掌心托著一個精致的玉瓶和一塊漆黑的令牌。
“這瓶凝碧丹魔君賞你的,可助你療傷。此令牌你也收好,三日之內蘇家若有人敢動你一根汗毛,以此牌可召血煞衛。”
蘇淺月瞳孔驟然收縮。
她與黑衣人在這裡殊死搏殺,血煞魔君竟然一直在暗中觀察?
他之前所謂的放任,根本就是一場殘酷至極的考驗!
蘇淺月沒有立刻去接,眼神銳利地盯著對方:“魔君到底想做什麼?”
那使者似乎並不意外她的反應,隻是淡淡說道:“魔君的心思,不是你我能揣測的。”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魔君還交代了一句,林家的傳承不是那麼好拿的。蘇老太君看中的是傳承中的力量,而有些人是想將林家存在過的痕跡,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抹去。你好自為之!”
說完,使者手腕一抖,玉瓶和令牌便徑直飛向蘇淺月。
蘇淺月下意識接住。
再抬頭時,那使者已經如同出現時一般,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周遭隻剩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蘇淺月低頭看著手中的玉瓶和令牌,心中翻江倒海。
原來,血煞魔君對她的興趣,並非拒婚,也遠不止故人之女那麼簡單。
他根本就是在下一盤大棋!
而自己不過是他棋盤上,一顆暫時還有利用價值的棋子!
這種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讓她極度不爽。
【係統提示:宿主浴血奮戰,反殺強敵,心誌堅毅,手段毒辣,對仇人毫不留情,絕情值+100!總絕情值155點。修為瓶頸略有鬆動,距離煉氣二層不遠。】
係統的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蘇淺月深吸一口氣,暫時壓下紛亂的思緒。
她打開玉瓶,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撲麵而來。
凝碧丹,這可是療傷聖藥,千金難求!
她毫不猶豫地倒出一粒服下。
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溫和而磅礴的藥力迅速散入四肢百骸。
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火辣辣的疼痛感迅速消退,乾涸的靈力也開始充盈起來。
不過片刻功夫,她的傷勢便好了七七八八,臉色也恢複了些許紅潤。
她摩挲著那塊冰冷的魔君令牌,眼神複雜。
這令牌是護身符,也是催命符吧。
收下這令牌意味著她與血煞魔君的牽扯,更深了。
“嗬嗬。”蘇淺月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她決定暫時不去想血煞魔君的深意,當務之急是鳳血玉佩!
蘇老太君既然如此不擇手段地想要置她於死地,那麼玉佩很可能就在那老太婆身上或者在她最看重的地方!
蘇淺月辨明方向,不再停留,朝著蘇府疾馳而去。
當她一身血汙,帶著濃重煞氣和未散儘的藥味出現在蘇府門口時,守門的家丁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衝進去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