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目光直視肖清婉，“肖師妹的氣息，似乎也比白天凝練了不少？”
短短半天，這進步速度絕不尋常！
顯然，這位主動上門的肖師姐，身上也藏著不小的秘密。
要知道，他可是有金手指的。
又有著萬屍坑這樣的福地，實力也就進步了那麼一點點。
肖清婉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又恢複自然，帶著一絲狡黠：“我嘛……就是消息靈通一點罷了。至於修為，今天僥幸得了一點機緣，楚師兄，不也提升了不少嗎？”
她舉起酒碗，巧妙地轉移了話題，“來來來，彆光顧著說話，喝酒！這酒可是好東西，能驅寒活血！”
她避重就輕，顯然不願多談自己的來曆和修為提升的原因。
楚塵心領神會。
就和他自己一樣，這個世上，每個人都有不願示人的秘密。
在這步步危機的魔門之中，隨便刺探彆人秘密，並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他本就不怎麼關心他人私事，見對方不願多說，也就不再追問。
舉起酒碗與肖清婉碰了一下：“好，喝酒！多謝師妹款待。”
兩人再次陷入一種微妙的沉默，隻有咀嚼聲和偶爾的啜飲聲在石屋中回蕩。
昏黃的燭光將兩人的影子投在粗糙的石壁上，搖曳不定。
石屋外，是蠱靈宗深沉如墨的夜和無處不在的陰冷煞氣。
石屋內，兩人各懷心思，互相試探。
一壺酒，很快就去了大半。
楚塵裝作不經意地問道，“說起來，今日在廣場上，肖師妹提到的那五位長老家族後輩弟子，不知是何來曆？看他們氣度，似乎早已對新人大比誌在必得。”
“楚師兄還對新人王的位置抱有期待？”
肖清婉灌下一口酒，酒液在陶碗中晃出細碎的漣漪，“你雖然有些天賦，但師妹勸你還是不要對那新人大比抱太大期望為好。有些東西，不是努力就能拿到的。”
“哦？”
楚塵眉頭微挑，故意流露出幾分不服，“師妹此言何意？難道就因為他們出身長老家族，便能穩坐前五？這蠱靈宗也不是小宗門，如此重要的比賽，總該有個規章製度吧？”
“規章製度？”
肖清婉輕笑一聲，帶著淡淡的嘲諷，“規章製度自然是有的，但那隻是約束底層弟子的。而且，就算公平比試，你也絕對贏不了他們！”
楚塵挑眉，“肖師妹為何如此說？”
肖清婉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道，“那五人，他們的通靈蠱蟲，早在入門之前，其家族便通過各種資源，將其強行提升到了三級！與我們這些剛剛融合成功、通靈蠱蟲才堪堪一級的新人，有天壤之彆！”
才三級？
楚塵鬆了口氣。
他的通靈蠱蟲，現在也是三級，並不弱於對方。
見楚塵一臉不以為意，肖清婉繼續說道：“這還不止。他們每個人，除了通靈蠱蟲到了三級，還各自成功契約了一隻戰鬥類蠱蟲！而且，無一例外，都已被他們用資源提升到了二級！”
“他們還契約了戰鬥蠱蟲？還都到了二級？”
楚塵驚訝出聲，握著酒碗的手指下意識收緊。
這消息如同一盆冰水，澆熄了他之前因實力暴漲而生出的些許輕狂。
他原以為自己擁有三級通靈蠱已是巨大優勢，沒想到對方不僅通靈蠱等級也到了三級，更有強大的戰鬥蠱傍身！
一個沒有戰鬥蠱蟲的新人與之對上，何止是沒有勝算，簡直是螳臂當車，自尋死路！
“不錯。”
肖清婉肯定地點點頭，語氣帶著一絲無奈，“這就是現實。所以楚師兄，莫要強求。安安穩穩在屍蠱堂熬資曆，攢貢獻，徐徐圖之，方是正道。那五個名額，早已是他們囊中之物，旁人爭不過的。”
石屋內陷入短暫的沉默，隻有燭火劈啪作響。
楚塵消化著這殘酷的信息，心中念頭飛轉。
一人雙蠱，還擁有著戰鬥蠱蟲，這些信息確實十分關鍵！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這些消息，那麼三天後的新人大比，他必敗無疑！
巨大的陰影籠罩在心頭，但同時，一個更強烈的渴望也在滋生。
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向肖清婉，“肖師妹，請教一事。這第二隻蠱蟲，當如何獲取？你可知道？”
這是他心中的一個結。
白天在屍蠱堂巡視的時候，麵對著萬屍坑裡無數凶戾蠱蟲，他其實並非沒有動過心思。
憑借係統的吞噬之力，理論上可以強行吞噬契約！
但他深知魔門規矩森嚴，屍蠱堂裡的每一隻蠱蟲必然都有記錄。
貿然吞噬一隻，後續被查出來，等待他的絕對是抽魂煉魄的下場。
這種風險，他不敢冒。
肖清婉聞言，臉上露出了極其古怪的神色，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那雙明亮的眼睛瞪得溜圓，上下打量著楚塵，語氣充滿了驚詫：“楚師兄…你…你難道沒打開過宗門發放的新人包裹嗎？”
“新人包裹？”楚塵一愣。
他拿到之後，就去了屍蠱堂，中間一直忙著巡視萬屍坑，確實還沒來得及查看。
肖清婉以手扶額，一副“被你打敗了”的表情：“你入門的時候，宗門不是給每個新入門的弟子發放了一個包裹嗎？裡麵就有一隻蠱蟲蟲卵啊！”
“啊？！新人包裹裡有蠱蟲蟲卵？”
楚塵滿是錯愕。
他完全把這茬給忘了！或者說，他當時沉浸在通靈蠱帶來的修煉快感中，根本沒把新人包裹裡的東西當回事。
他猛地起身，一把抓起那個灰撲撲、毫不起眼的新人包裹。入手有些沉甸甸的。他三下五除二地解開係帶，嘩啦一下將裡麵的東西倒在地上。
一本封麵粗糙，寫著《通靈引氣訣》字樣的薄冊。
應該是蠱靈宗的入門修行功法。
一本更厚些、封皮寫著《蠱靈宗外門弟子手冊》的手冊。
還有一個巴掌大小，觸手溫潤的白玉小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