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忌目瞪口呆：“我給你的那本冊子？”
要知道，那記載機關術的書，他是早上給的陳徹，到現在也就半天時間，他不止學會，甚至還做出了成品。
“隻是玩物而已……”陳徹一臉謙虛。
機關術·殘（小成212000）
沒錯，柳無忌給的冊子，隻要機關術，最重要的觀想法並不在其中，因此這門機關術雖然被係統記錄其中，但顯示是殘缺。
之前獲得的1021術法經驗恰好能把它加到小成階段。
他獲得機關術相關知識後，依仗罡氣和寶劍，輕易的製作出了這個小玩具。
“你……”柳無忌眼神複雜，猶豫片刻後卻沒有說話。
陳徹也沒有多說什麼，其實對於機關術，他更多的是好奇，現在即使給他觀想法，也沒有多餘經驗提升。
是夜。
陳徹正準備入睡，敲門聲響起。
起床開門，外麵正是柳無忌：
“我有事跟你說。”
柳無忌從袖子裡取出個巴掌大小的盒子：“這個你收好……萬一有事情，將我柳家機關術給傳下去……”
“這是？”陳徹接過盒子，灰撲撲的金屬表麵渾然一體，光滑並無半點花紋。
“這是神機盒。”柳無忌淡淡說道，“你能把那本書學會，應該知道怎麼解開這盒子。”
“盒子裡麵是我柳氏機關術的精要和觀想法。”
陳徹感覺有些莫名不解：“這麼重要的東西就這樣給我？”
“你拿著就是，不管你自己學也好，給彆人也行，隻要讓它傳承下去就行。”柳無忌有些煩躁的扔下盒子，徑直離開。
“奇怪……”陳徹目送他的離開，心中隱約感覺到哪裡有些不對。
子時剛過，沉睡中的陳徹突然睜開雙眼。
“跟我來……有消息了。”房門打開，蕭星瑤正在門口等候，示意他跟上。
陳徹沒有多說，徑直跟上。
“北征大營那邊王鶴嫋已經連夜出發，算時間明晨就到鎮上……”路上，待走出鎮外，蕭星瑤才說起消息內容。
“明白了。”陳徹微微頷首，難怪這麼急，明天早上就到，那現在確實應該要準備了。
……
天色微明，東方泛白之際，小鎮上迎來了大人物。
不知何時，鎮子周圍已被許多麵帶風霜的兵丁封鎖，不允許任何人員進出。
碼頭上也已經被清空，昨日還停靠在江邊的三條商船，早已不知所蹤。
大隊人馬湧入鎮內，繡衣衛夾雜著上千兵卒，將道路兩側站滿。
待到旭日東升之時，三輛馬車行入鎮中，沿著唯一的道路，徑直來到碼頭上才停下。
不多時，江上傳來動靜，幾艘表麵紅漆，長十幾丈的三層戰船，張開高高的船帆，迎著晨光緩緩駛來。
“公公，船來了……”一名青衣宦官步至一輛紅色馬車旁提醒。
“很好，都準備下吧……”王鶴嫋尖銳聲音傳來。
隨即碼頭上動了起來。
戰船靠岸，幾塊巨大木板直接駕上船舷。
幾百繡衣衛合身而上，推著三輛馬車駛上戰船，隨即收回木板，戰船離開。
整個過程不到一刻多鐘時間，其間雙方毫無半點交流，卻配合的默契無間，顯然是早就已經演練商量好的。
就在這時，碼頭屋後，一隻暗紅小隼飛出窗外，也不高起，隻貼著屋頂滑行，幾下振翅後迅速消失不見。
戰船上，幾輛馬車被固定在甲板上，車簾隨著江風微微晃動，隱約可見裡麵人影。
“爹……雖說小心無大錯，可這船上近千的官兵，又有您在這……那陳徹還敢來嗎？”王正山身著綾羅，坐在一輛馬車當中，小心的倒了一杯茶水奉上。
“正山，你可知為父侍奉聖上三十多年，從灑掃的小火者開始，一步步爬到這個位置，憑的是什麼？”王鶴嫋接過茶盞，抿了一口。
“爹您說！”
“憑的就是這份小心……與我同時入宮的共有五百多人，除我之外，無一存活。凡事皆要小心，而像這種差事，就是再謹慎十倍也不為過，還記得十年前……”
王鶴嫋是真把王正山當兒子看待了，這幾天不僅悉心指點各種武道功法，更是耐心教導他在如何待人接物，怎麼在朝堂立足，京中權貴人物的關係以及忌諱癖好等樁樁種種。
而王正山對於這種事情，恰好又非常有天賦，或者說他對於鑽營交際之道本就極有興趣，而且又放的下臉麵。
幾天下來，他愈發得王鶴嫋歡心。
戰船順流而下，僅柱香時間，小鎮碼頭就已消失在江麵。
“爹，您老要不也出來透個氣……這江風也算清洌。”王鶴嫋身為閹人，身上有股怎麼也掩蓋不掉的尿騷氣，王正山嘴上不說，卻找了個由頭，掀開車簾透氣。
“咱家身子有點乏，懶得動彈……正山孩兒，你自去玩耍就是了。”
“那行，爹您先休息一會，我去透個氣就回來……”
“去吧，去吧！”
得到王鶴嫋同意，王正山鑽出車外。
一名身著赤紅皮甲的中年將官迎上來，叉手行禮:
“這位……”
王正山身上穿的並不是捕快皂服，而是件湖綠錦袍，他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好在邊上青衣宦官有眼色，揚聲提醒:
“這是我們家王公公的義子，你喊王公子就行了……”
將官微微一愣，隨即扯起笑容:
“王公子安好，不知可有什麼吩咐……”
王正山伸展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哈氣，斜睨將官:“你姓甚名甚？是乾什麼的？”
“下官張卓，現任水師校尉一職……”張卓討好的笑了笑，介紹起自己，王鶴嫋什麼身份他還是知道的，對方的義子……得罪不起。
“喲，還是個千戶……”王正山撇撇嘴，“這船上什麼地方風景好些，坐車坐到頭昏，且去透個氣……”
“您跟我來……”張卓帶著王正山來到甲板前端，船頭位置。
張卓扶住船舷，臉帶逢迎笑容，向王正山介紹道:
“您看。這裡的位置最為開闊，一眼望去前方以及兩岸視線毫無遮擋……”
“嗯，不錯，不錯……”王正山走上前去，故做姿態眺望，突然愣住：
“那是什麼？”
“前麵是鬼嚎灘，礁深水險最是難過，不過我們戰船堅固……”
張卓正說話間，卻發現王正山神色古怪，下意識轉頭望去，頓時怔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