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長,這隻野狼的嚎叫得到了同伴的回應。
狼嚎聲響徹四麵八方,此起彼伏,交相呼應,在寂靜的山野間顯得極其嘹亮和恐怖。
樹梢上的積雪被這響亮的聲音震得簌簌落下,形成一團團的雪霧,遮蔽了牛宏的視野。
牛宏心裡暗說一聲不好。
在戰場上看不清敵人才是一件最危險的事情,尤其是在大霧天,因為你不知道敵人會在何時,會從何處對你發動致命攻擊。
牛宏快速戴上具有熱成像功能的頭盔,眼前的視野刹那間變得無比清晰。
前方百米遠的位置,有一處岩石,一匹野狼正站在上麵昂首向天發出嚎叫。
突然,它似乎察覺到有人在暗中偷窺,立即閉上了嘴巴,扭頭看向牛宏所在的岩壁,縱身一跳,躲到了岩石的後麵。
狼嚎聲再次響起。
“媽的,真夠狡猾的。”
牛宏心裡笑罵了一句,曾幾何時,他都想抄起步槍一槍擊斃了這個罪魁禍首。
而現在,這個罪魁禍首在他的眼裡,可是一遝遝厚厚的鈔票。
聽著山野間的狼嚎聲在不斷地向著自己靠近,牛宏的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來吧,來吧,快點來吧!”
牛宏撫摸著手裡的狙擊步槍嘴裡念叨著,同時目光不停地巡視四周。
天空漸漸暗淡,山林間的狼嚎聲也逐漸平息,他前方的野狼卻是越聚越多。
粗略估算,前方二百米處至少聚集有三十多隻野狼,它們或站著或在附近不停地來回走動,等待發起總攻的信號。
天色漸漸昏暗起來。
有兩三隻野狼低著頭好像在雪地上不停地尋找什麼,走走停停,前進的大方向卻是牛宏所在的岩壁。
“這就要開始了嗎?”
牛宏明白,正在向自己靠近的這三隻野狼,是在試探自己的警覺性,同時也在悄悄地觀察自己的實力。
一旦發現自己的破綻,它們會毫不猶豫地撲過來,發動極其迅猛的致命一擊。
為了不打草驚蛇,牛宏決定按兵不動。
玩,就要玩一票大的!
掙錢,就要掙大錢!
絕不能因為打死了眼前的這三隻,驚跑了其餘的三十多隻,因小失大的蠢事他堅決不做。
牛宏手裡端著一把狙擊步槍靜靜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等待著最有利於自己的時機。
較量,在無聲無息中進行著,就看雙方誰能笑到最後並成為最終的贏家!
看到三隻先鋒狼同伴,不斷地靠近卻沒有遇到任何的危險,其他野狼的警惕性大大放低,紛紛開始行動起來。
有些野狼三兩隻一夥飛快地跑向兩翼,占據有利位置,徹底堵死牛宏逃跑的路徑。
更多的野狼則選擇中間突破,勢要一舉拿下牛宏這個鮮美的獵物。
攻擊終於全麵開始了。
牛宏也動了,確切地說,他的槍在動。
“噗呲、噗呲……”
每一道輕微的聲響一定會帶走一隻野狼的生命。
牛宏對自己的槍法很自信。
多年的行伍生涯練就了一身過硬的軍事素質,退役後的軍工廠管理經驗,又打造出沉穩的氣質。
即便重生,身體很年輕,可是記憶猶存,素質猶在。
野狼發起攻擊的速度很快,雖然厚厚的積雪對它們的速度有一定的影響。
但是,
相比較牛宏這個食物的鮮美誘人,這些影響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它們一個個爭先搶後地向著牛宏衝來,嘴裡不停地發出低沉的“嗷嗷”聲。
“噗呲、噗呲……”
牛宏手裡的狙擊步槍也是同樣的毫不客氣。
射出槍膛的彈丸好似多年未見的愛人,滿懷熱情地向著飛奔而來的野狼腦袋鑽去,相擁著一起倒在雪地上,愛的是死去活來。
牛宏每一次開槍都瞄準隊伍最後的野狼,以至於那些一直向前飛奔的同伴並沒有發覺它們身後的異樣。
此刻它們的眼睛裡隻有牛宏,並且眼神裡對他充滿了濃濃的愛意。好食物豈能與其他狼分享?
至於一起前來的同伴,去死吧!
麵對即將衝到近前的五隻野狼,也是碩果僅存的五隻野狼,牛宏決定不再保留。
心思一轉,從軍火庫中取出那把子彈早已上膛的手槍,對準跑在最前麵的、個頭最大的野狼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噗呲。”
“撲通。”
野狼應聲而倒。
其他四隻野狼見勢不妙,急忙停下腳步,轉身就想逃跑。
“來了,就留下吧。”
牛宏嘴裡念叨一聲,隨即扣動了手槍的扳機。
“噗呲、噗呲、噗呲、噗呲。”
四聲槍響過後,最後剩餘的四隻野狼也在一瞬間躺倒在地上。
血腥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經久不散。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牛宏戴上熱成像眼鏡仔細地觀察了周圍,確認再也沒有隱藏著的野狼,這才走出岩壁,將地上散落的野狼屍體全部收入軍火倉庫。
軍火庫裡溫度恒定,時間靜止,不會影響以後對野狼的放血、清理內臟。
一想到家裡還有小妹在等著自己,牛宏簡單地收拾了下現場,便起身離開。
這一次雖然沒有打到野豬,卻捕捉到三十八隻野狼,四隻鬆雞,也算是收獲滿滿。
相比較夏季的狼皮,冬季的狼皮質量更好,狼毛更密,更厚,保暖性更是沒的說。
當然價格也更好。
如果夏季的狼皮是八塊錢一張的話,那麼冬季的狼皮就能賣到十六塊錢。
排除市場價格的波動,四十張冬季狼皮也能在黑市上換到近七百塊錢。
一想到即將到手的巨款,牛宏就難掩激動,輕輕哼起了那首自己改編的動人歌謠。
“來吧,來吧,快點來吧!
相聚在美麗的雪地裡,
相聚在熙攘的黑市上。
……
心相約,錢相聚。
相聚在這美麗的金色年華!
……”
就在牛宏滑著雪板向著牛家屯飛奔而去的時候,馬家莊馬蘭花的家裡卻在爭吵得不可開交。
呂愛蓮看著自己的女兒,雙手一拍大腿,雙腳離地,跳起來腰高,厲聲叱問,
“馬蘭花啊馬蘭花,你說說,你到底是咋想的?
那麼好的人家,那麼好的男孩,你不去相親,你跑出去一整天,到現在你才給我浪擺回來。
你讓娘的這張老臉往哪兒放,往哪兒擺!啊!”呂愛蓮一邊說,一邊用手輕輕地拍擊自己的臉頰。
馬蘭花一瘸一拐地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邊走邊回應說,
“都跟你們說八百遍啦,我去二姨家,走到半路崴了腳,所以才回來得晚了,你們咋就不相信呢!”
“蘭花啊,你快跟娘說說,你是不是又去牛家屯了,啊?”
呂愛蓮連忙收起她的臭脾氣,假惺惺地換上一副關切的麵容,拉起馬蘭花的手無比貼心地問道。
“我去牛家屯乾啥,這麼大的雪,那裡是有吃的還是有喝的,我真的是去了二姨家。
我的腳現在還腫著呢,你們都沒問我一句。
跟你們說一聲:
我還小,還不到結婚的年齡,暫時不想去相親,再有這樣的事,你們也彆來找我,愛找誰找誰去。”
馬蘭花看著她娘呂愛蓮的眼睛說道。
“哎……你個……,唉!我咋想起來生下你這個賠錢貨啊!我這是哪輩子造的孽吆。”
說到傷心處,呂愛蓮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