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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章 族老奪權?羅辰硬剛打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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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廳內,空氣凝重。羅彥的棺槨靜靜地停放在中央,黑沉沉的木材,帶著一股新漆和死亡混合的氣息,壓在每個人的心頭。白色的挽幛低垂,燭火搖曳,將廳堂內所有人的臉都映得慘白。

羅辰身著粗麻孝服,跪坐在棺槨前,腰杆卻挺得筆直。三天三夜的守城,讓他本就單薄的身軀更顯憔悴,眼下青黑一片,嘴唇也有些發白。

但他那雙眼眸,卻深不見底,沒有少年人的悲傷外露,隻有一種超越年齡的沉靜與堅毅。父親的血尚溫,那段突如其來的記憶洪流,將他推入了另一個世界,一個他必須迅速適應並掌控的世界。

“家主他……走得太急了些……”

一個蒼老的聲音打破了沉默。羅業,羅氏族中最年長的族叔,從人群中緩緩走出。

他步履蹣跚,顫巍巍地來到棺槨前,老淚縱橫,哭得肝腸寸斷。他佝僂著背,幾乎要撲到棺槨上,捶胸頓足,口中喃喃念著羅彥的名字,悲傷之情溢於言表。

然而,羅辰的目光卻敏銳地捕捉到,那老家夥捶打棺槨的手,看似無力,落下的位置卻巧妙地避開了新刷的漆麵,渾濁的淚光下,眼神時不時地瞟向在場的族老們。

羅業的哭聲漸漸收斂,他直起身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轉過身,將目光投向羅辰。那眼神,帶著長輩的悲憫,卻也夾雜著一絲審視。

“辰兒啊……苦了你了。”羅業的聲音帶著哽咽,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家主他……哎,羅氏的重擔,不該這麼早就壓在你一個孩子身上啊。”

羅辰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羅業見羅辰沉默,膽子更大了幾分。他環視四周,目光落在那些麵露惶恐的族老和管事身上,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帶著一股悲憤和憂慮。

“諸位族親,諸位管事,如今塢堡被黃巾賊圍困,外有強敵虎視眈眈,內有糧草危機,人心惶惶。家主他……英年早逝,羅氏一族,危如累卵啊!”

他頓了頓,目光再次落在羅辰身上,帶著一種“為你好”的痛心疾首。

“辰兒雖聰慧過人,但畢竟年幼,尚未及冠。這塢堡的軍政財權,何等重大?豈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能夠獨掌的?老夫以為,當務之急,應由我等族中長者,共同商議,共理塢堡事務,方能渡過此劫!”

這話一出,議事廳內頓時響起一片竊竊私語。一些族老麵露讚同之色,他們雖然敬佩羅辰在守城戰中展現出的能力,但根深蒂固的觀念讓他們覺得,一個未及冠的少年,終究難以服眾,更難以在亂世中支撐起一個家族。

“羅業叔父言之有理!”一個中年族老附和道,“家主在世時,凡事也多與我等商議。如今家主不在,更應集思廣益,共渡難關。”

“是啊,少主年紀還小,這擔子太重了些。”

“黃巾賊勢大,塢堡內憂外患,若無長者坐鎮,恐難以為繼啊!”

幾位族老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附和起來,聲音不大,卻讓廳內的氣氛更加壓抑。

羅業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得色。他趁熱打鐵,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卷泛黃的竹簡,高高舉起,神色肅穆。

“諸位,羅氏祖訓有雲:‘家主之位,唯成年者方可獨掌。未及冠者,族老共輔,待其成年,方可儘授全權。’此乃我羅氏先祖定下的規矩,家主生前,也從未提及廢除!”

此話一出,議事廳內頓時鴉雀無聲。許多族老麵麵相覷,他們從未聽過這所謂的“祖訓”。

羅彥在世時,雖然尊重族老,但塢堡的軍政財權,一直都牢牢掌握在他一人手中,從未有過任何“族老共管”的先例。

羅辰的眉梢微微一挑。這祖訓,明顯是羅業現編的,那竹簡黃得都不太均勻,像是用茶水泡過。

他冷靜地觀察著羅業身後幾位族老的神色,果然,有幾人眼中露出了不忍和一絲困惑。他們雖然想讓羅辰交出部分權力,但也不至於為了權力而編造祖訓。

就在羅業以為勝券在握,準備進一步施壓時,一個蒼老而堅定的聲音,擋在了羅辰身前。

“羅業族叔,此言差矣!”

說話的正是羅福。他麵色嚴肅,手中同樣拿著一卷竹簡,隻不過那竹簡嶄新許多,顯然是近期所寫。

“家主臨終之前,曾將遺書交予老奴。遺書明確指定,少主羅辰,為羅氏塢堡唯一繼承人,所有塢堡事務,皆由少主一人決斷。家主還囑咐所有族人,務必聽從少主號令,不得有違!”

羅福的聲音鏗鏘有力,將羅業的“祖訓”瞬間擊得粉碎。這是羅彥的遺書,是家主最後的命令,比任何虛無縹緲的祖訓都更有分量!

羅業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他沒想到羅彥竟然留下了遺書。

“遺書?!”羅業不甘地叫道,“這遺書……誰知是不是你老奴偽造的?!”

“大膽!”陳虎一聲怒喝,他一直站在羅辰身後,此刻猛地跨前一步,腰間的環首刀“嗆啷”一聲出鞘半寸,寒光閃爍。他身後的幾名心腹護衛也同時將手按在刀柄上,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羅業及其黨羽。

塢堡的兵權,在羅彥死後,已經毫無疑問地掌握在了陳虎手中。

而陳虎,在兩次守城戰後,對羅辰的忠誠已經毋庸置疑。這無聲的威脅,讓議事廳內的氣氛瞬間凝固,那些原本附和羅業的族老,也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羅辰緩緩站起身,走到羅福身旁,接過那卷遺書。他沒有去看羅業,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在場的族老和管事們。

“諸位族叔,諸位長者。”羅辰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卻字字清晰,

“我知各位憂心塢堡安危,也知各位對羅氏一族忠心耿耿。但如今塢堡內外,危機四伏,黃巾賊隨時可能再次攻來。若此時將權力分散,各自為政,那無異於自斷臂膀,自取滅亡!”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一張張驚疑不定的臉。

“塢堡的防禦,還有諸多漏洞;糧草的分配,需要精打細算;傷員的救治,需要統一調度。若不能統一指揮,快速決斷,一旦有變,誰來承擔責任?誰來力挽狂瀾?”

羅辰沒有直接反駁羅業關於他“年幼”的論調,而是將重心放在了塢堡的生存危機上,將個人權力之爭,上升到了家族存亡的高度。

他用剛剛結束的兩場守城戰為例,無聲地證明了自己臨危不亂、運籌帷幄的能力。

他的話語,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冷靜和分析,讓在場的族老們無從反駁。

他們回想起羅辰在城牆上那一道道果斷的命令,那精準的預判,以及兩次擊退黃巾軍的輝煌戰果,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這個少年,真的隻是一個孩子嗎?

羅業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想反駁,卻又無從說起。羅福亮出了遺書,陳虎亮出了刀,羅辰又將大義擺了出來,他所有的算計,都被堵得嚴嚴實實。

“哼!”羅業最終隻能重重地哼了一聲,他知道今天再鬨下去也討不到好處,反而會徹底撕破臉。他一甩袖子,轉身便走,腳步不再顫巍巍,反倒虎虎生風,隻是走得太急,差點被門檻絆倒,身形一個趔趄,更顯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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