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通知族老和宗親,即日起,李犰為我李子瑜親子!”
“管家,管家何在!”
李子瑜歡喜雀躍,聲音高亢,恨不能讓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李子瑜又多了個兒子。
管家聽到傳喚,急忙跑了過來。
李子瑜哈哈大笑,摟抱著李犰,喜不自勝:“兒啊,為父可算是等到你回來了,管家,傳本老爺的話,從今天起,李犰,就是我李府的大少爺!”
“這……”管家小心翼翼瞟了一眼李犰,緊抿著雙唇,欲言又止。
這些年,李犰在李家可沒少受他欺負。
可如今李犰鳥槍換炮,一下成了李府大少爺,成了他的主人,讓他惴惴不安,生怕迎來李犰報複。
“怎麼,本老爺的話你沒聽清楚,還不快去!”李子瑜橫眉豎目,板著臉問道。
“不,不是……”
“老爺,許是管家有些不大適應,您莫要動怒。”
李犰嘴角微揚,笑道:“何叔,當初是您發現我餓暈在李家門口,您的恩義,李犰銘記於心,往後在家裡,在我麵前您不必拘謹,還是如往常一般便好。”
一番話,打消了管家的恐懼和不安。
管家紅著臉,看向他的眼裡滿是對他的感激:“多謝大少爺不計較,往後小的一定會像服侍少爺一樣,服侍您。”
“去吧。”
“哎哎哎,小的這就去傳報族老宗親和闔府上下……”
看著管家離去的背影,李犰心裡五味雜陳。
從即刻起,他的身份便是全州李家大少爺。
徐江寧,這個被朝廷認定為欽犯的名字,也隻能存在於他的記憶裡。
“喂……”
李堯話音未落,李子瑜一巴掌直接朝他後腦勺呼去:“爹,你拍我做甚?”
“拍你?我還踹你個毫無禮法的,你叫誰喂呢,那是你兄長,”李子瑜抬腳就要給他一頓踹。
李堯捂著屁股跑開:“爹,你這變得也太快了,他是你兒子,我也是你兒子,你咋認他不認我啊。”
“李犰,你可得小心了,這老東西表麵是個溫文爾雅的君子,實則他就是個市井潑皮,你瞧瞧,他又打我,老東西,你彆過來,你要是再過來,我,我打你了啊。”
李子瑜抄起一旁的笤帚追了上去:“你個臭小子,你再給我說一遍,誰是老東西!我是你爹!”
“疼疼疼……兄長,救我!”
李堯被打的上躥下跳,一溜煙跑到李犰身後躲著。
一聲“兄長”,讓李犰記憶跳躍。
當初,在徐家他也是如這般一聲聲的呼喚兄長,整天粘著兄長學文習武。
他犯了錯,兄長總是庇護於他。
那已是過往。
卻不曾想今時今日,他也是做兄長的人了,也有小弟要護。
李犰回過神,朝著李子瑜微微拱手,道:“還請老爺息怒,少爺隻是頑皮了些,對您並無惡意。”
“你可真是我兄弟,你這兄長,我認了!”李堯拍著他肩頭,“兄長,你幫我攔住他,我還要準備一些東西,等會兒咱們拜了祖宗,一塊赴京趕考。”
話音一落,李堯撒腿就跑。
“這臭小子……”
李子瑜丟下笤帚,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
“老爺……”
“咳!什麼老爺,你是我子,我是你爹,叫爹!”李子瑜板著臉,一臉的嚴肅。
“……”
李犰嘗試了好幾次,可話到嘴邊卻難以出口。
即便李子瑜於他有恩,為了他將來不被人抓住把柄,認他為子,讓他入李家族譜,可並非生身父親,他又怎能輕易叫出口。
見他久久不語。
李子瑜倒也豁達,擺了擺手,一掌拍在他肩頭,哈哈笑道:“好了好了,咱們父子往後還有的是時間,慢慢來。”
“走走走,咱們一塊到正廳去,拜見你的叔叔伯伯們,過會兒,我領著你去拜祖宗,如此才算是真正的認祖歸宗。”
李犰應了聲,跟在他身後。
就在進入正廳時,李子瑜一把緊握著他的手,與他一同走進正廳。
此刻,正廳之內,得到消息的眾人正滿眼期待。
一看到李子瑜帶著李犰到來,眾人紛紛上前恭賀。
“從即日起,犰兒就是我李子瑜的兒子,倘若今後,子瑜有什麼三長兩短,懇請諸位鄉親、族老對我兒多多照拂,子瑜在此謝過諸位,”李子瑜說著,朝著眾人鄭重的行了一禮。
聞聲,李犰心口一暖。
父母愛子,為之計遠。
雖說他與李子瑜並無血緣關係,但李子瑜卻把他當成了親兒子,為他考慮深遠,不是親生,勝似親生。
一一見過眾人後。
李子瑜手拉著李犰出了家門,當著眾多鄉親父老的麵,高聲炫耀,逢人就說李秋是他失散多年的兒子。
一路吹吹打打,直至李家祠堂。
看著李家祖先牌位,李犰仿佛回到了當年的徐家後院的家祠。
每逢初一十五,或是大年大節,祖父一定會帶著一家人到家祠向祖先上香叩拜。
少年時,李犰也曾多次被父親懲罰跪在祖宗牌位前反省自查。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一切恍如昨日。
“今日李氏子孫,李子瑜之長子李犰認祖歸宗,願祖宗護佑子孫。”
“拜!”
族老高聲提醒著他。
李犰微微一頓,膝蓋卻是久久不曾彎下。
“犰兒,快跪下!”
李子瑜在旁小聲提醒著他:“成大事者,不拘於小節,這隻是一個形式,無法改變什麼,萬不可在這時功虧一簣。”
正當此時。
李堯橫衝直撞進來,氣喘籲籲,將一把匕首遞到李犰麵前:“可,可算是趕上了,兄長,給。”
“這……”
“愣著做啥,快接了,累死我了,”見李犰磨磨唧唧,李堯直接將匕首塞在他手上,“不用感激涕零,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嗐,誰叫這老東西認你做兒子,你是我兄長,咱們就是一家人。”
李犰緊握著匕首,心中泛起陣陣漣漪。
這是他小時候父親親手為他鍛造的一把匕首,也是他父親留給他唯一的遺物。
五年前他剛到全州餓暈在路邊,醒來時匕首已經不翼而飛。
這五年,他一直在默默坐在,從未與外人提起過。
隻是後來李堯見他常常往兵器鋪去,聽他詢問店家有沒有見過此類匕首,不曾想李堯竟是一直記在心裡。
看著父子二人,李犰為之動容。
隻見李犰鄭重的朝李子瑜跪了下來:“孩兒,拜見父親。”
“今日孩兒在此祭拜祖宗,願祖宗庇佑,金榜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