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殘忍的手段簡直讓人齒冷到極點,看著洛叔臉上的傷口我們心情都極其沉重,寧陵生握住他手道:“洛叔,這是誰做的?”
洛叔卻哈哈一笑道:“阿生,我眼睛都瞎了上哪知道是誰乾的,你這麼忙還來看我?”
以洛叔的身手,我相信即便是他敗給了對方,也不可能連對方的模樣都沒看清楚,之所以不願意說自然是不希望寧陵生扯進這件事裡。
“洛叔,無論是誰……”
“無論是誰都和你沒關係,我確實沒有看見傷害我的凶手,其實我們這種人能活著金盆洗手就是謝天謝地了,這對我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說罷他笑著拍了拍寧陵生的手背。
不愧是江湖人,性格確實豁達,聊了一會兒天寧陵生道:“洛叔,好好保養身體,惡人總會有報應的。”
“哈哈,阿生,你說惡人,洛叔在當年可是出了名的惡人,所以這兩個字還是不用的好。”笑吧他微微點頭道:“年輕的時候總覺得自己比誰都狠,從來不相信報應,隻有等自己吃了虧才知道老天爺眼睛其實一點都不瞎。”
寧陵生沒在說什麼,安慰了洛叔兩句便起身告辭了。
出門前他拿出一張支票交給洛叔的兒子道:“這是十萬塊錢,洛叔喜歡什麼就給他買,錢不夠了再找我要。”
“大哥,我們不缺錢,你……”
“我知道你們不缺錢,這是我的心意,和我就不要客氣了。”
年輕人猶豫片刻把錢收下了,寧陵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隻要有消息,就第一時間告訴我。”
“不會有消息的,老爸不會說出凶手是誰,是我沒用,如果……”
“和你沒關係,命有一劫,無論如何是跑不了的。”說罷寧陵生歎了口氣。
走出洛叔家我道:“這人手也夠狠的,居然在人眼睛上烙這四個字,是不是精神有問題?”
“洛叔一輩子和錢打交道,經過他手上的錢不知有多少,我看對方一定吃過洛叔的虧,這次他應該是遭人報複了。”寧陵生道。
“洛叔的手段我是見過得,能把他傷成這樣,這個人肯定是高手,洛叔不說也是為了保護咱們。”王殿臣道。
“就像他所說這是報應,但願在他身上的劫數已經結束了。”寧陵生幽幽的道。
“寧哥,你和洛叔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這件事我和誰都沒有說過,你兩聽過就算了。”寧陵生道。
“大哥放心,我和邊哥的嘴嚴著呢。”
“村子裡的人都說我是妖怪的種,這是對我的汙蔑,我的母親生產時和我父親正在往家的路上,當時正路過國道上那座齊天觀,秦邊應該知道這所道觀吧?”
寧陵生說的這座道觀是在村子後麵一處荒棄了的山路,我小時候去哪裡玩過,就記得齊腰深的荒草,亂七八糟的石頭,還有東一處、西一處的泥地水坑,齊天觀這名字雖然氣勢逼人,但就是一座荒廢了的木頭道觀,早就破的不成樣子,但寫著觀名的牌匾卻保存完整。
想到這兒我道:“沒錯,我記得那處道觀。”
“我生在道觀前,但當時難產,父親去找接生婆時因為走得太急摔死在山道中,後來是一隻大白狼守著我,沒讓我凍死,第二天早上爺爺帶著人來找一夜未歸的父親時發現了睡在白狼旁的我,之後沒過幾天村子裡就有人說閒話,說我是狼崽,妖怪所生的孽種,以至於爺爺受不了閒言蜚語,把我送了出去,我其實從小就跟著洛叔一起生活,十幾年的時間待我有如親子。”
真沒想到寧陵生居然是洛叔的養子,而他身為“妖孽”的說法居然是這麼來的,真是人言可畏。
“大哥,你是盜門中人撫養長大的,卻吃了修廟這碗飯呢?”
“那是因為洛叔從來不傳授彆人盜門之術,他不希望自己的後人以偷謀生,所以我高中畢業後就拜了他的一個朋友為師,學習修廟之術,而應神譜也是我師父的本事,他膝下無兒無女,臨死前就把這本書傳給了我。”
“原來寧哥修廟的手藝不是和家人學的?”
“他們修廟就是普通工程,沒什麼可學的。”寧陵生道。
正說著話呢就聽身後傳來一陣響亮的佛號:“無量天尊。”猝不及防我差點被嚇的跳起來。
扭頭望去隻見一個身著淺藍色道袍的道士站在我們身後大約兩三米的位置上,這人四十來歲年紀,長得麵皮白淨,頜下一縷微髯,除了背後沒有背寶劍,手上沒有握拂塵,看五官倒是真有幾分仙風道骨。
“道長有何指教?”我們乾的是修廟的活兒,所以對於出家人都是非常尊重的。
“指教不敢當,三位施主麵相清秀,走路盤龍虎步,一看就是有福報之人,不過……”說到這兒道士走到我麵前道:“這位先生雖然骨骼清奇,凜然正氣,但印堂發暗,眉目隱晦,非是老道危言聳聽,先生有大禍臨頭之難。”
本來我以為這老道就是騙兩錢的,可是他能在三人中獨挑出我來說事兒,這是巧合還是他真有眼力?
寧陵生眼睛微微一皺道:“請教道長,我這位朋友惹的是哪路禍事,還請道長明言解他危難。”說這話一百塊錢已經掏出來塞進道士的手裡。
這道士卻滿臉正氣,不卑不亢道:“貧道所言非為錢財,而是這位先生真有禍事臨頭,如果三位能信,就請隨我一行,到時候自然會有分曉。”
我們三人對視一眼,寧陵生笑道:“好,那就拜托道長了。”道士二話不說當先就走,我們三個跟了過去。
我心裡很是激動,說不定運氣好真就給我遇上茅山的老道,龍虎山真人,替我出手解了素羅囊的困擾呢。
寧陵生肯定也是這個想法,所以沒有拒絕。
走到街邊道士打了個黃麵的,坐上去後一路開到了郊外,出城區大約四五公裡的地方我們在一處不算大名為玄天觀的到觀前下了車,道士上前敲門道:“孩兒開門。”
隨後一名和我年紀相同的道士開了門老道對我們道:“請。”
進去後他直接把我們帶進了茶房,關上木頭門插上門栓老道轉身走到我麵前道:“年輕人,你被鬼附身了。”
這人還真不是裝神弄鬼,而是一個真懂行的高人,我頓時就激動了道:“道爺爺,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鬼附身的人一般有幾個症狀,首先是印堂發暗,印堂發暗很多人不明白如何看,其實是很簡單,主要就看人臉色油光,油光水滑者是正常,麵上有油卻顯得發黑發黃者就是這就是印堂發暗之狀。”
“其次看你的眼睛,鬼附身這眼睛黑色瞳孔和正常人相比明顯要小,最重要的是看人時瞳孔中沒有倒影。”
“最後看嘴唇,鬼附身著身體陰陽二氣嚴重失調,陰氣重而陽氣衰,嘴唇顏色泛灰白,說不好聽點,這就是死人的嘴唇顏色。”說到這兒老道將一麵鏡子推到我麵前道:“年輕人,你對應老道說的這幾句話觀察一下自己,看看我有沒有說錯。”
真沒想到看個鬼附身還能有這麼多的門道,於是我按照道士的話仔細觀察麵相,除了印堂發暗這點我看的不是很仔細,有些模糊外,其餘兩點看的是清清楚楚、仔仔細細,尤其是“眼珠子裡頭沒人影”這點,當我在鏡子裡看著自己時黑色的瞳孔中確實沒有見到自己的身影。
我都暈了,放下鏡子就對老道道:“道長,我七歲就被鬼附身,如今整整十年了,求您給我一條生路。”