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厭翻看著手機,沒看見什麼重要信息,也沒找上他的“工作”,便把手機揣回了兜裡。
老板動作也很快,提著裝好的一麻袋紙錢出來,在收銀機上摁了幾下,朝江厭笑:“一共是兩千零五十,收你兩千就好。”
江厭乾脆利索掃碼付款,輕輕鬆鬆把麻袋扛在肩上離開了店鋪。
兩條消息就花了兩千塊錢,但江厭卻一點不肉疼的樣子,仿佛隻是滄海一粟。
好吧,對比起他無數個零的存款,這兩千確實算不得什麼。
扛著麻袋打了輛車,江厭讓司機把他送到了一個荒無人煙一片漆黑的地方。
司機光是開進來就已經虛得不行,臉色都變得有點蒼白。
江厭下車前囑咐司機:“在這裡等我,半小時內會回來,給你五倍打車費。”
司機的唇顫了顫,還是抵不過金錢的誘惑:“哦哦,好的……”
江厭拖著麻袋下車,朝看不見一點路的黑暗中走去。
司機看著他的背影一點點被黑色吞噬,以及那個被他隨意拖在地上的麻袋,艱難地咽了咽口水,細思極恐,後知後覺地開始害怕起來。
這……不會是個殺人犯吧?
那麻袋裡裝的到底是什麼?
是不是該報警?
但想到那五倍的打車費,他按捺住了手。
江厭在全無光亮的路上仍舊走得很穩健順利,像是已經走過這條路無數次,閉著眼也能走到。
在狹隘的路拐過幾個彎,江厭來到一片開闊且空曠的地。
走到中央,把麻袋裡的紙錢悉數倒在地上,紙錢壘成一座有些誇張的小山——至少正常人家裡祭拜燒紙時絕對不可能燒這麼多紙錢,哪怕是再大戶的人家。
江厭沒去數是不是一億,有給他燒就不錯了,但目測隻會比一億多不會少。
從棒球外套的兜裡掏出一張黃色符紙,江厭手指在上方比劃一番後,將其扔在了紙錢堆上。
隨即又掏出了一個火柴盒——比起打火機江厭更愛用這個——從中抽出一根火柴,唰地一劃點燃火柴,驟然燃起的火光照亮他冷峻的臉。
手一鬆,火柴掉入紙錢堆裡,迅速蔓延,燃成熊熊大火,將那些紙錢吞噬。
垂眸漫不經心地看著火焰燃燒片刻,江厭便不再管,轉身離開這片空地。
司機看見他雙手插兜低著頭走回來時,手裡的麻袋已經不見了。
不會是吧屍體處理好了吧……
司機一路上都是手腳發顫在開車,所幸殺人犯沒有無差彆殺人的意思,最後還如約給了五倍打車費。
林妙妙再次召喚她刑大哥把她帶去神判殿。
刑大哥果然是她最好的大哥,喊沒幾聲就出現了。
林妙妙感動地看著他:“刑大哥,一日為大哥終身為大哥!”
刑天懿哪有這麼好心,不過是對於她的排名和信仰值有點感興趣,想看看還能離譜成什麼樣子,於是難得對某件事產生了興趣的他就順便承擔接送她的工作了。
正好如果她信仰值又歸零了,也方便他立即逮住人帶去抹殺,以免她胡亂跑藏起來還要害他一頓好找。
刑天懿麵無表情勾了勾唇角,二話不說拎著小雞起飛,順手就把她扔到了楚門身邊——畢竟她現在也勉強算是楚門手下。
零點一到,排行榜再次刷新。
林妙妙死死盯著信仰值,發現它居然在往下掉!
心臟一瞬間提了起來,林妙妙甚至嚇得不敢呼吸。
所幸最後在掉到5的時候,堪堪停住,林妙妙這才如釋重負呼了口氣。
我草,差點又要死了……
但那對小情侶怎麼回事啊!都這樣了還不信她!
楚門看見她不漲反跌成個位數的信仰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林妙妙幽怨地瞥了眼嘴角都壓不住的楚門:“楚大哥,你再笑我就不認你當大哥了。”
楚門:“我求之不得。”
“行。”林妙妙一口答應的時候,楚門略帶驚詫側頭看她,就見她指著他鼻子,口吻認真宣布,“從今以後你就是楚二哥!”
楚門:“……”
兩個人沒來得及繼續拌嘴,因為周遭猝不及防響起此起彼伏的驚訝、不可置信和倒吸涼氣的聲音。
“我天,天帝那信仰值怎麼回事!”
“居然掉了一百萬!那可是一百萬不是一千啊!”
“怎麼會?”
“掉了一百萬居然還是榜一,不愧是天帝啊!”
“是不是受到懲罰了?”
“天帝能為什麼受懲罰?”
“你忘了嗎?不是傳言說天帝給一個小姑娘開後門了……”
“媽呀,那事兒居然是真的嗎?”
“目前看來隻能是為這事兒了。”
“或者是天帝的信徒突然死了一大批?”
“你覺得哪個更合理?”
“額……我覺得都不合理。”
林妙妙和楚門抬頭,這才注意到天帝信仰值的巨大變化,紛紛睜大了眼。
但這倆人是明確知道林妙妙的名字確實在今早突然出現在仙簿係統了的,一時都抿著唇沉默,也不加入眾人的猜測。
是的。
就在今天早上,林妙妙背後蝴蝶骨生成仙印,疼得痛不欲生時,剛登出後台回到寢殿的天帝也和她經曆了相同的折磨!
不,說相同不準確,因為天帝背上的灼燒感比她的還要強烈上幾萬倍!
眾神眼裡向來巍峨如山的天帝也撐不住,幾乎無法站立,雙手用力抓在桌沿以穩住身姿——哪怕寢殿內沒人,他作為天帝也不會讓自己因為這點痛苦就下跪。
兩條手臂青筋暴起,抖得不像話,麵色蒼白如紙,冷汗不斷滴落。
他踉蹌著回到床上躺下。
而這樣的折磨,也持續了比林妙妙更長出十倍的時間——約十個小時。
但折磨後,林妙妙蝴蝶骨上生出的是金光閃閃的仙印,而他隻有被燙得潰爛燒焦、血肉模糊的創口。
失去的那一百萬信仰值,也是對他的懲罰之一。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一百萬還不足以動搖他在排行榜上的地位。
渾身上下包括身下的床褥都被汗水浸濕。
天帝虛脫地躺在床上,視線不聚焦地看著繁複華麗、金碧輝煌的房頂,也難免在想——
自己究竟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僅僅隻是因為她拍了他馬屁?
不,當然不是。
隻是那時候冥冥之中,像是有什麼在驅使他這麼做。
於是就答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