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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0章 糧道驚變:血夜奇襲震敵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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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濃得像化不開的墨。

山風貼著地麵遊走,卷起枯葉,發出鬼魅般的“沙沙”聲。五十道黑影,如同一群蟄伏在暗處的孤狼,悄無聲息地穿行在崎嶇的山道間。他們口中銜著軟木,馬蹄用厚布包裹,行動間隻剩下衣袂摩擦的微弱聲響和被刻意壓製的呼吸聲。

羅辰走在隊伍的最前端。他沒有提燈,沒有火把,卻仿佛能看穿這無邊的黑暗。前世特種部隊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清晰度,如同本能一般,融入他的四肢百骸。

風帶來的每一絲異樣氣味,遠處傳來的每一聲蟲鳴,腳下每一塊碎石的觸感,都在他腦中彙聚成一幅立體的戰場地圖。他感覺自己與這片黑夜融為一體,既是獵人,也是幽靈。

跟在他身後的陳虎,心中滿是驚異。他自認是在刀口上舔血長大的,夜戰經驗豐富,可跟在少主身後,卻總有一種被完全看透的感覺。

少主的每一步都踩在最安穩的落腳點,每一次停頓都恰好避開了可能存在暗哨的開闊地。這已經不是經驗能解釋的了,更像是一種天賦,一種對危險與生俱來的嗅覺。

行至一處狹窄的穀口,兩側是陡峭的石壁,仿佛一隻巨獸張開的喉嚨。羅辰猛地抬起右手,五指張開,攥緊成拳。

身後五十人瞬間定在原地,動作整齊劃一,或蹲或伏,呼吸都仿佛停止了,與周遭的岩石草木幾乎融為一體。

陳虎像狸貓一樣無聲地湊上前,氣息壓成一條細線,貼著羅辰的耳朵問道:“少主?”

羅辰沒有回頭,隻是伸出食指,點了點前方百步外的一處茂密的草叢,然後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風中,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酒氣和幾句含糊不清的咒罵。

“……他娘的,這鬼天氣,冷得尿都快結成冰了。頭兒也真是,非讓咱們巡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少囉嗦幾句!被張渠帥聽見,非剝了你的皮不可!趕緊走完這一趟,回去還有兩碗馬尿等著咱們呢,嘿嘿……”

是黃巾軍的巡邏哨!而且聽這口氣,懈怠到了極點。

羅辰眼中寒光一閃,迅速變換手勢:拇指與小指伸出,指向左右兩側,食指中指並攏前指,再猛地一揮。

——兩側散開,準備伏擊!

隊員們立刻心領神會。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二十五人一組,如水銀瀉地般悄無聲息地融入道路兩旁的陰影之中。他們拔出腰間的環首刀,刀鋒在微弱的星光下,泛著一層嗜血的幽光。

羅辰自己則緩緩拉開了背上的長弓,弓弦繃緊,發出一聲幾乎微不可聞的“嗡”聲。一支狼牙箭搭在弦上,箭頭對準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在黑暗中靜靜地等待著獵物上門。

片刻之後,一隊約有十人的黃巾兵罵罵咧咧地出現在山穀口。他們一個個衣甲不整,手裡的長矛拖在地上,走得東倒西歪,睡眼惺忪,沒有半分警惕之心。

就在他們完全走進伏擊圈,為首那人還打了個哈欠的瞬間,羅辰的手指鬆開了。

“咻!”

一聲尖銳的破空聲,仿佛夜梟的啼哭。那支狼牙箭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精準地穿透了為首那名黃巾兵的咽喉。

他臉上的哈欠僵住了,眼睛瞪得滾圓,難以置信地捂著自己的脖子,血沫從指縫間不停地湧出,連一聲慘叫都沒能發出,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動手!”

羅辰冰冷的聲音如同死神的號令。

早已按捺不住的陳虎和鐵牛等人,如同猛虎下山,從黑暗中悍然撲出!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

陳虎的刀法大開大合,勢大力沉,一刀劈下,一名黃巾兵舉矛格擋,“哢嚓”一聲,連人帶矛被劈成兩半。

鐵牛更是勇猛,他甚至懶得用刀,直接用他那蒲扇般的大手抓住一個敵人的腦袋,猛地往旁邊的石壁上一撞,“噗嗤”一聲,紅白之物四散飛濺。

那些剛剛從睡夢中驚醒的黃巾兵,麵對這群從天而降的殺神,幾乎沒有做出任何有效的抵抗。

刀光閃過,血花飛濺。羅辰沒有戀戰,抽出環首刀,冷靜地補刀,解決掉一個正要張嘴呼救的黃巾兵。他的刀法極為簡潔,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每一刀都精準地刺向咽喉、心臟等要害,一擊斃命。

戰鬥在短短十幾個呼吸間便宣告結束。空氣中彌漫開一股令人作嘔的濃重血腥味,混雜著泥土的芬芳,形成一種詭異的氣息。

“快!處理掉屍體,清理痕跡!”羅辰下令。

隊員們動作麻利地將屍體拖入草叢深處,用最快的速度挖坑掩埋,再撒上一層浮土,掩蓋住血跡。

經過這短暫而血腥的初戰,隊伍裡原先那絲若有若無的緊張氣氛,被一股昂揚的戰意所取代。

尤其是那幾個新選拔上來的流民青壯,當他們親手將冰冷的刀鋒送入昔日讓他們畏之如虎的黃巾賊身體裡時,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從心底湧起。他們的眼神中,少了幾分怯懦,多了幾分狠厲。

隊伍繼續前進。

翻過一道山梁,前方豁然開朗。山坳下的一片空地上,十幾輛大車用篷布蓋著,圍成一個簡易的圈。圈內點著幾堆篝火,三四十名黃巾兵正圍著火堆大聲喧嘩,烤著不知從哪兒弄來的野味,酒肉的香氣遠遠地飄了過來。看守的人數比荀衍預估的還要少。

成功在望!

然而,就在羅辰準備下令總攻時,他的耳朵又不易察覺地動了動。

在營地的另一側,山道的拐角處,又有火把的光亮和隱約的人聲正在向這邊靠近。

是另一支巡邏隊!而且聽動靜,人數還不少!

時間,瞬間變得無比緊迫!

是立刻動手,在另一隊敵人趕到前,速戰速決,然後冒著被兩麵夾擊的風險撤退?還是暫時放棄,等待下一次機會?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集中在了羅辰的身上。

羅辰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大腦在飛速運轉。放棄?不!士氣可鼓不可泄!今夜若是無功而返,剛剛燃起的這股銳氣就會徹底熄滅。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也是打破僵局的唯一希望!

他看了一眼身旁眼神堅毅的陳虎,又看了一眼那些眼中燃燒著複仇火焰的隊員。

拚了!

他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決絕。他舉起手,對著守衛薄弱的運糧隊,猛地向下一揮!

——動手!

五十道黑影自岩石與草叢的縫隙中猛然躥出,沒有呐喊,沒有嘶吼,隻有兵刃出鞘時那一聲微不可聞的“噌”響。他們像一群被壓抑了太久的餓狼,撲向那圈篝火旁的羊群。

陳虎一馬當先,手中環首刀在火光下劃出一道淒厲的弧線。一名正在高談闊論的黃巾小頭目甚至沒來得及轉頭,整個上半身便與下半身分了家。

鮮血噴湧而出,將篝火澆得“滋啦”作響,跳動的火苗映紅了陳虎那張殺氣騰騰的臉。

然而,戰鬥並未如預想中那般摧枯拉朽。

就在夜梟隊衝入營地的瞬間,運糧兵中,竟有十餘人反應極快,他們一腳踢翻身前的酒壇,迅速丟掉手中的烤肉,從大車下抽出製式的長矛,背靠背結成一個簡陋卻有效的圓陣。這些人身披零散的鑲鐵皮甲,眼神凶悍,行動間頗有章法,顯然是張猛安插在隊中的精銳護衛。

“穩住!結陣!朝天放箭!”一個臉上有刀疤的護衛頭目大聲吼道。

鐵牛掄著樸刀,如同蠻牛般衝進人群,本以為能輕鬆撕開一個缺口,卻被三杆長矛同時從不同角度架住,矛尖死死抵住他的刀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得他虎口發麻,差點連刀都握不住。

這正是夜梟隊訓練時間尚短的弊端顯現——其中近半是新補充的流民青壯,雖有血勇,但個人武勇有餘,團隊配合不足。麵對真正的軍陣配合,立刻顯得有些章法散亂。

“先殺頭目!弓箭手,壓製那些散兵!”羅辰在高處冷靜地指揮著,他沒有急於衝鋒,而是再次拉開長弓,箭矢如電,精準地射向那些企圖吹響號角、或是組織反擊的小頭目。

“噗!”“噗!”

兩名正要舉起號角的小頭目應聲倒地。

但那名刀疤臉的護衛頭目極為狡猾,他始終躲在一輛大車後,利用車身作為掩護,不斷指揮手下反擊。就在羅辰一箭射偏、狠狠釘在車板上的瞬間,他抓住了這千分之一的空隙,猛地從懷中掏出牛角號,鼓起腮幫子吹響了!

“嗚——嗚——”

淒厲的號角聲刺破夜空,如同催命的魔音,遠遠地傳了出去。

“不好!”羅辰心中一沉,他知道,遠處的巡邏隊和黃巾大營都會被驚動,他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速戰速決!清繳戰利品,準備撤退!”

號角聲仿佛是一劑催化劑,戰鬥瞬間進入了白熱化。夜梟隊員們不再保留體力,拚死突擊,刀刀見血。終於,在付出兩死五傷的慘痛代價後,他們將這批頑抗的護衛悉數斬殺。

“快!檢查糧草!”陳虎一腳踹開一個護衛的屍體,衝向大車,用匕首狠狠劃開一個麻袋。

傾瀉而出的,並非他們預想中黃澄澄的米粟,而是——寒光閃閃的兵器!

一柄柄長矛,一把把環首刀,還有幾箱子簇新的箭矢。

“少主!是兵甲!”另一名隊員劃開另一個箱子,驚呼道。

羅辰衝過去一看,隻見一口大箱子裡,整整齊齊地碼放著十幾套新舊混雜的鑲鐵皮甲,甲片擦拭得鋥亮。他隨手拿起一片,隻見上麵還刻著模糊的銘文——“南陽武庫”。

“這不是黃巾軍自己能造的東西!”陳虎眼尖,也發現了那些銘文,

“他們自己連像樣的農具都打不出來,哪來這麼多製式兵甲?這是……這是他們攻破各處郡縣武庫後搜刮來的軍械!張猛在替誰轉運這些東西?”

這個問題讓羅辰心頭一凜。一個流寇頭子,不去搶掠金銀糧草,卻冒著風險轉運這些足以武裝一支正規軍的兵甲,其背後圖謀絕不簡單。但此刻,已無暇深思。

“兵甲和錢財優先!糧食不要了!”羅辰當機立斷,“陳虎,挑十套最完整的甲,二十杆長矛!其他人,把那幾個小箱子裡的金銀細軟帶上!快!”

就在此時,遠處山道上,火把已經連成一條長龍,嘈雜的腳步聲和叫罵聲正風馳電掣般逼近。

“少主,他們來了!至少有兩百人!”負責警戒的鐵牛在營地外圍布下了一道簡易的防線,神情緊張地吼道。

“走!向西邊溪穀撤!按原定計劃!”羅辰指揮道。

隊伍扛著沉重的兵甲財寶,開始了一場亡命奔逃。黃巾追兵卻比預想的更狡猾,他們並未正麵猛追,而是在一名頭目的指揮下分兵兩路,一部分人緊追不舍,另一部分人則試圖從側翼的山坡上包抄,用弓箭進行壓製。

黑暗的溪穀中,亂石濕滑,隊員們深一腳淺一腳,行動極為困難。不時有冷箭從側上方呼嘯射來,防不勝防。

一名隊員慘叫一聲,大腿中箭,鮮血瞬間染紅了褲腿。他看了一眼身後緊追不舍的火龍,又看了看自己拖累隊伍的速度,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竟猛地拔出腰間匕首,朝著自己的脖子狠狠一抹。

“老七!”陳虎看得目眥欲裂,嘶聲吼道。

“棄甲!把鎧甲扔了,保人要緊!”他又一名隊員被流矢擦傷手臂,陳虎紅著眼對羅辰喊道。

“不能扔!”羅辰的聲音在黑暗中異常堅定,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冷酷,

“這是我們拿命換來的!是咱們塢堡活下去的本錢!鐵牛,你帶五個老隊員斷後,用弓箭遲滯他們!其他人,交替掩護,傷員居中!就算是爬,也要把這些東西給我爬回去!”

鐵牛怒吼一聲,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帶著五個最悍勇的隊員轉身衝向追兵,用血肉之軀為大部隊爭取了寶貴的喘息之機。

這場殘酷而血腥的撤退戰,一直持續到天色微明,東方的天空泛起一絲魚肚白時才終於結束。

當這支疲憊不堪的隊伍,扛著那些沉甸甸的戰利品,重新出現在塢堡西側的暗門前時,五十人的隊伍,隻回來了四十六人。

陣亡四人,重傷五人,幾乎人人帶傷。

這個戰損比,像一盆冰水,澆醒了所有人。戰爭不是兒戲,哪怕是精心策劃的偷襲,也隨時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

晨光下,那十套拚湊的鐵甲和二十杆長矛,仿佛是用鮮血澆鑄而成,散發著冰冷而沉重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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