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一所宅院前。
“好!”
“好一匹千裡良駒!本王果然沒有看錯人!”
褚時佑開懷大笑,一拍手。
卻見何吉光領著幾名太監,捧著東西邁著小碎步走了過來。
看著那黃燦燦的金錠子,李犰眼睛倏地睜大,眼裡竟是多了一絲貪婪,盯著那些金錠子就移不開眼:“殿下,這是……”
“你是本王的人,本王自然不會虧待於你,你此番入京想來沒什麼準備,本王為你預備了這些東西,供你日常所需,”褚時佑隨手拿起一錠金子,又拿起一張房契,鄭重放在他手上。
看到他眼裡的貪婪,褚時佑心中對他的防備減少了幾分。
果然,不論是什麼人都有弱點。
錢財權色,總能讓人趨之若鶩。
“有了這些東西,你可安心備考,另外,本王還為你安排了伺候的婢女、奴仆,讓他們照顧你的生活,讓你無憂。”
“學生何德何能,受殿下如此大恩……”
李犰緊緊抓著手中的房契和金錠子,眼睛還不時往那些太監捧著的托盤裡看。
見狀。
褚時佑笑容滿麵:“本王說了,你是個人才,本王豈能慢待?高雲客棧畢竟簡陋了些,又無人伺候,你豈能安心備考,今天晚上你就和你兄弟李堯及隨從,一同住進本王為你準備的宅院裡,你住的安心,本王才能放心。”
他好不容易才回到京都城,找到王驍。
哪曾想,這還沒住一天就要被褚時佑安排。
這才幾個時辰,褚時佑就將他的底細查了個一清二楚,就連他們下榻之處都了如指掌,可見褚時佑謹慎。
如若他不從,褚時佑必然生疑。
他日在這京都城,他怕是難以立足。
李犰不假思索,驚喜交加:“學生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今生能夠遇到殿下,學生一定認真備考,不辜負殿下期望!”
“本王等你奪魁,”褚時佑微微一笑,一抬眸看向不遠處的何吉光,“何校尉,你且護送李舉人回府,再安排一些人護衛李舉人安全,如若李舉人有失,本王定不饒你!”
“是!”
何吉光拱手應聲,與李犰一同退出書房。
看著李犰離去的背影,褚時佑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
“殿下對這李舉人真是有所不同,能夠讓殿下如此上心的人定然有過人之處,想來此次春闈,這位李舉人定能拔得頭籌,不辜負殿下多年的苦心,”一旁太監躬身恭維。
褚時佑一記刀眼掃了過去,麵色陡然一沉:“本王對何人上心,是你能管得了的?”
“奴才該死,奴才失言……”
太監慌忙跪了下來,抖若篩糠。
褚時佑冷嗤了一聲,冷聲道:“起來吧,你剛才那話倒是不錯,這麼多年狀元都讓本王那幾個兄弟的人得了去,本王付出了那麼多,培養了那麼多人,都是一群飯桶!如若此番這個李犰能夠高中狀元,也能了卻本王的一樁心事。”
“這些年朝局變化無常,瞬息萬變,父皇的心意也是越來越難猜……”
……
出了燕王府。
李犰執意不坐轎子,與何吉光步行。
幾名太監捧著真金白銀在後跟隨。
何吉光回頭看了看那些用紅布蓋著的真金白銀,笑著摸了摸胡子:“李舉人,殿下對你可真好啊,卑職跟隨殿下多年,還從未見殿下對一個臣民如此重視,如此青睞,你可是頭一個。”
見他盯著那些金銀。
李犰隨手用紅布將金銀裹了裹,又塞給那些太監幾錠金子,將幾人給打發了。
眼看著那幾人走遠。
李犰緊接著又將那一大包金銀往何吉光懷裡塞。
見狀。
何吉光慌忙張望四周,連連推辭:“李舉人,你這是做甚,這些東西那都是殿下賞賜給你的,是殿下對你的恩德,你怎能轉手送人,何況這要是讓殿下知曉,卑職可是要掉腦袋的。”
“何校尉萬萬不可推辭,學生初來乍到,在這京都城舉目無親,唯有殿下與校尉對學生照顧有加,學生無以為報校尉之恩,些許錢財,還請校尉莫要嫌棄,”李犰不由分說,將那一包金銀往他懷裡推。
何吉光有些無措,可拿著那沉甸甸的一大包金銀,又有些舍不得鬆手:“這這這,這也太多了……”
“校尉隻管收下,不瞞校尉,學生這一出王府雲裡霧裡,實在是有些不解殿下之意,還請校尉能指點一二。”
李犰低聲請教。
一聽這話。
何吉光鬆了口氣,欣然受了那一包重禮,嘿嘿一笑:“先生是不解殿下為何待你這般好,是與不是?”
“正是!”
李犰連忙道:“此番參加春闈舉子不下千人,這些人之中或有比學生還要出色的人,可為何殿下不青睞旁人,反而對學生讚賞有加?何況學生當街對太子殿下不敬,又在燕王府險些遭到太子殿下鞭撻,學生得罪了太子殿下,原以為前程儘毀,哪曾想燕王殿下反倒是重賞學生,還賞賜學生一座宅院。”
“不瞞先生,這事兒裡邊還有事兒!”
何吉光說著,警惕的觀察著四周:“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前麵不遠就是燕王殿下為您準備的宅院,且到裡頭說話。”
不多時。
隻見宅子門口正中掛著一塊牌匾,匾上左書三個大字“靜心居”。
門口兩側立有兩麵小石鼓,門內有兩名小廝正垂手侍立恭候。
一見何吉光帶人前來,兩人連忙迎了上去。
何吉光一擺手,示意兩人起身:“你們給我聽好了,這所宅院殿下已經賞賜給了李犰李舉人,從即日起,李舉人便是這宅院的主人,你們要精心伺候,膽敢惹李舉人不快,小心殿下要你們的小命!”
“你們這就去高雲客棧,將李舉人的兄弟請到這來,要小心伺候,聽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
兩人點頭哈腰連連應聲,快步跑了出去。
一進入宅院,又有兩名婢女,三名護院迎了上來。
看到這些人,李犰甚是頭疼。
這褚時佑安排還真是夠貼心的,又是婢女,又是小廝,就連護院也給他安排好了。
有這些人在院中,他今後一舉一動怕是要被監視。
何吉光一一將眾人打發後,又將李犰請進正廳:“這所宅院原先是燕王殿下賜給長史李橋的,李橋犯事,已經被殿下處置。”
“此處應有儘有,又與燕王府靠近,也方便你日後往來王府。”
李犰剛要開口。
一名婢女端著茶盞入內。
隻見婢女一進門,就東張西望,詭異的目光鎖定在李犰身上。
李犰剛一接過茶盞,手微微一頓,滾燙的茶水直燙得他雙手通紅。
正當何吉光焦急之際。
那婢女一伸手穩穩接住即將掉落的茶盞,手指浸泡在滾燙的茶水中,竟是麵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