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老爺子問得很隱晦,也問得很小心,生怕傷了大孫子的自尊心。
可是,隨著老爺子的話音一落,非凡的眉頭狠狠地一皺,開口道:“爺爺,我和李美玲不是你想象中的關係。醫生建議你專心休養,你能不能不要想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
子虛烏有,那就說明大孫子沒那方麵障礙。
非老爺子鬆了口氣,可是又有些擔憂非凡的婚姻大事。連唯一有點聯係的李美玲都不是大孫子喜歡的,那麼非凡身邊…真沒什麼過人。
非老爺子心中那個複雜啊,糾結啊,到最後就乾脆化為眼巴巴的一句話:“凡兒,爺爺真的想抱曾孫啊!”
誰能想象,叱吒商界幾十年的非明德到了晚年,居然會有這麼求曾孫的一天。
可,怎麼辦?
人生了大病,在生死麵前晃悠了一圈兒,非老爺子特彆想有個曾孫子。
雖說他不止非凡這麼個孫子,但是小孫子厲少勳才十七歲,他怕自己這副老骨頭等不到自己看到曾孫的那天。
“爺爺,我很忙。”
非老爺子當然知道孫子又在和自己玩太極,消沉地說道:“非凡,爺爺讓你給我生個曾孫你不樂意,那你什麼時候把我的救命恩人給我帶到麵前來!上次就讓你了,到現在我都沒看到人家!”
救命恩人?
非凡想到那個老女人臉上的傷,不知道他臉上的傷有沒有好點?
看他稀裡糊塗的那個樣子,給他買的藥膏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按時塗?
一想這些,非凡不禁有些晃神,直到老爺子在電話裡問他有沒有在聽,他才反應過來:“爺爺,我知道。我答應過將他帶到你麵前,就一定會做到的。”掛了電話,非凡不由又變得暴躁起來。
他剛才是擔心那隻老兔子!可是那個老兔子的死活關他什麼事!不過,轉念一想,他這麼在意他臉上的傷也是有道理的,畢竟他還要將他帶到爺爺麵前,總不能讓爺爺看到破相的他吧!
……
此時。
蘭花在法醫部整理材料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嗡嗡的震動起來。
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西藍花微微蹙眉,劃開通話鍵。
“喂,是我——”電話裡傳來男人冷傲霸道的聲音。
他?
非凡?
西藍花的心頭狠狠地一悸,眉頭蹙得越來越緊:“怎麼會是你?”
“今晚,我去找你。”非凡的聲音低沉,語氣卻是霸道得不可一世。
媒體才剛剛爆出李美玲夜宿他家,現在他說的是什麼鬼話!
“去什麼去!我和你不熟!”說完,西藍花對著電話吼了幾句,火大地掛斷手機。
頓時——
辦公室內其他同事的視線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西藍花訕笑了幾聲,將手機鎖在抽屜裡:“那個……現在的電信詐騙真的是越來越猖獗了,什麼話都亂說。大家平時接到這種電話都要小心些。”
他這麼說了,辦公室裡的同事倒也沒懷疑什麼。
沒多久,法醫部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
接電話的人是劉醫生,他在電話裡應了幾聲,將電話掛掉,有些激動地對西藍花說道:“頭兒,警方這邊已經鎖定犯罪嫌疑人,剛才嫌疑人已經被帶到警司裡問話了,警司想讓你這邊過去看看。”
原先西藍花剛來組裡的時候,雖然大家都很尊重他,但畢竟沒和他合作過,不知道他的水平深淺。現在,經過這一次屍檢,整個辦公室裡的人都對西藍花的能力心悅臣服,從心底裡認可他。
“嗯,那我去一趟。”西藍花從抽屜裡拿出一份資料,淡淡地說道。
西藍花去到警司,有警員將他領到一間房間。
這間房間和隔壁做問訊的房間相連,僅通過一麵玻璃相隔,但是區彆在於西藍花所在的房間可以看到問訊室,但問訊室內的人卻看不到西藍花。
問訊室內,一個穿著素色衣服的女人有些局促地坐著。
“我…我不知道你們帶我過來做什麼?”陳怡君眸底的光芒晃動,緩緩開口道:“阿森的死因是腎衰竭,和我有什麼關係?還有什麼陶佳悅?我完全不認識這個人。”
“你在日化廠工作,專門做研發工作,研發一種有毒的有機分子很困難,但是不排除會有這種的可能吧。”張警員抱胸說道:“一般的醫院根本檢測不出來這種毒物,也不會朝中毒的方向去想,所以單純當做腎衰竭猝死來處理。”
“警員,醫院都檢測不出來?”陳怡君攥緊了手,問:“那你們警方為什麼又一定認為是我!你們有證據嗎?如果沒有證據,你們就是信口雌黃!”
問訊一時之間進入僵局。
西藍花將手中的資料遞給了身邊的女警員:“警官,麻煩你把這份資料給張警官。”
女警員將塑料袋拿到了隔壁的問訊處,張警員拆開膠帶,將裡麵的文件通讀了一遍,表情瞬間輕鬆起來。
“陳小姐,你說你和這名女死者素昧平生?從來沒見過她?”
“嗯。不認識。”
“你也不承認你對這兩名死者下過毒?”
“沒有。”陳怡君彆開眼,堅持地說道:“如果你們沒有證據,那就是全憑猜測。我完全可以拒絕你們警方的問訊。因為這樣的對話,沒有任何意義。”
張警員將西藍花剛到他的資料,一份份推到陳怡君的麵前:“法醫從女死者肩部的抓痕上檢驗到指甲殘留,裡麵提取到女性dna,稍後我們可以用陳小姐的dna做個對比。另外,我們會向上級申請搜查令,全麵搜查日化廠的研發中心以及您現在居住的家裡,是否有這樣的毒物,時間而已……”
隨著張警員的話,陳怡君的情緒漸漸有些起伏,眼眶跟著紅了起來。
眼眶再也負荷不了淚水的重量,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
氣氛在沉默幾分鐘之後,還是陳怡君開口打破了沉默。
“不用了。”陳怡君揚起臉龐,但臉上已經淚流滿麵。
“其實不用那麼麻煩。那個女人肩膀上的傷痕是我抓的,至於我研發出來的新分子存放在我們研發中心的分子庫裡麵。他們兩個人是我殺的……”
此話一出,就算有過心理準備的張警員還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為什麼要殺他們?”
“為什麼……”陳怡君自言自語,明明是說給對方聽,但更像是說給自己聽一般:“我們是大學時期的戀人,他曾經和我約定過當他出人頭地的時候就會來娶我。他奮鬥了很多年,我一直陪著他。眼見著他越來越成功…”
“有一天他突然對我說,他有重要的話要告訴我,我很激動很開心,以為他是要向我求婚。可是,那天他卻和我提了分手,他說他找到了真愛,那個他想要照顧一輩子的人。”
“那個女人是他的真愛!那我是什麼?這些年的愛意,就不是真愛了?我求他,希望他收回這些殘忍的話,他卻一味地和我說對不起……”
張警員打斷了陳怡君的回憶,嗬斥道:“所以,你就殺了人嗎!”
淚水模糊視線,陳怡君淒慘地一笑:“是啊!既然他們那麼相愛,就讓他們到地下在一起吧。我做不到看著他們攜手進入婚禮禮堂的模樣,阿森身邊的人該是我,不是她啊!就算我哀求什麼都改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